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冰冷的夜,我躺在床上,縮卷着疲憊的小身體,凝重的眉眼,一臉的憂郁,慵懶的翻動着手機裏小雅姐給我發過來的照片,照片上,陽光普照,媽媽的臉上始終挂着微笑,懷裏抱着姐姐生前最愛的寵物抱枕。在我的記憶裏姐姐就像是向日葵,不争不搶,從容淡定,她的世界裏隻有陽光,沒有陰霾,最終是什麽害了她自己呢?
最後伴随着眼角的淚花,擁着充滿姐姐的夢睡去。
早上醒來,天空陰沉,感覺心情也跟着悶悶的。還記得昨天和宋子墨的約定,今天早上要碰面。
按時間算起來,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明天那尊冰山淩洛凡就要擺駕回巢了吧,感覺時間好像過了很久一樣。
吃了一片吐司面包,一杯鮮榨橙汁,赴約的時間也還不晚,随便一身裝束,牛奶色的細長脖頸上花蕊項鏈散發着屬于它的光芒,披着長卷發,白嫩的小臉淡淡的妝容,順手拿起一個包包,提前出門了。還是不要遲到的好。
下了樓,往小區門口的方向走去,總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謹慎的我,故意拿出鏡子,裝作整理頭發的樣子,并沒有發現任何可疑,難道是我神經太緊張了麽!
突然後腦勺一陣疼痛,眼前一黑,身子慢慢癱軟下去,随後發生什麽事情,怎麽去往的那裏,沒有一絲的記憶。
我被冷水潑醒,慢慢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很破舊的房子裏,蜘蛛網随處可見很久沒有住人的樣子。
眼前的那個女人,濃妝豔抹,憤恨的雙眸直瞪着我,染有鮮紅指甲的手指撕扯着幾根我的秀發,緊咬的牙根想要把我撕得粉碎般的歇斯底裏:“說啊,你想怎麽玩?你以爲你那沾染了那麽多男人氣味的身子,洛凡哥還會待你如從前麽?你現在也隻不過是他洩欲的工具而已,最後還不知道怎樣把你當成交易,賣了呢。”江依依怒睜着眸子,另一隻手狠掐住我的下巴,驕縱的白皙臉龐慢慢靠上來,“你是真單純還是裝婊子,真以爲洛凡哥對你還依然如初情深義重麽?那我就奉勸你别做美夢了,這兩年被洛凡哥玩過的女人不計其數,其中也不乏有幾人甘願成爲他的棋子,安插在生意對手的身邊,淩氏集團的少東家沒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他所想的所說的所做的你永遠都猜不透,他是個惡魔,披着魔術鬥篷的惡魔,他這一刻的笑下一秒說不定就能讓你死。”依依猙獰的面部,譏笑的神情,看着她這付嘴臉,真是瞎了一副好皮囊。
依依提到的有一點不可否定的是淩洛凡不管身邊人怎麽絞盡腦汁好像都趕不上他的思想,他的性格就像變魔術,喜怒哀樂遊刃有餘的随着他的心情不按套路的變換,讓人常常應接不暇。
不過,腦子還算清醒的我,鎮定的想了下,依依她爲什麽這麽恨我,難道是得不到淩洛凡的寵愛,氣急敗壞。好像沒那麽簡單,從第一次見面,她甩我的那一巴掌,到今天從她嘴裏說出的種種,總感覺哪裏不對勁。現在仔細想想,淩洛凡,葉辰楓,依依,都是從美國一起留學回來的,說不定能從她那裏挖出點關于姐姐的消息,哪怕一絲絲我也滿足。我倒不如随着她演下去,看看她到底想耍什麽花招,哪怕是飛蛾撲火。
依依的手指更加奮力的抓住我的頭發,一把扯起,我被迫昂着頭,與她目露兇光的眸子對視着。
畫的精緻的臉蛋移開,不屑嘲笑的語氣,“哼,我以爲你不經折騰死了呢,也對,像你這副賤骨頭,經過那種折磨都還能舔着臉活着回來,這點算什麽。怎麽?還沒爽夠麽?哈哈賤貨。”依依咬牙切齒,我到底哪裏得罪了她,值得這般恨我入骨。
依依閃動着畫着濃濃眼妝的大眼,邪惡的笑彎。
“我隻想過平靜的日子,沒想......”我的話被依依的一記耳光打斷,然而我反綁的手卻無力反擊。
又是一陣歇斯底裏,近乎嘶啞的嗓音,江依依憤恨的妖眸閃着恨意,“平靜?你的出現,已經攪亂我們平靜的生活了,你知不知道?你死一邊平靜去也可以啊,爲什麽隔了兩年之久,又回來呢,還換了副嘴臉。真是可惜,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認識你。就算你再怎麽故意掩飾你的本性,但是你的神态,已經不經意的出賣了你。林曦美,你徹底玩完了哈哈,你騙不了我的。”依依幾乎瘋癫了的精神狀态。
曦美這個名字,我已經不陌生了,曾經從淩洛凡的嘴裏說出過。顯然叫林曦美的這個女人牽絆住了淩洛凡的内心,讓他從此不沾染任何女子,就算我是個意外。
可是兩年?換了副嘴臉?不可能的,我不想去承認我已經有了‘林曦美可能就是姐姐’這個想法。
我這時才驚醒,我的花蕊項鏈不見了,我的神情變得慌張起來,眼神遊離,腦子脹疼,胃裏也一陣翻騰。
靈動的雙眸變得憤恨,咬着下嘴唇,歪斜着腦袋,要把依依碾碎的眸色“把項鏈還我,想怎麽玩,我奉陪到底,就怕到時候你不是我的對手。”說完,我都被自己的狠戾吓到。
依依有一絲絲惶恐不再與我對視,在我周圍走來走去,言語上卻繼續想要激怒我:“你是想要洛凡哥的人還是看上他的錢呢?你不會貪心到兩樣都想要吧!奉告你沒有把握最好别惹火上身,洛凡哥這把火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撩的,最後沒有一絲痕迹的憑空消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性。”
不知道我的回答是不是正中依依的陰謀。随後,她得逞般的微笑挂在嘴角,接着拍了下手:“出來吧,宋秘書,怎麽樣我猜的沒錯吧,不要被她弱弱的外表所迷惑,她的出現就是居心叵測,她是羊扮演的豺狼。”
這時宋秘書戴着黑框眼鏡,口罩,黑色鴨舌帽,不再是西裝革履,而是一身休閑裝,牛仔褲,T恤,運動鞋。沒有表情的盯着我,雙眸裏的神色有一絲淩洛凡的狠戾,示意依依給我松綁,放我離開。但是我總感覺那雙眸哪裏有些異樣。依依還警告我不要告訴任何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讓我嘴巴嚴實點,不然下次就不會這麽簡單的放過我。
我回撥過去,電話裏的宋子墨語氣非常鎮定,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氣定神閑,對我不緊不慢的說道:“姚小姐,總裁已經回來了,讓我轉告您去他的公寓,您在什麽地方?我現在過去接你。”
我在哪?宋子墨這是失憶症前兆麽,剛剛和江依依走掉,把我一人留下,現在卻來反問我。
所以說有些病症還是會傳染的,近墨者黑;若無其事,事不關己,無關緊要,翻臉比翻書還快,這些症狀不都是淩洛凡特有的麽,兩個人都無藥可救。
依依随後也把項鏈扔給了我,塗着豔紅的雙唇蠕動着很不屑的說道:“什麽破玩意,還當寶貝,以前是花瓣,現在是花蕊,你還真是費勁心思呢,演戲演足套啊。”扭着腰肢,戴上墨鏡,和宋子墨開着轎跑離開了那件屋子。
‘以前是花瓣,現在是花蕊’原來姐姐真的就是他們口中的林曦美,姐姐爲什麽把名字姚佳美改成林曦美呢,她想隐瞞什麽呢。
走出那間破屋,所幸的是周圍的環境我并不陌生,我曾經來郊區的這個小村租過房子,不至于迷失至此。
我的内心很是疑惑,難道今天宋子墨約我出來就是爲了想要求證我的身份麽,才如此和依依合謀教訓我,按照宋秘書的謹慎處事,難道是遵從淩洛凡的命令麽?我剛才說的話豈不是給了宋秘書去和淩洛凡告密的機會,他和江依依也肯定會信以爲真,我就是當年的林曦美。
‘淩洛凡的人?哼,我從沒想要得到過,至于他的錢,對于我來說,确實比他本人更有吸引力。’如果我剛才的這句回答,宋子墨傳達給了淩洛凡,我是不是連明天的太陽都見不到了呢。
對于江依依來說,她應該很滿意我的答案,她最在乎的是淩洛凡,而得知淩洛凡最在乎的林曦美其實看中的隻不過是他的錢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局最後赢家還是她。
很可笑,感覺自己已經慢慢養成了受虐體質,對于外來肉體上和心靈上的折磨,已經不痛不癢了,就是反綁的手腕上各有一圈紅色的淤痕。
坐上返程回家的出租車,手機裏有宋子墨的兩個未接,一個是我出發後不久,一個是剛剛我沒有注意到。
這是又想出什麽幺蛾子了,靠近淩洛凡的這場賭局既然已經鐵了心玩到底,就不怕輸的遍體鱗傷。
我拒絕了宋子墨的要求,而是答應我自己會直接過去。在出租車裏補了下淡嫩的妝容,整理下帶有丁點污漬的上衣,屏氣凝神。
黃金地段的公寓出入的住家并不多,淩洛凡所在公寓樓下,站着幾個穿着西裝,耳朵帶着聯絡器的黑衣人,人群中還站着神情凝重的宋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