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來的很快,早晨七點就被秦姐從被窩裏拉出來了,忽然才想起秦姐說姑讓我當伴郎的事,利索的起床沖了把涼澡,吹了個滿意的發型。
婚禮在一個村口的教堂舉行,姑是基督教教徒,和台上朗讀的牧師也是相識,所以也就有了這麽一場中西合并的婚禮,中西合并怎麽說,牧師的正前方擺着一張蓋了大紅桌布擺有金秤、紅棗和紅燭的桌子。未來姑父挽着姑的手,姑身穿一款輕盈蓬松的白款婚紗款款而來,我從沒見過姑呢麽美。
婚禮的過程無非是你願意我願意之類的,我對這個姑父也提不起多大興趣,百無聊賴,倒是夏萊,她今天穿了一款類于洋桔梗的淺紫禮服,疏落的光束懶散的灑在她的肩上,襯地那一瀉發絲格外地黑亮。
“勒天。”我回過頭,發現陶子然正往這看,她竟然也來了。
“你也來了。”我笑着看向她,她今天穿了件淺綠色的碎花裙,馬尾高高束起顯得格外甜美。
她微微靠過來,似悄悄話般小聲對我說,“都說你姑姑婚禮,會展示那件傳家寶诶。真的嘛?”
怪不得我覺得今天人來的特别多,原來大半個村的都來了,還有些别村的,多半是想來看熱鬧的。
“這,我也不清楚,這是爺爺之前交代的。要把它留給姑姑,卻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展示。”我看向陶子然,卻發現她一直在看我。
“怎麽了?”被她看得一陣莫名,“難道是我今天比較帥?”不禁拿手抹了抹發型。
她愣了下,微微有些扭過頭去,沒說話,轉身走遠了。
午飯過後,大約下午一點多吧,大伯在婚禮的正中央念完對小姑婚禮的祝詞後,嚴肅道,“今天是我們勒家小妹嫁人的重要日子,按照家父離開前的叮囑,我們将交給小妹一件重要的東西,祝小妹幸福。”
随着大伯的話落,從大門口緩緩推進來什麽,我仔細一瞧,那模樣分明就是個棺材!棺材上纏繞着胳膊粗的鐵鏈,叮叮當當的鐵鏈碰撞聲讓當時的氣氛顯得格外詭異。
場内一片唏噓,這大喜的日子,搬座棺材來,這不晦氣死了。
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從前隻聽他們說這金縷玉衣給爺爺放保險櫃裏,可,這哪是保險箱啊,好家夥這麽大一棺材,用鐵鎖禁锢着,一把金燦燦的鎖頭,顯新的很。
還沒怎麽多想,就見夏萊邁着優雅地步子,走向了那個黑棺材,大家雖說心裏有些覺得有些晦氣,但大多還是愛看熱鬧的,把那隻棺材圍的緊緊的。
緩步走到黑棺材前,夏萊拿出鑰匙道,“我是勒老爺子托來開鎖的。”她輕笑,将那把與鎖格格不入的古樸鑰匙對準鎖頭。
“嘩啦啦。”随着禁锢的解除,鎖鏈滑落了下來。眼前的是一隻有些掉漆的黑棺,這個保險箱還真特别,我以爲是用推能把蓋推開,想待會幫着一起推。沒想到,果然啊,要用撬的!這不就是棺材的打開方式嘛!
鎖鏈剛落下門外就來了幾個拿了鐵杆的大漢,準确的來說是八個,左右棺側各三個,棺頭棺尾各一個,一副要起棺的架勢。
八名大漢同時發力,卻怎麽也撬不起這棺材蓋,圍觀的也急了,說是幫着一起,大約十幾個人圍滿了黑棺的四周,“一,二,三。”同時發力,還是不行,我急着也想幫忙,在棺尾擠出了點地,“一,二……”喊道而的時候我好像問道一股奇異的香味,說不出的好聞,而且,記憶裏我好像在哪聞過。
随着香味的溢出,這棺材蓋像忽然輕了許多,幾乎沒費多大勁就給掀了起來,隻是,這蓋掀起來後,卻根本沒有什麽金縷玉衣!
“怎麽會沒有。”邊上的夏萊輕聲道。
黑棺裏隻有淺淺的一層黑水,比墨還黑的那種,散着淡淡的香味。原來剛才的香味是從這裏出來的。
我正想着,隻覺眼前一黑,我天,我有呢麽弱嗎,這是要暈了嗎?卻聽見耳畔一片嘈雜聲,身邊的人都在大聲說着什麽,到底誰把電閘拉了。這是要鬧場子搶新娘的節奏嗎?
搶新娘?我小姑好不容易嫁出去的,誰敢!我在黑暗中随手不知摸了個什麽,似乎是個酒瓶子,我抄着就往記憶中小姑的方向擠過去,沒曾想,不知就被哪隻黑手往後腦勺猛敲了一下,疼的小爺我當時大叫一聲,那隻黑手似是沒想到我還能叫喚,又措不及防的給小爺來了一拳頭。
我心頭咯噔一聲,又得暈了,奇怪,我爲什麽要說又……
脖頸疼的很,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車上了,車疾馳在高速上,“你們誰啊?”我想揉揉脖子,卻發現手給綁起來了。
“你醒了。”前排副駕位上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
我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夏,夏萊!”
似是發現我認出了她,她輕笑一聲,便繼續與主架上的人說起話來。
“是你做的麽?”夏萊問。
“不是。”對方是一名低沉有磁力的男聲。
“不是你,你抓他做什麽,竟然比我們提前動手。”夏萊又道,語氣裏帶了絲絲不高興。
“沒必要跟你解釋。”對方回的很冷淡。
這,他們都在說什麽啊,“對啊,抓我做什麽。”這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時主架上的人轉過了頭,“左尋淵!”這變态的變态手段我是見過的,小爺我手現在還疼着呢。
“想見到你爺爺就閉嘴。”夏萊和左尋淵同時道,他們也似乎沒想到與對方呢麽默契。
此時我的腦子裏已經一團亂了,這和爺爺有什麽關系,“你們爲什麽綁我。”
“看不出來麽,你被綁架了。”左尋淵幽幽道。
什麽,綁架!“你們是認識的?爲什麽要綁架我!”我不服道。
“準确的來說是他綁架的你,本來我想把你帶走的,卻被他捷先登足了。”她感歎道。
帶我走?她原來好像是說過。“你們到底要做什麽!還有,這是要去哪。”
“西安。”
呃,西安?呢麽遠,去那做什麽,前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夏萊應該睡着了吧。
整個車内都很安靜,一路風景,我卻無心觀賞,不知覺間也睡着了。
“醒了醒了,别睡了。”我感覺有人在拍我的肩,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睜開眼就見一身黑色皮衣的夏萊站在面前,外面早是漆黑一片,“我們,我們到西安了?”
“恩。”夏萊似是有絲絲倦意,把我從車裏撈出來,解開了我手上的繩子。
我動了動手腕,好疼。打量了四周道,“那個左尋淵呢?”
她的眼神清明了許多,嗔道,“他去找人了,我們明早上在這見面。”
“你能跟我說說麽,夏萊。”我停在街邊問道。
她眯了眯眼,那種似想将我看透的目光盯了我許久,道,“你逃不了的,勒天,這是血脈的責任。你還想見你爺爺麽,就當爲你爺爺好。”她扭過頭大步向前走,我也跟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的很早,又或是根本沒怎麽睡,心中的疑問像雪球一般越滾越大。早飯吃的是西安的特色,羊肉泡馍和肉夾馍。别說,還真是香,特别是肉夾馍,咬一口便停不下來。
我和夏萊坐在一家館子裏等左尋淵,她今天穿的依舊是一身黑色皮衣,馬尾高束,看起來英姿飒爽,卻透着淡淡的冷意。
估摸着有二十分鍾,左尋淵來了,他身後跟着兩個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人看起來很壯,滿面油光,我好像在哪見過,好像是……好像是那次回家的火車上!矮的那個很瘦,看起來給人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眼睛卻有神的很。
“這是老三,這是雷子。”左尋淵介紹道。
這時邊上的夏萊開口譏道,“人可找的真快。”她起身,“跟我走吧。”
開了有半小時的車程,好像就到了,我們都下了車。
“嘿,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算卦了,算卦了,不準不要錢。”一個脆脆孩童聲音在熱鬧的街上顯得格外突兀。這麽小就懂出來做生意,真可憐,我心想。
“我說,幾位要不要算個卦啊。”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女孩攔住了我們,“我看幾位不是本地人吧。”這姑娘人雖小,生的确是水靈的很,特别是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紮着雙馬尾,煞是可愛,讓我腦子裏直接蹦出了一個詞,“小蘿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