“不好了!不好了!”從城牆上跑回來報信的士卒,臉色沾滿了鮮血,驚慌道。
突然而至的喧嚣聲,将原本陷入沉吟之中的三人驚醒,項老第一時間察覺不對,質問道:“漢軍攻城了?”
念及宛城的堅固,他一點也不擔心漢軍能一下子攻破城門。是以,此刻還鎮定自若。
那士卒哭喪着臉哽咽道:“孫仲将軍叛變,将敵将引入城中,倒戈一擊!如今城門已破!”
“嗡!”
晴天霹靂!晴天霹靂啊!
直接轟擊心靈!
“咔擦!咔擦!”
眭固眼眶呲咧,赤目而瞪,咆哮道:“孫仲狗賊!竟敢叛逆!”
“哎!”韓忠原本是趙弘和孫仲的手下,現在聽得孫仲倒戈一擊,不由仰天一歎,其中悲憤不言而喻。
唯獨項老一人狠狠地對着空氣揮了揮拳頭,強自鎮定道:“罷了!宛城不可守!速速帶領親衛兵,随我離開!再圖後計!”
聞言,眭固憤慨道:“如今狗官再次殺到了家裏來,這次我眭固絕不退縮!項老,你想退往何處?我爲你等斷後!”
項老眼眸閃爍,道:“反其道而行之!直插荊州内部!”
韓忠聞言,大喜道:“狗官如今全聚集到宛城,則荊州内部兵力空虛!如此雖然丢了宛城,卻可占據荊州大片地盤!”
接着,他又朝眭固道:“眭固将軍!和我一塊走吧!他日再報仇雪恨不遲啊!”
聽了韓忠的分析,眭固眼眸微閃,但念及已死的張角,喟然一歎:“漢軍已入城内,想要撤退,必須有人來斷後!讓我眭固,最後爲黃巾教做一些事情吧!”
項老點了點頭,伸手拍了一下眭固的肩膀,沉聲道:“若僥幸逃脫,定要來與我彙合!我等再起黃巾教旗!”
說完,他便和韓忠離開了。
“殺啊!殺!殺光黃巾賊匪!”
漢軍之中爆發如洪殺聲,士氣高昂。
孫堅與太史慈各領一軍正準備包襲城主府,卻見眭固棄了内城城牆之利,朝他們殺來。
“狗官!納命來!”眭固所領部隊,乃是他親手訓練的黑山賊軍,全身黑灰輕甲,武勇比之尋常士卒卻是要強上一線。
“子義将軍,可敢比試一番?”然孫堅卻沒有将這些賊軍放在眼裏,朝一旁太史慈笑道。
聞言,太史慈亦是一笑,道:“有何不敢?且看誰先取了敵将首級!”
“好!沖啊!”
孫堅大喝一聲,遊戲便開始了。
早已經生死置之身外的眭固,神情激憤悲昂,咆哮一聲,率領數千黑山賊軍便徑直朝孫堅殺去。
“古錠刀芒!”孫堅騎在棗紅大馬上,見眭固朝自己沖來,不由一喜,直接拔刀揮出數道刀芒。
“咻!”
“落野飛星箭,弦虛半月弓!飛星箭!”太史慈也知坐騎不如孫堅,比速度卻是劣勢,遂取出馬背上的弓箭,朝眭固射去。
“嗤!”
流星墜落,一箭便射中眭固心髒,将其擊飛數丈之遠。
孫堅見獵物被太史慈殺了,卻也不惱,拍了一下棗紅大馬,飛身一躍,斬下一圈黑山賊兵,落到死去的眭固身旁,遞刀而出,割下首級舉起來,大喝道:“敵将已死!敵将已死!速速投降!”
漢軍一聽,亦跟着大喊:“賊将已死!你們黃巾的将軍死了!快快投降!”
黑山賊軍的士卒一看,果真眭固的頭顱被人高高舉在空中,還直冒着滾熱的鮮血,瞬間士氣大降,棄刀跪倒的士卒不知凡幾。
太史慈見孫堅提着眭固的人頭,忽想起前刻的對話,不由輕笑一聲,朝城主府沖去。
“攻破城主府!抓拿黃巾主帥!”
漢軍氣勢如洪,紛紛沖入城主府中,卻隻見到各種古玩,珍寶,兵器,卻唯獨不見了黃巾主帥。
太史慈連忙喝道:“老賊定是見機不妙,逃跑了!”又朝斥候兵道:“速速去打探敵軍消息!”
“諾!”
而另一邊,帶着數百親衛兵慌忙逃跑的項老和韓忠,卻又遇到了困難。
在他們的前方,卻是秦颉率領的一支千人騎兵攔住了道路。瞧見有黃巾軍來此,秦颉得意一笑,立即下令朝他們沖鋒了。
“呼~”項老深吸了一口氣,朝韓忠道:“韓将軍,我兩分開突圍,若僥幸逃脫,他日必當再會。”
韓忠聞言,心頭一歎,環視一圈手下士卒,哪裏還不知東山再起,毫無可能矣。
“項老請走吧!我當爲您斷後,望來日爲某立空冢!”
韓忠下定決心。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項老抱拳道。随即,便帶着十數個精銳,逃跑去了。
“随本将軍,沖啊!”韓忠見愈來愈近的騎兵,果絕的帶領數百士卒,無畏地正面沖了上去。
“瞋目奮戰,士氣益壯!士氣!”秦颉眼珠子一瞪,渾身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随後衆士卒亦感覺到了一股奮鬥的氣勢注入心中,沖鋒起來更加奮勇。
“收縮兵力!固守!”一時之間,韓忠壓制下自己内心的絕望,将兵力又收攏回來。
“铛!铛!铛!”
韓忠的固守圈不斷的縮小,乃是因爲不斷有士卒被漢軍騎兵殺死,爲了防止露出更大的缺口,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縮小防禦圈。
看着愈戰愈勇,殺氣愈發強盛的漢軍騎兵,韓忠算了算時間,暗道:“想來項老也逃掉了吧!”
“老先生可是要往荊州腹部逃命?”就在項老繞道前往南郡之時,又被一隊人馬攔截了。
項老看着前方馬背上的那個背劍少年,眼角暗自微微一抽,複又回複正常,緩聲道:“你也是異人?”
“呵呵,想要進攻如今兵力空虛的荊州,好計策,可惜天下聰明人不止老先生一人。”林易沒有回答他的話,輕笑一聲道:“老先生是想賭一把呢?還是直接投降呢?”
項老聞言,眉頭一皺,自然清楚何爲賭一把,沉聲道:“我這數十人雖然是精銳,但想要從你近千騎兵矛戟之下逃脫,顯然不現實。”
他歎息了一聲,好似要認命了一般,問道:“前往荊州腹部不止這一條,你爲何認定我會選這條?”
林易笑了笑,回答道:“我是一個賭徒,運氣不錯就賭對了。”
項老眉頭一皺,顯然不會相信這樣的談笑話,再次問道:“若你能告知,我必投降!”
聞言,林易卻是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人言‘姜還是老的辣’,今日一見老先生如此一本正經的拖延時間,我倒也算認同此話了!”
項老臉色一變,欲要動作的手緩緩落下,幹笑道:“呵呵呵!不愧是滕王選中之人,眼光犀利!”
“嗯?”林易眉頭一挑,啞然道:“滕王閣何時天下盡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