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破産了,欠下陸明森一大筆錢。他強制性地把國外新家的鑰匙交到她手上,霸道變态的讓我由妻子變成他的情人?
他還說我沒得選,想要跟女兒生活在一起,我就一定要聽從他的安排,然後在他的掌控下活完下半輩子。
本以爲離婚就可以拜托陸明森這個孫子了,沒想到我還是天真了。
他又成了我的債主,我突然發覺,我在婚姻裏遭遇的所有一切,都是他事先謀劃好的圈套。
報複心如此重的男人,我再也不要生活在他的陰影裏。
簡直做他的青天白日夢!
我當着陸明森的面前把鑰匙扔在雨裏,把機票撕得粉碎。
我告訴他,從今以後我不會聽從他的任何要求,我跟他也沒有任何關系。
冷岚欠他的錢,那去找冷岚好了。
我微笑着在他面前轉過身,獨自走向狂暴的風雨裏。
陸明森應該清楚,他的報複心令他永遠的失去了我。我不會祝福他和柏雅幸福,因爲他根本不愛柏雅,他們即使在一起,也不可能得到幸福。
雨細密地砸在頭發以及全身,我的衣服早已在風雨裏濕透,蝕骨的涼意包圍着我,腦海裏面有許多個畫面,像極電影裏的長鏡頭,從最初時知道有陸明森這個男人,到見到他時的畫面,從初夜到三年來的每個清晨醒來時他的臉……
我仍舊倔強地往前走着,鞋子裏已經灌滿了雨水。我明白,在離婚後的前路上,我必須勇往直前,我無路可退,也無法逃避,隻能讓肅殺的風雨淩冽地撲面而來,不屈前行。人生這部大戲,一旦拉開序幕,不管我如何怯場,都得演到戲的結尾。戲中我會犯一個錯誤,我因爲一場孽緣,愛上了不該愛上的男人,在這場錯誤的婚姻中遍體鱗傷;但今後,過去的傷害,不會重來,未來雖然無法預知,但我唯一可做的,就是不讓今天的選擇成爲明天的遺憾。
我義無反顧地拒絕了陸明森的變态命令,不讓他有任何機會左右我未來的生活。陸明森說我一定會後悔,到時他就沒那麽好說話了,但我隻是笑笑,天知道,離開他我永遠不後悔。
愛也好,怨也罷,過去的都該放下。
隔着層層雨簾,模糊的視線裏我看到有一個人影站在大雨裏。
吳伯,莫家的管家獨自撐着傘,不時的向遠處眺望着。
我怔忡着腳步走近他。
“吳伯。”
吳伯眼睛不好,等我走近他才驚訝地确定走在雨裏的人就是我。
“小姐,小姐你回來了。這麽大的雨,你怎麽也不撐個傘。”急忙将手裏的傘打到我的頭上,自己則任由雨水淋濕衣服。
“吳伯,你怎麽會站在外面。爸爸呢?”
吳伯微微遲疑一會,複才長歎一聲,“莫家破産了,冷岚那個女人把老爺的錢全卷走,自己跑了。老爺情況很不好,之前心髒病還犯了,不過,這會吃了藥睡着了。”
我推開了雨傘,瘋了般往家裏跑。
爸爸的房門外,透過虛掩的房門,莫桓斌緊閉着雙眼躺在床上,可哪怕是這會睡着了,他的眉宇間依舊是緊緊鎖着,似乎在睡夢中也正經曆着痛苦的折磨。
“姐姐。”怯怯的聲音響起來。
我回過頭,看到初雨和初雪兩姐妹,正惶恐不安地眼神望着我。
“過來。”我對着她們倆招招手,兩姐妹互視一眼,無聲地向我走過來。
“姐,媽媽走了……”初雪哽咽着撲到我懷裏。
我抱住她,眼睛終于止不住地湧出來。
“姐,我們該怎麽辦?”
“别怕,媽媽會回來的。”我抱着兩個她們倆,一遍遍說說。“隻要我們齊心協力,莫家就不會倒下去。”
不知何時,莫桓斌站到了門口。
他輕喚了我的名字,“暖心……”
我擡起頭,發現爸爸的狀态大不如昨,整個都仿佛老了很多。
“你進來。”
我放開初雨和初雪,走進了爸爸的房間。
“剛才法院打過電話,七天後,他們就會來收房子。冷岚這個女人,背着我把這個家抵押給銀行了,這個壞女人把莫家給毀了……咳咳……”他說着就是一陣咳嗽。
“爸,你别擔心,總有辦法解決的。”我上前撫住他,爸爸第一次伸手拉住我的手。
“暖心哪,你跟你丈夫說一說,讓他幫幫莫家,咱們莫家世代書香世家,不能毀在我手裏,否則爸爸有什麽臉去見祖宗哪。”
我黯然地看着他,輕歎着,“爸爸,我跟陸明森已經離婚了。”
莫桓斌驚駭地看着我,半晌沒能說出話,“你說什麽?”
“家裏的事情我會想辦法,但離婚後我不打算再見他了。”
“你混蛋!”莫桓斌揚手就是一個巴掌。
出于本能,我幾乎是本能的閃身,極利索地躲開了他的巴掌。就在他更加愣愣地看着我的時候,我說,“對不起爸爸,我不想再被打。”
之後我站起身,“我會想辦法的欠債的,至于這個家是不能再住下去了,下午我出去租個房子,先搬過去,之後的事再一一處理吧。”
我轉身走出去,身旁的吳伯驚叫起來,“老爺!”
等我再回頭,發現爸爸雙眼翻白,手摁住心髒處昏厥過去……
莫家破産了,冷岚逃走了,爸爸病倒了,離婚後的我沒了孩子,然而我又并非孓然一身。我還有兩個異姓妹妹和吳伯得照管。
醫院走廊裏,山雪和樂楓一人一個信封遞給我。
“這是什麽?”
山雪未語先紅了眼眶,“心寶貝,這是我和樂楓湊的一點錢,雖然幫不上你什麽大忙,但總是我們倆的一點心意。”
“你們倆……”
“心寶,客氣的話不必對我們倆個說,否則小心我們翻臉。”她将信封塞到我手裏。
“以爲翻書呢,說翻就翻。”赫山雪噗嗤一聲,破涕爲笑,嗔怪地看一眼樂楓。
“你們倆的這份心意對我來說是雪中送碳,我收下了……”面對兩個人誠懇的眼神,還錢的話始終沒能說出來。
知心好友,能有一兩個已經很好了,實在不必太多。朋友之樂,貴在這份踏實的信賴。有這樣支持,我又有什麽理由倒下去。
醫院裏,我守在爸爸的床邊一整天。
醫生說爸爸是突發的心梗,萬幸的是送醫極時,沒有生命危險,日後絕對不能再受刺激,否則後果很是嚴重。
天色漸漸灰暗,吳伯提着隻保溫飯盒走進來,他輕推了推我,壓低了聲音,“大小姐,你一整天沒吃飯了,我讓廚房做了點蝦仁粥,趁熱吃點吧。”
“謝謝吳伯,”我接過保暖飯盒,揭開蓋子,蝦仁的香味立刻散發出來,聞起來香噴噴的,隻是,我眼看着四散的熱氣,卻沒有半點食欲。
“大小姐,你吃點吧,一家子人都要你照顧你要是生病可怎麽好,你母親要是還活着,知道你受了這麽多的苦……她……”吳伯說着竟然老淚縱橫。
我拿了紙巾擦他的淚,“吳伯,别擔心,我沒事。”
“嗯,嗯。”吳伯連連點頭,“小姐,今晚我守夜,你先回家休息吧。”
“醫院有規定,家屬晚上不能陪護。吳伯你還是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我得陪着老爺,我從小就在莫家,從小就陪着老爺,現在也不能變,一會護士來了,我就到外頭守頭,倒是小姐你快些回去,換身衣服,睡一覺。”
我動了動,這才發現,身上還穿着上午被淋濕的衣服,衣服黏在身上早已被體溫烘幹了。
“好。”我連連點頭,勉強吃了幾口粥,就再也吃不下。
走出醫院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莫家要下周才會被法院收房,在這一周,不是六天裏,還有些時間就我找到新房子。
我坐着公車回到莫家,一路上都是盤算着如何還債,以後如何掙錢養活一家老小,至于适應回到單身生活,治愈受傷的心什麽的,根本沒有時間。
回到莫家門前,我從包裏掏出鑰匙。
“暖心!”
一道好聽的,綿言細語的聲音傳入耳裏。
我回過頭,才現在家門前不遠處停着一輛銀灰色保姆車。
鍾逸高大的身影正緩步走近我,而我對于他這麽顆耀眼的冉冉新星,居然毫無察覺。
鍾逸一如既往的一身休閑裝,厚重的帽子、口罩和眼鏡,将他遮蓋得嚴嚴實實,如果不是這熟悉的聲音,我幾乎認不出來他。
“有什麽事?”我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轉了幾個鑰匙,将院門打開了,我跟他早已沒話可說,并不想多做停留。
鍾逸走近我,他四下裏看了眼後,摘掉了墨鏡我口罩。看着我的眼中有些急切。
“暖心,我聽說你離婚了。”鍾逸伸出手拉住我的手。
我的目光自然落在他握我的手上,之後挑睫看着他的臉,他的臉幹淨如蓮,清俊非常。
“你想說什麽?”
“暖心,你跟陸明森之間的糾葛都是因我而起,現在你落得今天的地步,我該負責。”
我冷笑着甩開他的手,“鍾逸你太高估自己了,你真覺得現在是國民大明星,天下的女人就都會無條件的給你開綠燈?我告訴你,人生沒有回頭路,你這輩子欠我的感情債,就讓它永遠留在你的人生裏頭吧。”
“莫暖心,你現在心裏頭恨着我,那麽愛呢,你對我愛又會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