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壯冷峻嚴肅的表情,頓時讓我心裏生出一點點小崇拜,而接下去的一句話,讓我又有打死他的想法。
“等一下你先上,我冷。”說完撒嬌似的鑽進茉莉和另一個酒托女的懷裏,媽的蛋,一把年紀撒嬌,臭不要臉的,惡心死我了。
我也懶得再理會他,注意力要放在那女鬼身上才是,想通了回過頭一看,壞事了,那女鬼呢?
我着急地四處張望,才又發現,女鬼和張開富兩個人癡纏到了角落裏,明顯地那女鬼是要吸食陽氣地節奏,雖然張開富很不是東西,但到底還是個人,我們陰陽镖師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女鬼把人弄死,二話不說,我揣上師傅給我的符紙,打算一舉收服了這女鬼。
就在我離一人一鬼還有四五米距離時,在他們的一左一右,突然出現了兩個氣息和常人不同的黑衣人,之所以說是黑衣人,那是因爲他們兩個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黑色的西裝、皮鞋,還他媽裝逼的在這個燈光灰暗的舞廳裏戴着黑色墨鏡,一出手就是兩張怪異的黑符,煞有介事,相比之下,我這派頭可就自慚形穢了,不得不說,這個逼裝得好。
那女鬼似乎早就有所察覺,沒等符紙貼上來,就輕飄飄地貼到了天花闆上,對着兩個人發出了一聲媚笑,而那張開富剛才還狼性大發,摸捏摟抱的,現如今卻倒在了角落裏,有氣出沒氣進的樣子,顯然是被女鬼吸了精氣。我鑽回人群裏觀察着他們,這兩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毫無疑問應該就是師傅說過的茅山左派(即老舊派)爲抑制太極镖局所屬的少壯派,在近幾年裏創立的另外三支陰陽镖隊其一,北号蒼穹、西成九州、東命乾坤,而太極镖局則被他們硬塞進四大陰陽镖局裏,成爲南方分部。
這三家镖局行事幾乎和太極镖局一緻,不同的是,沒有太極镖局那麽多規矩,而且這三家镖局所屬老舊派,财力大,人面廣,勢力足,雖然是在這幾年才新興的,但勢頭已經壓過了太極镖局,很多生意都被他們搶了去,據說實力最強的乾坤镖局,是由整個茅山的精英組成,總镖主年成功自學的一套“銷靈掌”号稱遇神殺神,這幾年裏沒少叫闆太極镖局,要挑戰師傅的陰陽打屍拳。
打屍拳分陰陽,還是我這次回來聽師傅說了才知道,陽拳打屍,陰拳打魂,兩者合二爲一,陰陽二氣交彙融合,結合體魄與道統悟性,練到最高境界,可以破仙殺神。
當然這麽誇張的說法我是不會信的,不過像師傅說的,自己融合陰陽二氣幾十年,隻觸及到打屍拳的門沿,如果能再進一步,那将是另一番天地,還說打屍拳原本不叫打屍拳,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那叫“打仙拳”,是師傅的師公的師公自創的一種武功和道法相結合的絕學。
雖然聽着像吹牛,但如果真如師傅說的那樣,隻涉足到了個門沿就厲害成他那樣,那叫打仙拳,也還真不爲過。
大壯練的是至陽拳,殷實爺修的是極陰拳,黑跟白,光和暗,都練到了極緻,也是道門中說得出名号的人物,作爲師傅的左膀右臂,這些年沒少立功。但因爲兩人都是單修一門,自然是有影響的,如果不加以扼制,走火入魔的話,練陽拳的就會因爲力量膨脹,從而爆體身亡,練陰拳者也會因爲陰氣太重,而造成身體的病弱,招引來孤魂野鬼襲擾,最後死于非命。
大壯看起來就很好的控制着體内的能量,而從之前接觸的情況來看,殷實爺就是控制不住,而被惡鬼纏身,才會變成那一副病弱的模樣。
闊别五年再一次接觸這一切之後,我也終于發現師傅爲什麽說我跟其他人不同,學打屍拳,練陰練陽全看自身的體質,天生擁有能夠糅合陰陽兩極體質的人可說是萬中無一,師傅是一個,而我,就是因爲擁有這個體質,師傅才會收我爲徒。
當時聽到我還稀奇了,結果大壯就臭我說:“不然你以爲就你那三腳貓功夫能把别人打進醫院裏躺大半年,那是因爲傷到魂體了。”
言歸正傳,眼前的這兩個黑衣人和女鬼在溝通着,天眼裏看到他們身上有一個發着微微亮光的東西,仔細一看,是一塊镖牌,代表了他們镖師的身份,以及镖局的名号,原來這兩個是西部九州镖局的人。
據說前幾年大壯偷走镖時,九州镖局的人很多都吃過大壯的虧,這次來,應該是知道大壯要複出,特意來搗亂的吧!比我們先抓了女鬼,好讓我們交不了差,大壯沒拿回镖師資格,師傅也90來歲走不了幾次镖了,殷實爺病邪纏身,太極镖局的三根頂梁柱一垮下,就全玩完了,好一招毒計。
好,你們不講道義,看我偷偷給你們下下拌。
我藏身到了個陰暗無人的角落,從包裏拿出了一面八卦鏡和幾張小紙人,把鏡面對着其中一人,然後在背面貼上同命紙人,法術便啓動,紙人上浮現出了一個怪異的符号,表示那人跟我的小紙人已經連接在一起,除非對方實力比我強勁,不然就要任我擺布,想到這裏我的心裏暗暗叫爽,然後複制般的把八卦鏡移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這一移我的眼神也跟着動了,突然吓出了我一身冷汗,那一瞬間,我看到那個女鬼也看向了我,我猛地低下頭趴着,又慢慢把頭擡起來,看看那女鬼有沒有發現我,結果虛驚一場,她還在跟那兩個人對峙,兩個黑衣人操着一口陝西腔快速地對答着,突然就出手,又是一張詭異的黑符,直接把女鬼打飛出去。
好家夥,出手夠狠的,這擺明了是要把這女鬼打散,我們的任務也就失敗了,不行,我趕緊向大壯望去想求助,不看不打緊,一看一口老血沒噴出來,這個緊要關頭,狗日的居然睡着了。
時間緊迫,回去再向師傅參他一狀,我扭過頭從人群裏擠出追了過去,也就在這麽一個充滿行屍走肉的地方,發生了打鬥到現在也沒人發現。
小婷婷夜總會後面是一條陰暗的巷子,陰森森的,彌漫着一股死老鼠的腐爛氣味,我捂着鼻子追了上去,兩個黑衣人不愧是九州的镖師,把那女鬼打得節節敗退,女鬼東躲西藏的,還受了不大不小的傷。
我一看那還得了,那兩個镖師手裏的黑符特别厲害,而且兩個人配合起來天衣無縫,不消一會,這女鬼肯定得給打散了,魂灰都不剩下。
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我躲到拐角處拿出了那兩個施了法術的小紙人,扔到地上狠狠一踩,果然兩個镖師都身形一滞,悶哼一聲,不約而同地揉着腰,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們丈二摸不着頭腦,但對陣殺人的是紅衣厲鬼,不能有絲毫分心,不然就會給趁虛而入。
當下不再遲疑,兩個人一出手就是十來張黑符,準備借法把這女鬼打得灰飛煙滅。
“起。”我大喝一聲,地上的兩個小紙人立了起來,都面對着對方,那兩個镖師驚叫連連,身體不由自主地移動着,若不是法術已經施了一半收不回來,這點小伎倆我自認還是對付不了這兩個人的。
法術都在完成階段,兩個人的臉頓時都綠了,雖然法術是驅鬼的,但對人的魂體肯定也有影響,這十幾張黑符的威力對他們而言也不好受啊!
“轟隆!”
兩個人都被對方的法術打飛,撞到了牆壁上又摔了下來。
吃了這麽大虧,肯定是要有所發覺的,很快兩個人都看向了我這邊,剛才起法的時候喊了一聲,因此被捕捉到了位置。
受傷的兩人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媽蛋,受了威力巨大的黑符正面轟擊,居然還能站起來,不由分說,趁着他們兩還沒察覺到紙人的事,我得先幹掉他們,不然被抓住就有我好受的了。
正好腳下有個臭泥水坑,我直接把兩個紙人丢進去,小紙人沉到了水裏,兩個镖師都突然痛苦萬分,像是不能呼吸一樣,跪倒了地上。
“什麽人?爲什麽妨礙我們殺鬼?”被我偷襲的人掙紮着想擺脫同命紙人的控制,其中一個臉漲得發紫,我怕他們兩個窒息鬧出人命,馬上把臭水坑裏的紙人撈出來,扔在了一邊。
兩人貌似昏迷過去了,也好,省得被發現到我的身份,傳到師傅那去就不好咯。
就在慶幸沒多一會,我就意識到出了大問題了,搗亂的是打倒了,可那女鬼還在那呢!
一想到那個穿着紅色衣服的索命女鬼,我的腿肚子就直晃,那句“小哥哥”不停地環繞在我耳旁,要不是剛才撒過了,不然這會都得尿褲裆裏。
想了想我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這次來的目的就是來抓她的,剛一碰上,面都沒見着就被吓慫了,要是有命回去,大壯指不定要怎麽笑話我呢!不由分說,我直接把手伸進包裏,準備掏出師傅給我的收鬼符跟她幹上一場。
“小哥哥,你看着好面熟啊!”
就在我掏符紙的時候,那女鬼已經收了變化,變回人樣站在了離我不到半米的對面,笑吟吟地打量着我。
媽呀!這頭皮炸飛了,但我不能給她看出來我在害怕,不然我的腦袋指不定馬上就要搬家了。
我看那女鬼也沒進一步的動作,就笑嘻嘻的陪笑着說:“美女你八成認錯人了,我長得就是一張大衆臉,就跟小明這個名字一樣,随便街上一抓一大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