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市中心廣場舉行活動,有請來的民間藝術家表演節目。
李澤豐不喜歡這種熱鬧擁擠的場景,再者他還有一些工作要做,所以隻有舒雅陪父母過去。
在樓下大門前告别,他看着站在面前的舒雅輕聲囑咐說:“那裏人比較擁擠,還有路上小心點。”
“放心吧”舒雅微笑着說,向着自己揮了揮手。
看着車子消失在轉角口的路燈下李澤豐停頓了下轉身向着樓上走去。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就放在面前,但此時他卻沒有心情工作。倒了杯水喝了口放在手側的位置,仰躺着用手揉着太陽穴,無神的看着上面的天花闆。近些日子各種鬧心的事情把他折磨的身心疲憊,恐怖、壓抑沒有什麽頭緒,種種令他苦不堪言。
預知的恐怖噩夢與現實的交彙那種詭異的感覺,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黑貓、預知的車禍、旅店的噩夢還有噩夢中所進入的那個恐怖的場景;山坳、古樹、時鍾,這一切都似乎在寓意着什麽。
“遺失的記憶?”李澤豐憶起在旅店的時候噩夢終了那一刻的感受,似有蹊跷。
李澤豐在房間踱步,不時擡頭緊皺着眉頭苦想。“如果說自己的确有一段遺失的記憶,那麽總會有迹可循,并且對于自己來說是很重要的一段記憶。”李澤豐這麽想。他認爲是這樣的,如此恐怖的事情在糾纏着自己就說明了這一點。
他嘗試着去回憶,思緒的紛亂卻是沒有一個結果。
李澤豐有些頭疼,心中發悶。“從小時候開始回憶。”李澤豐打開了窗簾口中說。
他通過窗戶看着南面,昏暗的夜色,這個方向是老家的地方。老家?李澤豐放下來的手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
是腦海中突然湧出的模糊記憶,幾張面孔,警告的曾向他說過一樣的話語。
在田地裏幹活,父親扭頭看向一個方向,他說:“不要去那邊。”
在老家的院子裏,母親坐在椅子上聽着面前自己興高采烈的說着什麽,突然她面孔變得嚴肅了起來,囑咐的說:“不要去那裏。”
瘦高個的老爺爺,熟悉的面孔,他坐在河岸邊給坐在一旁的自己講故事,臨末他也說了這麽一句,“不要去那兒。”
許多人不同的面孔都在說着類似的話語,那種嚴肅中帶着警告讓他很是介懷。
這是一段被遺忘的記憶,而且很重要。
“不要去那,那兒究竟是哪裏?”李澤豐口中喃喃自語疑惑不解。而且,那個瘦高個的老爺爺,那那張面孔之所以熟悉是因爲在噩夢中曾見過。
他有些害怕,種種迹象顯示,那個未知的地方似乎是一個禁忌之地。是在小時候老家發生的事情,而且顯然自己沒有聽從他人的囑咐。
現在家裏隻有自己一人,李澤豐想着所遇的種種詭異的事情,“似乎遺漏了什麽?”他有些焦躁不安。
面前一杯涼水很快被他喝光,口幹舌燥,冰涼的水在這個時候并不能降下他心中的燥熱。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一直未曾打開,他沒有心情工作,甯願就這麽無所事事的坐着。他靜下了心,回憶着近些日的種種,突然他想了起來,“或許會有什麽發現。”口中這麽說着,站起身來向着卧室走去。
來的時候把車後備箱中的東西都搬了上來,東北角擺放的兩個行李箱,所有的東西都在那兒。
李澤豐蹲在兩個行李箱面前,他拉開其中一個行李箱的拉鏈翻找着,一些衣服還有備用的物品,筆記本電腦手機充電器之類的。沒有,李澤豐把衣服重新整理好拉上了箱子的拉鏈,在另一個行李箱的夾層中找到了找到了他想要的,是幾本書。
李澤豐把臨行前購買的幾本書拿了出來,他站起身來在靠近床頭小桌前的床沿上坐了下來,把手中的幾本書放在桌面上。
其中讓他在意的一本書,《詛咒——未知的死亡》。李澤豐把這本書拿到面前,看到了書本封面的圖案,灰暗的色調熟悉且詭異的場景,身體不自然的打了個寒顫。
手指在封面上那噩夢中出現的場景畫面上抹過,眼神變得凝重起來,身體做出的反應僵直的正坐。
他并沒有急于翻開手中的這本蹊跷的書,仔細的查看着這本書的封面内容:山坳、古樹、時鍾還有那晦暗的場景色調。一切與自己以前的那個噩夢還有旅館噩夢中所看到了一般無二。
李澤豐神情肅穆,打開了這本書。他先是看了扉頁,上面的一些信息讓他有些疑惑在意。關于這本書大緻的信息,版次、作者、出版社、出版年份,其中作者一項名字隻是一個符号‘~’,出版社是蜀悅書局,出版時間則是三個月前。
翻看了手中的這本書,與平時不同這次看書的速度很快十幾萬的文字内容,隻看了開始的幾章還有結尾的部分。
李澤豐面色凝重,心裏有些恐慌。這本書的内容很古怪而且的與自己的遭遇十分的相似,出現的相似的地方,相同的噩夢、黑貓的異常、發生的災難性事件等等。并不是完全相同,顯然這本書第一人稱‘我’并沒有那種預知的能力。李澤豐簡單的總結出了不同的地方,首先是事件的不同,再有就是這本書中并沒有自己遇到的那種預見性的噩夢。
《詛咒——未知的死亡》從文筆講述的故事情節上來說不算出色,能夠吸引人的地方是那描繪的真實感恐怖事件還有大概這是一本悲情故事了。
是的,這是一本悲情故事。對于這類的小說,李澤豐總會不太願意去看,他是一個感情敏感的人,從心理上很難接受那種悲情的情感糾纏。
一段時間之後李澤豐合上了這本書,最後的幾章給了他很大的觸動。一個悲哀的結局,一句話,“你所愛的人都将會被帶走。”
與自己類似的遭遇,一個悲哀的結局。
李澤豐凄凄然心中更是湧出那種不詳的恐懼。他看着這本書的封面畫,噩夢中出現的場景與之一模一樣。這不是一個巧合,雖然他從感情上甯願相信這是一個巧合,但理智卻做出了正确的判斷。他有些害怕起來,因爲未知。
近八點的時候父母還有舒雅都回來了,先是聽到了腳步然後就是父母與妻子的聊天聲,看起來他們玩的很開心。李澤豐不想讓他們看出自己的異樣,他把這本書放在床頭的小桌上,整理了自己的情緒,走出了卧室。
在客廳聊了會天父母已經有些累了,說了,“早點睡。”便回房間休息。
舒雅抹了下額頭的滲出來的細汗,把角落行李箱其餘的衣服拿出來準備換上。
李澤豐用欣賞的眼光看着這一切,在舒雅背過自己的時候,帶着稍有遺憾的話語問:“外面好玩嗎?”
舒雅理了下耳鬓的長發,她轉過身來說:“還可以吧!很熱鬧。”
“開心嗎?”李澤豐走近妻子。
舒雅故作思索的姿态按着丈夫放在自己腰間的手說:“當然,你也應該出去走走。”
“十月一的黃金周沒有幾天了,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可以帶着父母出去遊玩一圈。”李澤豐下巴墊在妻子的肩膀上的說。
“那很好啊!”舒雅說掙脫了丈夫的擁抱,“不要鬧了,我要先去洗澡。”
“不急嘛!”
“急色鬼。”舒雅給了丈夫一個白眼。
躺在床上,擁抱着妻子柔弱的身子享受着激情後的餘韻。
“我有些害怕。”舒雅頭埋在丈夫的胸口輕聲的說。
李澤豐吻了妻子圓潤的裸露肩膀問:“怎麽了?”
舒雅擡頭看着丈夫擔憂的神色,她搖了搖頭,淩亂的秀發輕輕的磨挲着丈夫的胸口的皮膚,“一些噩夢,還有車禍,我不知道怎麽的心裏總有些不安。”
“都過去了,沒事。”李澤豐這麽安慰着。
時間的流逝,不知覺懷中的愛人已經安然的進入了夢鄉。李澤豐看着妻子那恬靜的面孔,此刻心中的思緒很是繁雜。
“那次車禍。”他看着窗外明亮的月光,來時路上那慘烈的一幕在眼前萦繞。
李澤豐睡不着,想了許多,種種詭異的事情場景一直在腦海中徘徊,尤其是最後車禍現場的一幕更是讓他記憶猶新。
不知何時進入了夢鄉,他做了一個恐怖的噩夢:
車子緩慢的前行,李澤豐視線越過舒雅身子的遮擋。副駕駛位上帶着安全帶的女子頭破血流,身體痙攣顫抖着仍有生命的迹象,而她懷中大約隻有三歲大的孩子則是撞破了腦袋,紅白之間顱骨破碎,四肢扭曲斷裂。
他看到了不可思議恐怖的一幕;在車子慢行中,女子懷中原本失去了生命迹象的孩子,卻是把垂到胸口與扭曲四肢之間的頭緩緩擡起。它在盯着自己看,那雙浸滿血水的眼睛帶着一種邪異的光澤。與自己眼神交彙的時候,它咧開了嘴巴,露出污穢的暗紅色如惡魔一般的尖牙笑了。
身體僵硬發涼,李澤豐從噩夢中醒來。他愣愣地看着昏暗的房間,心有餘悸,良久才反應過來。他低頭看着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妻子溫暖的身體,把滑落的被子掩蓋那妻子誘人的嬌軀。“隻是一個噩夢啊!”如此感慨的說。
外面有風‘呼呼’的吹着,能夠聽到樹葉‘嘩啦啦’的響動。突然他聽到了另一種聲音,從隔壁房間客廳中傳來的異響,是不規律的拖行聲音。
李澤豐把目光投向卧室門的方向,他想到了什麽心中的恐懼開始蔓延。
拖行的聲音沒有消失而是在慢慢的接近,距離更近了,随後停了下來。
‘這不是夢,而是現實。’李澤豐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吱呀’聲中卧室的門被打開,一道小小的陰影模糊中四肢扭曲的匍匐在地面上。它歪着的頭是那種成一百八十度的扭曲,破碎的頭顱紅色的鮮血還有白色的腦漿滴瀝在地上發出的輕微響聲。它看着自己注視它的眼光,然後咧開嘴巴露出惡魔般血紅色的尖牙笑了。“找到你了。”它發出莫名的笑聲這麽說。
極度的恐懼,李澤豐身體痙攣,眼白向上翻。鬼壓身的感覺,像是那鬼娃娃正坐在自己胸口用那扭曲的四肢纏繞着他。那種窒息感越來越強烈,他開始奮力的掙紮,身體一震‘呼’李澤豐終于呼出一種壓抑的濁氣,睜大了眼睛從夢中醒來。
雙重噩夢,如此的恐怖。李澤豐大口的喘着氣,驚悸的心髒無規律的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