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何時才能解脫


下了火車,我并沒有徑直回到那個讓我厭惡的家,而是來到郊區的一家私人精神病院,來看望在這個世界上有血緣關系唯一的親人。

“小蕊來了?怎麽受傷了麽?”護工小雅姐本來驚喜的笑臉看到我貼着紗布的額頭一下陰了下來。

“沒事,晚上回家走夜路,不小心磕到了。”我摟住她的胳膊,嘟着小嘴,一副撒嬌的模樣。

“她還好麽?我想看看她。”話一出口就眼泛淚光看着小雅姐,語氣也變得低落。

她牽引着我走到一個走廊的盡頭,那裏有一個一室一廳的房間,裏面住的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的母親,孤單的身影顯得那麽清冷。

我透過玻璃看着她,着裝很整潔,依然那麽優雅漂亮。她看着緊緊抱在懷裏的兩個枕頭,笑的很幸福,看似把枕頭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注視着她眼神裏流露出的深情,我眼眶裏的淚水如潮湧,我心裏很明白母親她潛意識裏在想什麽,或者說那是她生存下去的僅有的力量支撐。

自從姐姐兩年前自殺以後,媽媽承受着無盡的痛苦,再加上繼父酗酒賭博,家庭暴力的折磨,她徹底的崩潰了,四處求人才讓媽媽住進了這家私人精神病院,一個隻有我知道的地方。

我去住院部交上錢,把來時買的配飾給了小雅姐,“這一袋裏的東西是給媽媽的,麻煩你平時幫忙給她戴上,還有另一個是送給你的,謝謝你替我把她照顧的那麽好。”

小雅姐抹了下挂在臉頰上的淚滴,緊緊攥住我的手說:“小蕊,我知道你自己在外邊也很辛苦,平時已經轉給我很多工資了,不用再這樣的。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媽媽的。”

小雅姐頓了頓,看着我欲言又止“小蕊,還是不要進去看看你媽媽麽?其實她内心是很想念你的。”

我微微的翹起嘴角,傷心的氣息彌漫整條走廊,“不了,雖然我和姐姐是異卵雙胞胎,有些地方不是很像,但是我的身上還是有很多姐姐的影子,媽媽她看到我肯定會想起姐姐,我不想再讓她受刺激。”

等到媽媽下來曬太陽,我遠遠的看着她,足足有一個多小時。隻要她好好的,哪怕一輩子就這樣遠遠的看着,我也願意;至少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心裏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被她填的滿滿的,不會空的撕心裂肺。

離還債還有幾個月的期限,我連五分之一的錢都還沒有湊齊,心裏煩亂不堪。

一個女孩子爲什麽要離開生命中這麽重要的人去大城市闖蕩,如果撇開姐姐的問題不說,撇開債務問題不說,就算單單爲了自己,隻有自己去努力了就不用顧慮别人的臉色;爲了讓自己更獨立,隻有經濟獨立,才能人格獨立,隻有生活獨立,才能思想獨立。可我現在有太多的壓力,壓的喘不過氣,不知道自己到何時才能解脫這樣的境遇。

每個人都不可避免的遭遇煩惱,可我的煩惱或許是别人的好幾十倍,雖說我從未放棄過,也不曾想要逃避,可是這些壓的我真的是心累了,茫然失措。

生活本就是敢于直面自己,敢于活出自己,可是我該怎麽去活,怎麽可以好好的活,一切都停滞不前,處在未知中,沒有想象的空間,也不敢去想象,誰能幫幫我,我無從伸手去祈求,隻盼早點解脫。

今天下午收到唐小雪的信息,内容裏說的亂七八糟。和可愛伴随砂鍋問到底伴随拖拉症的唐小雪交流,10條信息也進入不了正題,各種誇張。最後決定還是去商場買了一部新手機,換好卡給唐小雪打了一個電話。

“小蕊,你去哪裏了,手機打不通,信息也不回。”電話那邊的唐小雪壓低聲音收緊聲線說道,像是搞地下活動。

“怎麽了親愛的?信息裏什麽叫我中大獎了?”我強忍着痛苦,調整好情緒。

“今天總裁把郝總監訓斥了一頓,吩咐以後隻要是你請假,就不準批。還有你的辦公桌被擡進了總裁辦公室,你已經成功進入了總裁的視線之内。上次你說在水雲間遇到總裁刁難你,我以爲你在說笑呢,看來總裁應該是刻意想要接近你,不過就是剛開始接近的方式有點獨特有點小變态,不管怎樣小蕊,大家都好羨慕你啊,特别是蕭美她們簡直嫉妒的要冒火,小心回來後她們悄默聲息的把你吞掉。”

聽完唐小雪眉飛色舞般的一番講述,神秘感夾雜着擔心;我告訴她等我回去一定好好的詳細的把一切都告訴她,她才罷休放過我挂掉了電話。殊不知這是黑暗前的黎明。悲催

簡直身心疲憊,緊急趕回W市,準備好迎接淩洛凡的‘挑戰’,我和沈姐打了聲招呼,說這段時間先不去水雲間了。沈姐以爲我傍上了淩洛凡這樣的款爺,不稀罕水雲間了,就同意了。還說隻要我願意,以後随時可以回去。

真的無心顧及這麽多的事情,先把公司的事情整理好再做打算。感覺自己像是被金錢禁锢了一樣,想要自由卻做不到徹底去追求自由,隻能屈身去迎合這些繁瑣之事,隻求早日擺脫這樣的生活,回歸到真正屬于自己的世界。

從家選擇飛回W市,簡單的T恤,牛仔A字裙,沒有回住處換衣服就直接去到淩雲集團,同事們都議論紛紛,像蕭美‘一族’更是個個抱着胳膊在胸前,眼神火辣的斜視着我,恨的真切。我假裝鎮定的走了進去。

對于淩洛凡針對我的态度,我們總監還一時摸不到頭腦,對我滿臉的微笑,“佳蕊回來了,總裁說一見到你就要馬上去他的辦公室。”

一路上忐忑不已,每步都走得那麽沉重,迎上剛從總裁辦公室出來的秘書宋子墨,看我的眼神也沒有先前那麽冷冽厭惡,說:“今天總裁心情不好,你最好悠着點,不要再那麽嚣張,小心吃苦頭。”

我敲了敲留了一絲縫的門,沒人回應,我開門徑直走了進去,站在一進門口的地方,看到淩洛凡,優雅開成的坐着,眼睛來回盯着擺在桌上的兩台電腦,修長的雙手動作麻利的敲打着鍵盤,忙碌着,他并沒有擡頭看我,還是一味的繼續忙碌,一邊還翻閱着厚沓的文件。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等下再過來。”确實氣氛凝重,我還是暫時不要去點燃這個‘炸藥包’。

還沒等我轉身,淩洛凡冷怒着黑眸,淡淡霸道的說:“站住,你的辦公桌在這裏,你還想去哪裏?以後每天就到這裏來上班吧。”

他突然站起身來,向我走來,我緊張的攥緊拳頭,手心被指甲掐陷進去幾個印子。

他走到我身邊,冰山似得俊顔,深邃的眼眸裏如鷹隼般,要将我吃幹抹淨般的火熱,“手機,拿來。”

我雖不知他又想耍什麽花招,但是對于總裁的命令,作爲員工的我來說,不敢違背。還有他從裏由外的氣場和眸子裏的神色,都震懾着我。

他從我手中拿過手機,竟然很迅速的解鎖,難道他知道我的生日?他微微的皺起眉,又在手機裏啪啪的輸了什麽,手機扔到我懷裏,幸虧我反應及時,接住了。

他黑沉着臉,他進一步我退一步的架勢把我逼到牆根,想要把我看穿的眼神,“這是我私人号碼,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貼身秘書,随時接受我的24小時傳喚。”繼續向我貼近,他一手按着牆,微微弓下腰,另一隻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的臉面朝着他那張冷酷的俊顔,感覺快要鼻尖抵着鼻尖,嘴角的壞笑,“聽沈姐說,你要休息段時間,這樣也好,你的時間從現在起都屬于我一個人的了。隻要你好好的表現,從我這裏拿到的自然不會比水雲間少。不經允許,想要離開我的視線,我會讓你死的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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