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市,宗越街45号。這是一個複合三層建築樓,左右人家都是富有階層,往來交通十分便利,由于植被覆蓋率高所以環境也很是優雅。
鄰裏和睦,相互之間時常往來。自從發生了那件事情之後一切都變了,一家三口的不幸,這裏成爲了鬼屋,人心惶惶。
南北十字交叉口于房子的左側方,凹形的建築,後院是一個花園規劃。幾株大樹,香樟與楓樹遮擋了來自南面的陽光,日落之後往日原本清靜的院子透露出蕭瑟的氣息。
落葉飄落在花園走道上淩亂的鋪了一層,側方種植着菊花、月季的花園中此時也叢生了雜草,盡顯一副破落的景象。
通往後面花園的後門敞開着,對應了楓樹下落滿了樹葉的一輛寶馬x5,兩邊凸出來的建築格局寬大的窗戶已被喬木的枝葉觸及,窗戶虛掩着,房間内的陰暗與外面的昏暗彙合一種陰森氛圍讓從旁邊經過的路人不免有些惶恐。
這是一棟鬼屋,在住在這裏的三口之家接連遭到不幸之後,沒有人不對這棟房屋充斥着一種恐畏的情緒。
時間的流逝,大約近九點的十分,月亮從烏雲後面探出照亮了這片區域。
有風,南北向的微風吹拂,垂落在虛掩窗戶旁的香樟葉嘩啦啦的作響,緊接着楓樹的葉子也響了起來。
二樓的虛掩的窗戶,未被束縛住的綠色窗簾擺動着,一股風把窗簾鼓起。鼓起的綠色窗簾并沒有向着陰暗的房間内拖行太遠。不被人所發現的恐怖一幕,向後鼓起的窗簾被擋住了,窗簾貼覆成一個人形的痕迹。
鬼魂幽靈嗎?風開始減小,原來那詭異的一幕消失無蹤,難道隻是一種錯覺?
月亮從烏雲後面完全探出,明亮的月亮映照大地。
這是一棟鬼屋,居住在附近的人都清楚的知道這一點,這樣公衆的認知,則寓意着他們或多或少的看到了一些恐怖驚悚不能用科學解釋的情景。
牆外面路燈下,行人腳步匆匆。
月光從窗戶投射進陰暗的房間,舒卷的窗簾藏身在玻璃窗另一端給月光讓出了空間位置。
十七的月光,明亮清冷。在月光的映照下能夠清晰的看到這個房間的布置,是卧室的形式。
雙人床,淩亂的被褥,衣櫃梳妝台地面上散落的衣服。靠近内側是衛生間的位置,磨砂透明的玻璃房門打開着,更加陰暗的衛生間空洞洞的,讓人平生對于黑暗的恐懼。
婆娑的樹葉,被月光投射在地上的陰影。‘挲挲’聲,明亮的月光與樹葉樹枝陰影的交錯。
附近是何人家的寵物狗突然‘汪汪’的叫了起來,随後傳來那家人呵斥的聲音。一切重回靜谧,尤其對于這個房屋更顯寂靜。
月光,樹葉樹枝的陰影。地面上是一張相框,相框上的玻璃折射的月光投射在白色的牆面上,相框内的照片,三口之家在背景是這棟房屋的正面,他們幸福的笑容依舊,凝固在這一張沒有生命的紙張上。
空間與光線的錯亂,月光與陰影交錯落在這張相片上,是一種視線的錯覺,幸福的三口之家,那一張張的咧着嘴巴微笑的面孔在扭曲。
窗簾擺動遮擋了一下月光,待一切恢複房間内出現詭異的一幕。卷發身着紅色睡衣的女子悄然坐在梳妝台前,對着金色鑲邊的長方形鏡子舉止怪異。手臂擺動,模糊的雙手在她那同樣模糊的臉部虛畫着熟悉的動作。打扮着妝,撲粉底描眉塗口紅。
‘嘻嘻’的笑聲傳來,小小的身影從女子身後跑向更加陰暗的衛生間。梳妝台的女子側過頭去,嘴巴張合着似乎在說些什麽,但是卻像啞劇一樣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車子發動機的響聲從外面傳來,發動機熄火,車門碰撞的聲響。女子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側面看不清女子的表情,她慢慢的轉過身來,正面卻依舊看不清。
她走向窗口,左手觸及窗簾,女子就站在那裏靜靜的向着外面看着。
女子看不清的嘴巴張合着,她側過頭來,身邊站在小小的身影。她左手拉着身邊小小身影灰色小手等待着,這是時間錯亂的等待,沒有時間流逝的等待,直到...。‘吱呀’的聲響,是生鏽的門闩發出的,後院的大門緩緩的被推開......。
一天一夜的路程,在早上九點多鍾的時候,列車在所行的終點站停下。報站聲響起車門打開,人流湧出。
李澤豐雙腳踏在堅硬平穩的土地上,有一種踏實的感覺。在車上并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依舊是那種重複的夢的記憶片段,而且不知是車内空調的緣故還是這些天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身體虛弱他總是感覺有些冷。
外面要好多了,他已經感覺到了熱,溫度的差異,這裏要比家高上好幾度。李澤豐把身上藍色的夾克脫下搭在胳膊上跟着前面的旅人向出口走去。檢票出站,擡頭不那麽刺眼的陽光照在身上,這種晴好舒适的天氣讓他感覺很好。正對着前面車站小廣場内一座高大的人物雕像,‘臨城市歡迎您!’行人從身邊絡繹不絕的走過,停靠在不遠處的出租車開始招攬顧客。
不着急辦事,因爲他要等待消息。先是在附近的餐廳吃了頓早餐,之後坐在車站門口的台階上做短暫的休息。時間09:12,口袋中的手機提示鈴聲響了。李澤豐看了眼,來自老龐的信息,信息上面是一個名字還有聯系手機号碼。
于華,手機:186******。老龐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他真正的朋友。
李澤豐放下心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但願接下來會順利,一切都會好的。”他這麽說。
并沒有把手機裝進口袋。幾個未接電話,李澤豐打開,他看着手機屏幕變得有些沉默。手機号碼是妻子的,在昨天晚上打來的。
李澤豐看着上面的手機号碼有些心酸,心裏的痛苦還有愧疚。舒雅正處于悲痛與失落之中,她期盼着她的愛人能夠在這時陪在她身邊,陪她走出這悲苦的陰影,而這個時候自己卻不在她身邊。
他能夠想到,這個時候的妻子該是多麽的失落還有擔憂。
是的,舒雅在自己忍受着這巨大的痛苦時還要爲她的丈夫擔憂,她是最好的愛人妻子總爲自己考慮。
李澤豐沉默,他想哭。他最終收斂了心中的苦悶,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爲了‘一切都會好。’他并沒有回撥,他發送了一個短信,很短的内容,三個字,“我沒事。”
李澤豐把手機放進衣兜坐起身來。搭乘出租車,說了要去的地方,“市房管所。”
在附近的店鋪買了包煙還有礦泉水,打了個電話。之後在房管所大廳見到了老龐約定的朋友,相互介紹之後于華在陪李澤豐走向服務窗口的路上把一些情況說明。
宗越街45号的那棟房子?聽到李澤豐需求的于華愣了一下,他并沒有馬上答複而是在思考着什麽。
“有什麽麻煩嗎?”李澤豐問。
“不是”于華說,他搖了搖頭接着說:“你應該知道關于那棟房子的一些信息吧?!”
“聽說是鬧鬼。”李澤豐用不确定的話語說。
“沒那麽簡單,一些詳細的情況你還不知道。你是龐華的朋友所以對于你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他說:“這不僅僅是傳言那麽簡單,之後的一段時間也有一些人想要把它買下來,有房産中介也有個人,不過後來都出了事情,據他們說是真的見到了鬼,所以我個人還是要提醒你一下要謹慎一些。”
“這樣啊!”李澤豐貌似考慮了一下說:“那麽在産權的問題上,這件事情很難辦嗎?“
“這倒不是,因爲是抵押的緣故,隻要把手續辦妥了倒沒有什麽麻煩的事情。”
“那,如果是先行入住幾天有什麽手續要辦嗎?”李澤豐問。
“交一些押金,走一趟程序,大約一兩個小時就能辦好。”
“那好,麻煩了。”
見到李澤豐的堅持,他也不再說些什麽。
中午的時候一切辦妥當,走出房管所大樓,于華說:“地方有些偏遠,我帶你過去吧。”
“嗯,謝謝。”
一路上,于華又介紹了房子的詳細情況,大緻是關于鬼屋的一些傳言,還有就是房屋的大緻情況,配套家具電器齊全簡單的收拾一些就可以直接入住。
李澤豐隻是針對鬼屋的傳言還有房屋之前的主人進行了詢問,至于其他的并沒有太過在意。
“到了。”于華說,他停穩了自己的福特車子。
李澤豐拉開車門,先是看了看面前的房屋,這才轉頭向對方道謝。
“如果有什麽情況的話,可以給我打電話。”于華從降下的車窗對李澤豐說。
李澤豐看着車子走遠,左右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路上來往行人與車輛,不遠處的草坪上大人陪伴着玩耍的孩子。他又把視線放在面前的房子上,如果不是關于這棟房子的傳言,這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
鬼屋的傳言,或許并不是一個傳言。
手中這棟房子的鑰匙以及一把配套的車鑰匙,七天試住的時間。“這是鬼屋,或許會發生一些恐怖的事情。”他搖了搖頭把腦海中這個湧出的不詳念頭甩掉,“時間上應該夠用了。”李澤豐出聲的說。
三層石階,雕花鐵門,李澤豐站在大門前從手中一串鑰匙中挑出大門的那一把。
即将打開面前的大門,鬼屋将入住它的新客戶。
走到大門前,深呼吸一口氣,挑選出大門的鑰匙插進了鑰匙孔,敏感的聽覺,能夠覺察鎖簧轉動的輕微聲響。
推開大門的一刹那,迎面撲來的陰氣讓他有些猶豫,一種晦暗的心裏感受,很複雜。
昏暗的房間,正對的是向上的旋轉樓梯,樓梯兩旁擺放着盆栽植物。是沒人照料的緣故有些植物已經枯萎,枯萎的植物映襯着房屋的暗色調更顯晦暗。
李澤豐站在門口,視線順着旋轉樓梯向上看,盡頭二樓虛掩的木門‘吱呀’作響的緩緩打開,随後‘砰’的關上了。
“真的有鬼?”
他不确定有鬼,也許是什麽東西故弄玄虛。什麽東西?也許隻是一陣風。
李澤豐并沒有進去,他關了大門站在石階上從口袋中拿出香煙,從中抽出一根點了火。噴吐的煙霧彌漫了他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