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陸明森良心發現還是不想我病死在他家裏。
距那次火災之後,我的爸爸和繼母有過來陸家看望我,但是他們并沒有上樓來看我,而是從婆婆那裏得知我得了抑郁症,還發瘋縱火後,向陸家人道歉了。
我的父親本意是想接我回家休養一段時間,但是繼母以家裏裝修爲由,不肯讓我回家,而且陸明森也以不想我放棄治療爲由,拒絕我離開陸家。
于是我的父親也就作罷。最後,父親和繼母連上樓看我一眼也沒有就告辭打道回家了。
我跟父親的感情極淺,因爲我媽媽是在懷着的時候被我奶奶趕出家門的,我回到父親身邊時,已經在上大學,而因爲母後死得凄慘,我内心對父親是無法原諒的。
不知不覺,一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我每天跟女兒在一起,我親自給她換尿布,親自哄她睡覺,親手給她沏奶粉,日子真是過得好快。
還有一件事,令我更清醒,陸明森與柏雅兩個人,每天一起吃早餐,一起上班,一起在院子裏散步,他二人俨然成爲真正夫妻,嚣張得視我爲空氣。
其間吳媽會過來幫我照顧孩子,但是她謹慎地一句話也不跟我說,但卻在換尿布的時候,把一張小紙條塞給我,還向浴室的方向瞟了瞟。
我在浴室裏打開紙條,看到上面寫着:你不要一味的跟先生怄氣,那樣的話,你跟孩子都會受苦。
我将紙卷握在掌心裏,心中升起了别樣滋味,一方面我感謝吳媽,若是沒有她的細心呵護,我的寶貝怎麽會被照顧得那麽好;另一方面,我感覺到差異,屋子裏明明沒有别人,吳媽爲什麽還要寫紙條多此一舉?難道在我的卧室裏有監控?
後來,在夜晚最漆黑的時候,我還真的在屋機的小角落裏,看到了一屢紅色的燈光。我的卧室裏居然被人安了微型的攝像頭。如果此攝像頭是陸明森安的,那麽我白天的一切活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越來越認清了他們的真面目,因爲我的懦弱,我眼下的路是越走越窄,而陸明森包養小三這條道,卻是越走越寬了。
可我之所以隐忍,是因爲我還想多點時間與女兒相處,哪怕隻有一天也好。
這天上午,我正在給女兒做撫觸按摩,小寶貝小胳膊小腿亂蹬地樣子實在太可愛,我怎麽看也看不夠。
婆婆就那麽推門闖了進來,将一包東西狠狠甩在我床上,我向那東西看過去,發現是超大盒的避孕藥,我的臉色立刻沉下去,好心情也被破壞得一點不剩。
“陸太太,您這是幹什麽?”決定離婚的那刻起,我已經不願意叫她媽或是婆婆,一個可以容許小三進門的婆婆,本身不值得我尊重。
婆婆本名尹之睛,手裏經營着二十多家大型健身房,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她對人對事都要處于掌控權,擁有主動權,這一點倒是完全的傳給了陸明森。
“明森說還不想那麽快跟你離婚,所以,我把這些避孕藥給你送來。”
我看也不看那藥,冷笑一聲,“您拿回去吧,我不需要這個。”
婆婆立刻瞪圓了眼睛,“你不需要這藥,那你想用什麽?用套子嗎?”
我挑了下眉毛,懶得跟她說我死也不會讓他碰到我,說了她也不明白,因爲我們活在不同的頻道裏。
我繼續給女兒按摩。
尹之睛很有經驗地告訴我:“我告訴你,你不能讓我兒子用套,那樣他會快感不夠!”
“既然你擔心你兒子快感不夠,就讓他去那個女人房間好了,放心我不會介意的。”
尹之睛看了我一肯,嘴角咧開,“柏雅又懷孕了,現在坐胎還不太穩,不适合房事。”
我雙手微僵,而後頭也沒擡起看她,“柏雅還在哺乳期吧。”我沒記錯的話,我上次還看到她抱着兒子在院子裏喂奶,這才幾天,又懷上了。陸明森你功夫真不錯。
“是啊,柏雅這孩子還真是會生養,這一胎若再是個男胎,那可是爲我們陸家立下汗馬功勞,是陸家的功臣。”尹之睛說得得意,完全不顧我的感受。緊接着看我時,就是眉宇深陷,“你跟明森既然早晚都要離婚,伺候完我兒子之後,就記得要吃藥,做好避孕,也省得離婚的時候麻煩。”
她甩下一句話,就奪門而出。
我看着那盒子藥,猛地起身抱起來,然後将所有的藥片倒進了馬桶裏。
我想,在尹之睛和陸明森的眼裏,情人是寶,妻子是草;情人是生活在天上的,妻子是生活在地上的;情人是放在心裏的,妻子是放在家裏的;情人是自由的來去如風的,妻子是在家裏任勞任怨随便侮辱的。
我終于忍不下去了。我把孩子并給了吳媽,之後我去沐浴後,特意把自己精心收拾了一下穿戴整齊。
我拿了包包,包裏面放着陸明森的副卡,這張卡我從來沒有用過,現在想來,我那麽簡省實在沒必要。
我走到門口時,受到候在門房裏保安地阻攔。
我看着那道鐵門,之後,我很理智地脫下高跟鞋敲碎了窗玻璃,對着裏面的保安笑道:“你現在就給陸明森打電話,告訴他,我今天要出去逛街,要是攔着我,我還會放火把陸家大宅也燒掉……”
“喲,陸太太你又要發瘋了嗎?”
我回過頭,看到柏雅一身紫色的連衣裙,得意洋洋地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