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晚上本就不是多涼快,又出來的急,步子也快,冒了一身的汗,卻是涼汗。車上開着空調,剛才的涼汗經這麽一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師傅開着車,偶爾跟着廣播頻道附着唱兩口長沙花鼓戲,雖然我不怎麽聽,但也知道他調跑偏鋒。
估計是嗑藥磕多了,副作用是嗜睡,一會的功夫,我就在車上打了個盹,迷糊中我好像又夢見了什麽,是一件東西,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件東西。
火車站離南大不遠,十幾公裏的路程,七八點鍾的時間也不多堵,差不多半小時就到了,
我是九點五十的車,長沙到金華的卧鋪,九小時左右的路程,明早八點左右到,正好一覺睡醒就到家了,不過火車站出來還要坐公交,總之是要一番波折才能到哥的老窩。
不扯這些有的沒的,眼下,哥邊上正坐着一一身酷黑勁裝,黑長直的女神,說是肌白如雪也不爲過,畫了個煙熏妝,雖濃,卻更加突顯她的氣質,隻是面部的表情太過清冷了,但依舊是個大美女哇,一個不小心就又多看了幾眼,她歇了會,接了個電話,别的沒怎麽聽清,隻知道她最後喊了句“shit”,就離開了。
出來的太急,手機的電都沒充滿,玩了沒一會,這家夥就鬧革命了,找了很久才找到一手機充電的地,要收費哥也認了,但人偏偏就瞧不起蘋果以外的手機,全是爲蘋果充電服務的,當時一看哥就不樂意了,國産怎麽了,人第一夫人都用國産呢,憑什麽瞧不起國産啊,我心裏已經叫嚣的不行,實際卻是認慫的貓腰找充電座。
這麽一找吧,還真有,不少人都猥瑣的蹲在那,充着電玩着手機,隻是似乎凡有有插座的地,都被人給占了,就連廁所邊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之地。
要不怎麽說哥運氣好呢,終于,在一離站台挺遠一地給哥找着了,那是個剛開辟的新天地,就倆人,一個站着邊充邊玩,一個優雅地坐在黑色行李箱上邊充邊玩,我走進一看,喲呵,可不就是剛才坐在哥邊上的酷勁美女嘛,我找到插座,準備站着玩的,卻怎奈何電線太短,拉扒拉扒還隻是到美女的腿邊,這讓哥如何是好。
最後,經過了強烈的思想鬥争,哥決定!我就安安靜靜的蹲在美腿邊玩手機,哪也不去。
電充了大概有小半個小時吧,這期間我腦袋也沒怎麽敢擡,這可不是哥慫,這是對女性的尊重!廣播傳來“旅客們請注意,長沙開往金華的K153開始檢票。”
我這才仰起頭,發現那個黑衣美妞早就沒了蹤影,上下扭了下脖子,想站起來,卻發現站起來費勁不說,腿也早給蹲麻了。
大家應該也有過那種體驗,就是蹲久了或壓久了後感覺都沒知覺了,但這不可怕,可怕的是随後的另一種感覺,稍稍動一下就酸麻至極,說是生不如死的感覺也不爲過,我就處在那種狀态向檢票站台走去,怪異的走路姿勢不用說也可以預見了。
我一瘸一拐的往站台走去,反正也沒人認識哥,到了站台,呵,這人還真不少,我排在隊最尾頭,老老實實地向前挪着,前面那隊排的越來越寬,開始還有點秩序,現在就是一個字,擠!我真是奇了怪了,早上晚上不都一樣,那火車還能跑嗎?
不過雖然這麽想,我也是不甘示弱的往前擠去,“嘶。”不好,沒頭腦的往前沖踩着人家了,我撇頭一看,正是那黑衣美女,此刻她架了一副黑色墨鏡,我看不太清她的表情,隻是瞄到她微微蹙起的眉。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給她道歉,她靜靜的盯了我下,然後就推着箱子向檢票處靠近。
真挺不好意思的,想着的功夫,就已經下了樓梯走到那列火車面前了,14号車廂,很快就找到了,哥買的是下鋪,把書包往那一撂,整顆心都安定了。
别說,這火車現在越來越人性化了,竟然有可以充電的地方,要說哥床對面的座位上就有電插座,可惜哇,被人給占了,後來我給摸明白了,一節車廂就三個電插座,現在都給占滿了,好在剛才充了一會,還有百分之二十幾,哥插了個耳機,打開了小說《摸金令》。
作爲一男的,喜歡看到小說無非玄幻,軍事,武俠,懸疑,恐怖等,哥喜歡看懸疑,其中偏愛盜墓方面的,哥初中看天下霸唱的《鬼吹燈》的時候那簡直着了迷了,整天就想着盜墓挖墳,夢裏都跟胡八一王胖子一起倒鬥打僵屍,當時的夢想就是老老實實當個挖墳人。不過随着越來越懂事了,哥也明白想法的不切實際,雖然還愛看這類的書籍,卻沒有那麽癡迷了。
看了點小說的光景,火車已經開了一小會了,看了下時間,十點一刻,盡管車廂的燈還沒關,不少人都躺着了,我往那電插座一望,嘿,那大叔還坐那充着呢,我往前兩排走了點,那兒正好有一空位,我就不客氣了,坐下來邊充電邊刷了會微博,誰誰誰又出軌了,誰誰誰又分手了,淨是些八卦上的熱搜,充了沒十分鍾,就聽見了這邊一哥們的呼噜聲,不不不,不應該稱是呼噜聲,簡直就是震天雷啊,此起彼伏的。
燈還亮着,呼打那麽響,周遭的人要睡可難喽,我悻悻的往那方向望去,卻看到一個淩厲的目光,又是她,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看我。我撇過頭去裝作沒看見她,電還沒充完我就拔插頭走人了。
充了三分之二,我也知足了,給音樂調了個睡眠模式,約莫20分鍾,本來今天身體就不舒服,要早點休息,沒一會就睡着了,隻是睡得很淺,音樂已經不放了,我迷糊着把耳機摘了下來,随即就聽到錯落有緻的呼噜聲,一波未息一波又起,“咳。”我假裝咳嗽,可惜分貝太小,對人壓根沒作用。
我真是困極了,拿手機一看,才十二點多,想着放會兒歌再催眠下,卻是怎麽也睡不着,耳邊隻有那不停地呼噜聲,我開始後悔之前在前排嘲笑那的呼噜哥了,高手在身邊哇。
實在是幾番輾轉反側睡不着,哥幹脆坐了起來,也沒心情玩手機,就靜靜地坐在那,往窗外看,也不知這車是開到哪個荒山野嶺了,連個照明燈都沒有,烏漆麻黑的,最亮的就是月亮,自古萬物都是喜愛光的,這月色真美,我看着看着不禁感歎道。
一直盯着一個東西看,就容易焦距渙散,正如現在的我,仿佛看不見月亮了,隻是覺得自己沉溺在一片溫柔的光輝之中。
回過神頭的時候,那呼噜聲竟已經平息了,整個車廂都陷入一片寂靜,我總覺得哪裏不對經,卻又說不出來,我忽然發現了,對!沒有呼吸聲!
頭仰了許久,脖子有些酸酸的感覺,隻是稍微換了個角度,我就看到令我膽寒的一幕,隻隔着一層玻璃的距離,玻璃上趴着一個黑色的人影,以人類無法做到的詭異姿勢移動着,它好像是發現了有人看到它了一般,稍稍停住了會,它的腦袋慢慢的離玻璃越來越近,似乎是想确認裏面誰窺看到了它,此刻的我隻想大叫,卻發現喉嚨像被扼住了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能做的隻有迅速躺下,裝作什麽也沒看到,用被子捂住頭,隔着玻璃,它離我那樣近,我竟然似乎能聽到它喘氣的聲音,“哈利路亞,佛祖保佑。”我心裏默念,被子攥的更緊了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仿佛睡了一覺從夢中驚醒,望向窗外,什麽都沒有,其他人都睡得很沉,我開始懷疑是不是生病吃藥的副作用使我的腦袋開始不正常了,越想腦袋越沉,伴着有條不紊層次有序的呼吸聲,我墜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