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手中托着金色香槟,帶着炙熱火焰的目光正沿着我的雙腳緩緩向上浮動……
我看向這個男人的時候,完全被他的美态吸引了。世間美态萬種,但此人,他安靜地倚在陽台的桌角邊,畫風幹淨得千塵不染,與世無争。
即使他此刻正以一種多情的目光打量我,但給人的感覺是不容亵渎。
這男人如雕似刻的五官俊美絕倫,白色的立領上衣,手腕處松松挽起,簡潔而幹練,那強勁有力的手臂微微彎起執着酒杯的樣子說不出的性感,他看着人,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吸納進去。
我看着他,居然怔住了,直到男人笑着拾起我的高根鞋,遞到我眼前,我自然地接過,“對不起,我以爲這裏沒人。”
“有你這麽美的女人誤闖到我的身邊來,施某榮幸之至,無必道歉!”
“你真會說話,一定很讨女人喜歡吧。”我提着鞋子,卻并沒急着穿起。
“這個問題……”他遲疑了一會,似乎正很認真的思考,隻是垂眸凝神的樣子太過認真,讓我忍不住笑起來,情緒上的放松似乎是自然而然的,這一點連我自己也沒有感覺到。
“這個問題有什麽不好回答的,你應該是大多數女生心目中的男神。”
“哦,何以見得?”又是一種認真的模樣,仿佛我是第一個誇他的人。
“看顔值喽!你顔值高。”
“那……我也是你的理想型了?”
被他這麽問,我眼前出現了陸明森的臉,不同于陸明森身上的霸氣邪魅,他給人的感覺是那種曆經歲月沉澱後平和淡然,安安穩穩歲月靜好。
我用力點點頭。“算是吧。”
他歪頭笑了笑,笑容美得很迷人,揚起笑臉望向我,“我要是請你做我的女朋友,你是否願意呢?”
我也笑了,笑着搖搖頭,“那我真是榮幸,隻是可惜我們相遇得太晚了。”
“哦?”男人尋思着挑挑眉,似乎明白了我的話,“有時候,先遇到不一定就是真愛,相見恨晚也不一定就注定遺憾,你說是不是?”
“也許吧,命運之所以神秘,就在于他的未知性,這個世界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沒有直接告訴他名字,隻是彎腰穿上鞋子,“如果以後有機會再見面,我們在互道姓名吧。”
男人贊同地點點頭,對我的話沒有異議。
“那麽,将這裏的甯靜還給你。”我對着他微微點頭,然後在他的微笑裏轉過身。
說來命運真的是我們無法預知的存在。
我前腳還不及踏出陽台,屋子的另一端,一對相擁熱吻的男女就那麽突如其來的闖進來。
他二人忘情親吻,女子背靠在房門的同時,一隻手已經将房門鎖住。
我看着他們剛剛放松的心情瞬間緊繃,整個人都石化了。
“琛哥哥,不要停。”女孩嬌喘着聲音告訴面前的男人。
“媛媛,外面有很多記者……被拍到會出绯聞的……”男人緊抱着女孩,動作卻不曾停下來。
“绯聞怕什麽,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何況,我跟你在一起,也正好幫你澄清那些壞新聞。”
“媛媛,你真體貼。”
“琛哥哥,我愛你,我愛你,我爲你什麽都可以做……”女孩大聲的宣示,男人則将桌案上的東西掃掉,狂熱地将她放了上去。
男人女人相擁熱吻,擦槍走火,場面似乎一觸即發。
我屏息靜氣悄然後退。
陽台上的另個男人當然也看到了火爆的場面,他微微揚眉,O型的嘴型似乎正吹着一個無聲的口哨。
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是複雜混沌的。
因爲這個與女孩親熱的男人,居然是我的初戀愛人,鍾逸,改名出道的組合主唱,鍾逸琛!
陸明森之前給我看的包養視頻,看來真有其事的。
鍾逸再也不是我曾經愛過的那個學長了。
陸明森的報複刻毒,但又是如此真實。
我退到陽台的玻璃窗上,退無可退的時候,我無聲的轉過身,如果此處不是盛世酒店的頂層,我一定會跳窗逃走,遠離這個變化大到我不認識的男人。
就在我有了跳窗念頭的同時,我的手腕被自稱施某的男人拉住。
我擡頭,看向他。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他居然上前幾步到我面前,用他的胸膛擋住了我的視線。
驚于是這個男人突然的動作,我再次驚呆住。
準确的說,這個自稱施姓的男人,伸臂将我納入了懷中,用他的胸膛擋住了正在親熱的兩個人。
這個懷抱在這個時間地點出現,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他就像是個支柱,屏障,避風港将我和醜陋的現實隔開了。
鍾逸被陸明森整得,身陷包養門,正在走向被雪藏的路上。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前不久,他還深情款款地向我要求,同居隐婚,天知道如果我真的心軟,信了他的話,我的處境又會是怎麽樣的難堪。
就在我獨自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半擁着我的男人彎腰偏下頭,他認真的眼神查看着我的臉,再之後,他用拇指抹掉了我眼角的濕,他的動作過于溫柔,關切的眼神就如同在關心一個久違的老友,真誠令人不願将之拒之千裏。
就連我自己沒發覺,我居然在此時此刻還是會濕了眼眶。
我轉頭無聲地避開他的手,自行抹去淚花,在我的面前,他遞過一方白色的手帕。
無聲的傷懷,配上他無聲的關懷,感傷似乎也減掉了一半。
屋子裏的兩個人,因爲有半透明的紗簾遮擋,完全沒有注意到陽台上還有兩個旁觀者,持續升溫的激情裏,全然是勢不可擋。
再之後,随着羞人的喘息聲愈演愈烈,我将頭埋得極低,整個人恨不得能立刻消失掉。
而此時,面前的男人拉起了我的雙手,将我的手放到了他腰間,我擡頭,發現在他天示意我拉住他。
我聽話的拉住他的衣角,然後跟着他的腳步微微移動,在他的帶領下我們走到了最裏端的角落裏。
他将我放在裏面後背抵着牆,我擡頭看他心頭發緊,覺得到這男人的姿勢太像是要壁咚。
可我沒想到,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狹隘,他伸起雙手以寬厚的手掌捂住了我的耳朵,将屋裏的聲音壓到最低……
我窩在他雙臂之間,自然地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很特别的香味。
雖然我不知那香味是什麽,但是這氣息以及他的動作,都讓我感到安慰和感激。
時間像是凝固了般,似乎過了很久很久,我的耳朵才恢複了聽力。
被他放開時,我依舊看到了他細眯起的眼,他告訴我,一切都過去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在盛世頂層的天台上開了家露天咖啡館,世外桃園一樣的存在,悠然自得不被幹擾。
那天,他親自沏茶給我喝,香氣彌漫的熱茶,直将我心頭的陰郁全部沖散了。
……
回到會場後,壽宴仍舊熱熱鬧鬧的進行着,亞倫說他找了我半天,以爲我不辭而别了,還好我還沒有離開。
他非要拉我去見見他外公,還說他外公要當面感謝我。
我們過去的時候,冷岚正陪在王老先生身邊,冷岚正熱切的說着什麽。
冷岚在的地方就一定不會冷場,王老先生對我青眼有加,執意要亞倫帶我去玩玩餘興節目。
壽宴準備了很多餘興節目,據說都是老爺子親自策劃的。
其中一項就是紮氣球。
整面牆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各色氣球,來賓隻要用飛镖紮破氣球,就能得到裏面相應的回禮。
亞倫帶着我過去的時候,我看到柏雅正拉着陸明森也在那裏玩得歡樂。
陸明森衣冠楚楚地半摟着銀色禮服的柏雅對着氣球描準。
“暖心,你之前跟我姐有過節嗎?”亞倫将一隻飛镖遞給我,有些緊張的問我。
我拿起幾隻飛镖,“我們倆應該是前世的仇敵吧……你姐很愛那男人嗎?”
亞化狀似親密地伏到我耳邊,“那個男人我還不了解,但是我老姐可是愛他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才敢與君絕。她這輩子除了他,眼裏就沒有别的男人。當然,除了我這個弟弟。”
我拿着飛镖描準一隻粉氣球,“你對那個男人了解麽。”
“我姐跟陸哥早有過婚約,但不知道爲什麽被陸哥放鴿子了,後來我姐還交過一個男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怎麽又會在一起了。”
我将手中的飛镖投出去,“砰,”地一聲,被刺中的粉紅色的氣球炸開,一隻小卡片飛了出來。
工作人員急忙上前,撿起卡片便笑着說,“這位小姐手氣很好,禮物是全套的紫砂茶具。”
“哇,暖心你手氣不錯。”亞倫說着,也投出一支飛镖,可是禮品卻是一隻高級沖水馬桶蓋。
有些惡搞,有些尴尬,亞倫拿着卡片,滿頭黑線。笑容也垮下去,“爺爺這是惡搞。”
我看到他地樣子也忍不住笑了。
不料,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引得衆人失聲尖叫,亞倫将我拉到一旁,回頭看時,發現是最大的氣球遇火爆炸,引起的混亂。
其中更有柏雅的驚呼聲:“明森,明森,你沒事吧。”
人群裏,陸明森的西裝被上方突炸響氣球的火星燒到了衣袖。
而他自己并未受傷。爆炸的起因是,從空中飛落的氣球正好落在他手中香煙起的化學反應。
亞倫拉着我跑過去,我的目光就那麽與陸明森的眼神相遇。
“明森,你真沒事嗎?”柏雅站起來,對着圍過來的工作人員責備道:“你們是怎麽工作的,這種氣球遇明火會爆炸,你們不知道嗎?”
“對不起,柏小姐,我們這就去檢查。”
“現在檢查有什麽用,有人已經受傷了,爺爺大喜的日子出這樣的纰漏,把你的主管叫來。”
陸明森将燒破的西裝脫下摟過柏雅的細腰,語氣是難得的溫柔:“我沒事,讓他們盡快把這裏處理好,另外不要讓爺爺知道。”
柏雅臉上的怒容随着陸明森的動作漸漸消退,隻是那張揚起笑笑的臉上還隐有淚痕迹。
“怎麽哭了,小孩子似的,我沒事的。”他親手撫掉她臉上的淚珠,摟過她肩膀,就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安撫似的親吻。
柏雅将臉靠到了他胸前,媒體記者終于抓到機會對這二人大拍特拍。
我懶得再看他二人表演,便決定先行離開了。
亞倫執意要送我,我不好推遲,就隻好應了。
在酒店外等亞倫取車的時候,我的手腕被陸明森大力掐住,并被強勢地告之,“馬上回家去。”
我沒有看他,隻是點點頭,今晚我确實是要回家的,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