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第七層。一個黑褐色的身影破開一道又一道的地牢機關,來到一處盡頭。盡頭處,一盞黯淡的熒光照亮了身影。——墨家叛逆,郭佳,郭妙姿。
“終于找到了。實在想不到,這陣法居然反其道而行。将第八層的機要,布置在第七層。若是不可逆機關依舊發揮作用,那麽誰也别想回到第七層,再破了周天歸元陣!”郭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回頭看了一眼,安慰自己道:“益州牧大人,還望你們能夠拖住劉姑娘。”說完,他雙手握劍,朝通道盡頭的牆壁上,猛然一刺。
“噗呲~”
天牢的牆壁竟然如同一塊麻布般,被郭佳一劍輕易地刺穿。郭佳手腕一動,攪動君子劍,劃出一個不規則的橢圓。他左手大力一拍,便将這塊如同麻布般的牆壁推開。
“碰~”
一塊橢圓形的牆壁被他推到在地,發出沉重的落地聲。
“呼~”
他倔強的糾纏了聖猴使數天,若非他精修百家之學,吸取各家之長,自創修煉了一套可以讓内力變得極其深厚的内功和心法,恐怕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沉沉地呼出了一口濁氣,從懷中取出一顆丹藥,慶幸道:“多虧了昔日一位隐世醫者所賜的魔心丹。服此一粒,必可讓我内力瞬間恢複六成。”說着,他用手指甲摳掉魔心丹表層的保護膜——一層丹蠟,又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了,若是我服下此丹,立即潛心修煉,必可突破。如今從急服下,倒是枉費了魔心丹的通天藥效了。”
魔心丹,不知丹方,也不知是何人所煉制。此丹藥效隻在少數人的耳邊飄過:服下魔心丹,内力瞬回六成;立馬去潛修,悟道增加四成。所以說,在能夠悟道的機會面前,若是有人服魔心丹隻是爲了恢複内力,那簡直就是在暴殄天物,此人也定然是喪心病狂了。
“也罷。咕噜~”
郭佳眼眸堅定,心志擺正,也不再可惜魔心丹,張口就服下。
“唔~”
魔心丹才剛下腹,郭佳便感覺一股炙熱之氣在丹田中誕生,瞬間便恢複了他六成的内力。
“好了。破陣之事,在此一舉。”郭佳堅定地邁着步子,踏入通道盡頭的洞口内。
……
“嗯?!”
天牢第八層,就在郭佳踏入盡頭洞口裏的瞬間,聖猴使劉欣心下一突,臉色有些不自然。
“哦?怎麽了,姑娘?莫非是郭公子,已經到達周天歸元陣的陣眼處,就要開始破陣了?”劉欣臉上雖然帶着一張聖猴臉譜,但是卻也不能妨礙林易看出她的不自然。要知道,這些年林易混迹官場,久居高位,對于人的表情和舉止都有着極其敏銳的洞察力。這就好比數鈔票數很多的人,看到一疊錢,就能不假思索的說出這錢的大概數目,甚至還有些老手可以準确無誤的說出錢的數目。林易在官場,或許就獲得了這樣類似的能力。
見聖猴使不答他的話,林易笑嘻嘻的又說道:“姑娘啊,不要急,好戲才剛剛開鑼。”
“你好煩啊!”聖猴使劉欣說出了一句冷場的話。
“煩?好煩?你居然說本侯很煩?”林易故作被氣笑的說道:“姑娘啊,你要知道,天下有多少人希望聆聽本侯的教誨,你居然說本侯很煩?不會是搞錯了吧?”
瞧着林易臉皮厚得似一塊城牆,劉欣也是憋屈了,甚至有些想哭:“混蛋!小人!你千萬不要落在本使者的手中,不然讓你好看!”
“你夠了。”許是張天賜看出了劉欣想哭,眉頭一皺,呵斥道。
“額……”林易轉頭看向張天賜,不由苦叫道:“大哥啊!你有沒有搞錯!她是我們的敵人啊。不要因爲對方是個姑娘,你就憐惜好不好?”
林易想是這樣想的,但是也聽了張天賜的話,沒有再刺激劉欣,畢竟等下一言不合又開打了,他還需要張天賜來主攻呢!現在,他可不敢繼續和張天賜互相嘲諷。真是白白浪費了一個攻心的好機會。
“哼!”
聖猴使瞥了一眼林易,不給好臉色的冷哼了一聲。她自幼出生天牢,沒有什麽心計,心思也相當的純真。張天賜替她說話,她自然是要感謝的。雖然,現在他們是敵人。就在劉欣剛想開口感謝張天賜時候,一股異樣突然從她心田中冒出來,頓時讓她臉色蒼白,雙眼中爆發出暴戾的氣息,暗道:“不好!那郭公子居然動搖了陣眼!”
劉欣心下擔憂,也顧不得面前還有兩人和她對峙着,連忙就要去找郭佳。
“姑娘,還是留下來吧!”林易手中鐵山劍一揮,将醞釀良久的劍招施展出來。——“峨眉絕劍——劍破天闌!”
“轟!”
下一刻,隻見一道沛然劍氣,如同一條凝練的布匹,飛射而出,朝跳起來的劉欣斬去。
“卑鄙小人!”
劉欣大罵着,入鞘的百勝戰刀赫然出鞘。——“久聞岷右鴨頭綠,可磨桂溪龍文刀。”
——龍文技·百勝無敗!
“锵铛~”
一道金燦燦的刀芒破空而出,如同虛電,斬破林易的絕劍劍氣的同時,還攜帶着龐大的刀氣,斬向林易。
“驚天一劍!”
張天賜雖然憐惜女孩兒,但是卻不是一個在出劍時憐香惜玉的人。平時,他是一個内向的,體貼女孩的高冷男子;然而,隻要長劍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就是一個劍客。一個隻爲劍的江湖劍客。握着劍的時候,在他眼裏,一切都是一樣的。——劍往之所,皆歸亡魂。
“你也欺人太甚!”原本對張天賜還有些好感的劉欣,臉色一冷,氣急而罵道。
……
“陣眼已經找到,勝敗在此一舉了。”周天歸元陣的陣眼之中——漂浮在空中的半塊玉珏的下方,郭佳眼神一凝,揚牙咬破自己的一根手指。
“百家之道·書道。”
郭佳猛提真元,伸出那根被咬破的手指,點在虛空之中,連連比劃着。他這顯然是要以虛空爲紙張,鮮血爲墨水,手指爲金筆,書寫着什麽玄奧之文。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裏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樓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幹戈?”
“——破陣子。去!”
郭佳張口一喝,手掌一揮,便将虛空中的兩行金光閃閃的文字,揮灑至漂浮在空中的半塊玉珏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