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森今天訂婚,現在他和柏雅終于可以正大光明了,爲什麽要打電話找我?
我掙紮想要坐起來,但是動一動頭仍然暈得厲害,才起來就又跌回床上。
努力的回想了之前發生的事,發現自己記憶還算是清楚。
就在我要關機的時候,我看到早些時候收到他的一條短信。
短信是陸明森發的,隻有四個字:孩子病了。
小星星病了!
我騰地坐起來,将散亂的長發全都捋到耳後去,顫抖着的雙手撥打了陸明森的手機。
手機接通,我聽着嘟嘟的等待音,又心生猶豫,于是,我果斷挂斷了。
但挂斷前一秒,對方是接聽了的,因爲我聽到陸明森的聲音,“你在哪裏。”
他問我在哪裏。
我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孩子會是真的病了麽,還是說他又要耍手段。
緊接着,我的手機響起來,來電人是前夫。
我很果斷的挂掉。
我按了幾個号碼,将電話打給吳媽。
吳媽的這個号碼隻有我們倆知道,因爲手機是我送給吳媽的,并且我會每月給吳媽另打一份豐厚薪水。也就是說吳媽是個雙間諜,他表面爲陸家工作,實際上她也爲我服務。
手機響了幾聲,吳媽接聽了。
“少奶奶嗎?”
“孩子病了嗎?”
“昨天星星奶奶抱着在外面散步時,可能涼到了些,傍晚有些燒,流鼻涕還有點咳嗽。”
“陸明森在家嗎?”
“少爺不在家,今天……少爺……”吳媽欲言又止,我心裏倒是清楚。
“吳媽,今天陸明森訂婚,估計不會回來了,我半個小時後到你那,你幫我留門。”
“……這,好吧。”吳媽猶豫了一會,最後答應了。
我也來不急換衣服,拿了包包直接就沖了出去。
我所在的小區位置有些偏僻,以至于我站在馬路邊等了半個多小時,也沒開過來一輛無客的出租車。
夜風泌涼似水,我站在馬路邊心急如火,眼淚也一個勁的往外湧。
小星星,想到我的小星星我的心就疼,對于幼小的她來說,母親的微笑和陪伴是最溫暖的存在,和諧的家庭和爸母的笑臉會影響她的一生,可是這些我都沒辦法給她,對女兒虧欠成了我此生的最大遺憾。
我沿着公路邊跑邊等,最後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候。
面前閃過一道遠光,終于駛來一輛出租車。
半個小時後,我才到了陸家大宅。
遠遠的,我就看到吳媽瘦弱的身軀立在鐵門邊,焦急張望。
自從我們離婚後,陸明森就讓吳媽帶着小星星回到了婆婆家裏住。
我望一眼伊之睛的窗子,是黑的,她老人家從來不熬夜的,這會應該正睡得熟着。
悄沒聲息的,我和吳媽來到了女兒的嬰兒房。
此時的房間裏,安安靜靜,女兒嬌小的身軀舒散地小姿勢,睡得恬恬淡淡。
我伸手到嬰兒床裏,女兒的燒已經退了,我握住小星星的小小手,不安的心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吳媽笑看着我,悄聲:“少奶奶,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小星星的。”
“還是叫我暖心吧。”
“嗯,好啊。”
之後我跟女兒獨處了一個小時,我用手機跟女兒照了許多個合照,幾天不見,小星星又變樣了,從前皺巴巴的小臉變得盈潤飽滿了,當真是女大十八變呢。
“暖心,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回去吧。”
“嗯。”我嘴裏答應着,但眼睛還想要多看女兒一會。
“再過幾天,你就能接小星星到你那裏住一周了,再忍忍吧。”
“是啊,真希望時間過得快點再快點。”
我依依不舍地離開女兒的房間,我沒有讓吳媽送我,出去的路我很熟悉,而且我不想女兒萬一醒來,身邊沒有人。
從二樓走到一樓的客廳,過道上點着暗紅色的壁燈,但我望一眼漆黑的客廳,心還是緊張的,我從包裏拿出了我自制的防狼藥水,其實就是我自制的辣椒水了。
将小瓶子握在手裏還真是仗膽不少。
一步步邁下樓梯,眼看最後一階時,身側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猛時将我扯了過去。
天眩地轉間我感覺到手臂處傳來巨烈的疼痛,手裏的辣椒水也随之掉落。
幾乎來不及反應,滾燙的呼吸就突襲在頸間,男人火辣的吻鋪天而來。
“放開,放開……”
陸明森滿身酒氣,似乎醉得很深,他嘴裏嘟囔着雅雅……他就像一隻萬年沒碰過女人的餓狼,欲望強烈動作猴急。
我身上的衣裙被他大力扯破,我掙紮着被他逼入死角。
衣服破了,連帶着他的體溫也随着皮膚的緊貼傳遞全身,我忍無可忍但又無可解脫,憤怒中,我低頭咬住他的肩膀……直到嘴裏混了大量的血腥,我才微微松了口,但是陸明森仍舊沒有停下來。
混亂中,我用鞋跟踩了他的腳,鞋跟的力量有四十公斤,我就不信他停不下來。
果然,在我一鞋跟跺下去之後,他發出了困獸般地吼叫,停止了動作。
我則一不作二不休,掄起拳頭打向他後腦,膝蓋頂向他的要害處,接二連三的反擊連我自己都被自己的憤怒吓到了。
陸明森全程沒有還手,他彎着身子弓成了蝦米,揚起的臉對着我,深谙的目光定定地望着我,英俊的面容變得扭曲,那是一種我看不懂的乖張異樣的神情,我看不懂,也懶得去懂。
一個把妻子認成情人的男人,我轉過身快步跑出去,這個地方,多留一刻我都會生癌。
離開陸家,被沁涼的冷風一吹,我平靜下來,突然發覺今夜的事很蹊跷。
我酒醉醒來收到陸明森的短信,才知道孩子病了。
陸明森今天訂婚,他們終于在一起了,爲什麽他會滿身酒氣的在家裏?
他将我逼進死角,嘴裏喊着柏雅,狂吻我的行爲很荒誕,但他看我的眼神又是那麽清醒,他真的懷疑他根本就是在作戲。
陸明森是個很有規律的人。他飲酒但從不過量,更不會宿醉。
我想着,想着頭又疼起來。。
等我回到家裏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我用鑰匙打開門,走進客廳的時候,無數道目光投向我,一瞬間,我有種水深火熱的感覺。
施南晟居然坐在我家不大的沙發裏,一身藍色運動套裝,露齒微笑的臉帥氣迷人。
我敢肯定的是,在我進來的前一秒鍾,家裏的氛圍是相當的和諧的。
但我闖進來太不是時候,因爲大家的笑容都因我回來而定格在臉上,在看到我衣衫褴褛的狼狽相後,統一地胯下去了。
施南晟在打量我一眼之後,他笑着站起來,對着冷岚說,“伯母,我能不能在這裏用早餐呢?”
冷岚笑臉複又回歸到臉上,喜笑顔開,“當然可以啊,我煮了許多,肯定有你的份。”
施南晟跟着冷姨往廚房去,走到我身邊時,歪了頭到我面前,“去換衣服,出來吃飯。”
我張了張嘴,想問他爲什麽在,但對上父親投來的質問眼神,速度鑽進房間去。
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後出來,看到施南晟挺高的個子正站在冷岚身邊聊得親切。
咳……
輕咳了一聲,“我上班去了。”
“暖心哪,把這個帶上。”冷岚笑看向施南晟,快步追上我。
她看了我一眼,又偷看了施南晟,笑兮兮地,“有這麽好的男朋友,爲什麽不早說?岚姨昨天還拖人給你介紹呢,早知道有這麽好的男人,還費那個勁幹嘛。”
“他不是我男朋友。岚姨。”
冷岚翻了個白眼,“他說他是啊。”
“他的意思是說他是我男性朋友,不是男朋友。”
冷岚立刻換出懷疑的眼神。
施南晟笑着走到我身後,“伯父,伯母,暖心一時還不能接受我的追求,但我的真心日月可鑒,你們一定要支持幫助我。”
“沒問題!”冷岚像說悄悄話似的用手掩住嘴,之一,就連不苟言笑的莫爸爸也笑了。
初雨和初雪也走過來對着他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我愣在當下,被驚得目瞪口呆。
車子裏,施南晟從後座提了幾大袋子給我。
“這些又是什麽?”我看着沒敢接過。
“我給你買的衣服,我感覺你穿得太簡單了,就自做主張選了些。”施南晟看我不接,也一點沒生氣,他将袋子放到我膝蓋上。
“你看一看,還喜歡嗎?”
“施南晟,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呢,我不想交男朋友,你這樣做讓我心不安,我會覺得自己虧欠了你。好姑娘那麽多,你就把幸福給别人吧。”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施南晟沒有回答我的話,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路邊的景物緩慢飛逝在視線裏,我不時掃一眼施南晟,他則是一本正經的開着車,從他的表情我完全看不出他是喜是怒。
但是氣氛沉默了,這不太像他的風格。從始至終,從家裏到飲品店,他都沒有問過我爲什麽會衣衫破敗地回到家,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施南晟統統沒有問。
車子停在飲品店外,施南晟在我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已經提着袋子下了車,他提一大堆東西跑過來給我開車門。
我側身要下車的時候,突然被陽光下的施南晟行爲感到心動。
“記得這些衣服一定要穿,特别是我們約會的時候。”
我蹙緊了眉毛,真覺得這個男人太棘手。
“施,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
他含笑的目光平視前方,吐出的字句卻帶了點撒嬌,“我活了26年,給女人買衣服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你如此打擊純情少年,你的家人知道嗎!”
我順手推開他一些,好讓我有地方走下車,“什麽純情少年能這麽死皮賴臉啊。”
施南晟見我伸手,居然往前湊了湊,我的手就實實在在的摸到他的胸……我尴尬退開時,又被他大手握住,在他胸前。
“你這是幹嘛……”我忍不住斜眼看他。
施南晟就那握着我的手往上,往上摁在他的心髒上……“我的心意你若不收下,這裏會痛的。”
道路兩旁人來人往,我跟他站在門口實在太不妥,“你不忙嗎?”
施南晟大手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下,“好吧,我走。”
目送他離開,我忍不住長歎一聲,施南晟是個不錯的男人,他也真是不該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愛情于我,早已是個奢侈的東西,所以,施先生,你當真是表錯情了。
“看來你還有些自知之明。”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一抹紅色的身影從加長的白色豪車裏走出來。
打開車門的人是陸明森的謝助理,他看到我時,依如從前地點點頭,嘴裏叫了聲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