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豐跟在妻子後面,有心事,即便是處于這繁華的氣氛中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陪舒雅逛街,既然要走了要給父母買點東西,或許是因爲歉意吧!李澤豐還在想着今晚怎麽和父母說。
旁邊來來回回的行人車輛,耳邊傳來各種噪雜的聲響。
“幹什麽呢?快點。”舒雅在前面向着自己招手。
“哦”李澤豐應了聲加快了腳步,“給父母的禮物,買什麽好呢?”他問。
“可以多買幾件衣服啊。”舒雅說。
李澤豐想了想點了點頭,“也好。”
不遠的地方就是世紀購物廣場,人流量比較大十分的熱鬧。
在二樓的服飾生活區買了幾件衣服還有鞋子,又給父親買了剃須刀,其實真正的購物并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大多數時間都隻是在閑逛。
用手提着購買的一些東西出了商場,一段路程把手上的東西放進後備箱。
舒雅坐在副駕駛位上系好了安全帶。
李澤豐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編輯小劉,關于自己下一本書樣稿的事情。挂上電話,啓動了車子。
路上舒雅仍在爲怎麽去和父母去說這件事情而煩惱,她有些過于計較了。
“是工作上的事情,直接說就是了,隻是因爲這事不能好好的陪爸媽一段時間有些遺憾,下次的話應該把各方面安排好才是。”李澤豐說。
舒雅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路邊樹木,“是明天就走嗎?”她問。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李澤豐回答。
“意外?”李澤豐提及這兩個字又是想到了之前遭遇的恐怖場景。
回到小區把車子在室外停車位停穩,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夫妻倆一前一後走上了樓梯。
房門開着,父母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說着話,見到自己進來之後不約而同的停止了說話的聲音。
把手中的東西交給舒雅,看着她走進房間之後,李澤豐上前叫了聲,“爸,媽。”
父母的舉動有些奇怪,他們沒有應答,父親向母親示意了一眼,母親坐正了身子說:“有件事情想和你說說。”
李澤豐有些奇怪,“什麽事情?”他問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母親猶豫了起來,她看向父親,“你來說吧!”
父親明顯一愣,他也踟躇起來,“時間不早了,還是晚上吃過飯再說。”
李澤豐點了點頭也沒有把自己想要說的事情說出口。
“說了嗎?”進入卧室,舒雅從床沿坐起身來問。
李澤豐搖了搖頭說:“晚飯之後再說吧!”
妻子知道丈夫不好開口也沒有多說什麽,“也好。”
這次的晚飯比較沉默,都懷有心事。
舒雅幫母親收拾着碗筷,在廚房洗洗涮涮。
“爸,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說。”李澤豐沉思了下擡起頭向坐在左側沙發上的父親說。
“哦,什麽事?”父親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問。
李澤豐籌措了下語言說:“今天出版社的主編給我打來電話,是工作上的事情,所以可能要提早回去了。”
父親愣住了,“你說你要回去了嗎?”他問。
“嗯”李澤豐說:“下周的簽字售書儀式,恐怕不能耽擱。”
“那好啊!”父親說了這麽一句,也是察覺到自己的語言不當,他沉聲說:“既然是工作上的事情就去忙吧,我和你媽在這裏又不需要擔心,沒事的。”
把話說出來,李澤豐也輕松了不少,隻是心中依舊有些慚愧,他說:“還剩下幾天的時間,要不這幾天帶着你們到處走走?”
“不,不,還是工作要緊。”父親擺了擺手說:“你有那個孝心就夠了,以後,以後可以經常過來。”
李澤豐再次點頭。
“那就明天吧!”父親說:“回去早做些準備,别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好的。”李澤豐點頭。
一家人聚在一起聊天,母親是同舒雅走出來後從父親口中聽說了兒子要走的消息,她沒有說些挽留之類的話語,隻是面帶憂慮的囑咐着,千萬要小心。
這個時候的父親顯得有些沉默,他隻是坐在一旁聽着臨末這次向兒子鄭重的囑咐了一句,“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要第一時間打電話過來。”
李澤豐應聲答應了下來。
舒雅把今天給父母買的東西從房間裏拿了出來,父母沒有推脫的接受了。
回到房間,舒雅也是心情放松了,她仰躺在床上,随後側過身子用肘部撐着,她問:“明天什麽時候走?”
李澤豐把外套脫掉搭在一旁的椅子上說:“吃過早飯吧!正好可以在傍晚的時候到家。”
舒雅坐起身來說:“那現在就要收拾東西了。”
“嗯,注意不要忘了什麽?”
一些衣服還有生活用品,舒雅把兩個行李箱拉了過來,把衣櫃中的衣服拿了出來折疊着準備放進去。
李澤豐則是把電腦手機充電器之類的東西裝到另一個行李箱。
忙活了一段時間,舒雅去浴室洗澡去了,他坐在椅子上休息。想着明天即将離開還有這些天發生的諸多事情心中不免有些有些惆怅,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預知的噩夢、見證車禍、旅店噩夢、二次車禍目擊、鬼怪邪嬰,種種都讓他深感不安。“或許離開後就會好了。”李澤豐心中這麽安慰自己,但理智上讓他清晰的認知到一點,事情不會這麽簡單,離開就會好嗎?自欺欺人罷了。
外面夜色朦胧,李澤豐扭頭看着窗外,他走過去打開窗戶。這個季節,白天悶熱的天氣到了晚上卻是如此的舒适,如果不是發生了那麽多事情的話,一個美好的假期,像是這個時候在外面坐在長椅上也是一種享受。但凡事搭上‘如果’二字就變了味道,世上沒有那麽多的如果。
把窗簾束縛住,風徐徐的從窗戶吹進來,重新坐在椅子上,閑餘片刻他又陷入了沉思。
他遭遇的這一切恐怖,一些想不通的問題;預知的噩夢、遺失的記憶、回憶中那個地方究竟是什麽地方?還有最重要的,盯上自己的究竟是什麽?
李澤豐有些煩惱,他撓了撓頭歎了口氣,“算了,先不想那麽多,畢竟明天就要走了。”扭頭看到了床頭小桌子上的那本書,《詛咒——未知的死亡》。他走了過去拿起這本書翻看着,如果寫着本書的人跟自己有同樣的遭遇,或許能夠從中發現一些端倪。
舒雅從浴室内走了出來,換上了白色寬松的睡衣。她跪在床上床鋪拉平整這才向着自己說:“想什麽呢?快去洗澡,今天要早點休息,别忘了明天還有回家。”
“哦”李澤豐站起身來,他看着妻子仍有些恍惚。
“親愛的,如果你在浴室花費的時間比平時快點的話,我有獎勵哦。”舒雅心情很好,暈紅的臉頰,難得的大膽語言。
李澤豐回過神來,他向妻子說了句,“一定”走進了浴室。
一次舒适的體驗,過後相擁着躺在床上享受着激情的餘韻,身心的愉悅暫時讓他忘卻了腦海中的陰郁。
身邊舒雅安詳的進入了睡熟,聽着妻子舒緩的呼吸聲,朦朦胧胧的自己也将進入睡眠。
“爲什麽?”李澤豐腦海中浮現一個疑問,被忽略的問題。“爲什麽?”他口中含糊的念叨着,突然他從朦胧中蘇醒睜大眼睛看着房頂。
剛才似乎想到了什麽,那閃爍而過的念想像是流星的尾巴一眨眼就從腦海中溜走了。李澤豐感覺那個無由的念想很重要,被忽略的重點。
他側頭看了眼熟睡中的妻子,把左臂墊在頭下眼睛依舊凝視着上方,皺着眉頭冥思苦想。
與噩夢有關,噩夢?他開始分析起來,首先是預知的噩夢,蹊跷的地方是好像這種預知的噩夢是自己獨有的,至少那本書《詛咒——未知的死亡》中主角并沒有表露這種能力,雖然是有些不對勁但感覺不是。第二個噩夢,山坳、古樹、時鍾也不對。李澤豐的思考停留在了第三個噩夢上,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降臨。
鬼怪邪嬰,假定它确有存在,很顯然對自己抱有惡意,兩次的接觸一次是雙重噩夢另一次是幻覺嗎?李澤豐想到了那一幕。
不對勁的地方是什麽呢?李澤豐臉色慢慢的有了變化,是的很不對勁,被忽略的重點違反常規的事情,他明白了。
鬼怪邪嬰對自己抱有惡意,但從始至終都不曾對自己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從那雙重噩夢來說它有這個能力卻未曾對自己下手,那麽它的目的又是什麽呢?用驚吓的方式把自己從這裏趕走嗎?從它的所作所爲上來看應該就是如此。
李澤豐想到了舒雅的不安,或許這也是它的所作所爲。
“那麽這又是爲什麽呢?”李澤豐思索着最後也沒有得出個結論,他有些煩惱。“這裏面一定有隐情。”能夠确定的隻有這個猜測。
“好吧,你成功了。”李澤豐面對着房間的昏暗低聲說。
“嘻嘻”一種微弱恐怖的笑聲傳來,它用這種方式證明了李澤豐猜測的正确。
李澤豐瞪大了眼睛仔細的傾聽,那種恐怖的笑聲再也沒有出現直到他再次迷迷糊糊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