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紅蔻之傷


門外北風打在臉上,如刀子劃過,激的阿元一個清靈,裹緊了衣衫便往廚房跑去。

經過蘇碧的房間的時候,裏面透出一圈昏暗的黃暈。他怎麽起來了,阿元倒是有點奇怪了,想起廚房裏溫着的粥,她上前拍拍門。

門開了,蘇碧倒不奇怪是她:“阿元,這麽晚還不休息?”

“方才大嬸說煮了些粥熱在鍋裏,你要一起吃點嗎?”阿元指了指廚房間。

蘇碧眼角微柔道:“我吃不吃倒無妨,去陪你說會子話吧,大半夜也挺無聊的。”

阿元與蘇碧坐在廚房間搖搖晃晃的長凳上,各捧着一碗粥稀稀拉拉的吸着。

稠密的米湯水帶着陽光曬後的稻米香與幹柴然後融進的清香,溫溫熱熱的流進腹中,踏實、溫暖,有種被呵護的感覺,就像在他身邊。

阿元鼻子泛酸一低頭,眼淚便落入粥碗裏,扯出一個淺淺的印記又複于平靜。這種踏踏實實被環繞的感覺,好像隻有在白清身邊才有,自從她來到人間,便不複存在隻有日複一日的寒冷。若是現在還在白清身邊會怎麽樣,他依然還是任她玩、任她鬧,眉目清清的喚她“阿元”。

阿元搖搖頭,那麽好的白清,她怎麽忍心辜負,若是弄不清這一切,她便不配擁有白清的好。

“阿元怎麽了,不開心嗎?”蘇碧看出了她的異樣,有些關切道。

阿元急忙搖搖頭,深吸了口氣,擡眼扯着笑道:“我都忘了你受這麽重的傷,還拉你來喝粥。”

蘇碧倒是毫不介意道:“不過是些小傷,過兩日便好了,這兩日精神太緊繃了,沒想到喝這小小一碗粥便已覺得滿足萬分了。”

“大嬸的粥确實好喝。”阿元也止不住贊歎道。

蘇碧見她扯開話題也不多問,隻是靜靜的陪着她喝粥。

“你說..”

“蘇碧。”阿元猶疑着開口,這個疑問藏在她心裏很久了。隻是她一直覺得問蘇碧并不合适,即便隻有蘇碧才能解答她這個疑問。隻是這兩日下來,蘇碧幾次三番救她們,并非像個别有用心的人,而這些日子下來雖未與他深交,卻也相處的十分融洽,就像就如同許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般自在。

她不想說的事,他從不逼問,她若是問他,他也中肯的幫她分析提意見。所以她覺得蘇碧并非是個有心之人,可能是一開始她們的戒備心太重了而已。

“嗯?”蘇碧的眼神清亮,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阿元猶猶豫豫的不知道從何開口,隻得道:“那個你第一次見我是說爲情所困,我想知道你如何得知。”阿元不敢看他,怕他笑話她吞吞吐吐了半天隻爲問這麽兒女情長的問題。

“從你臉上看出來。”蘇碧的語氣沒有半分的戲谑,相反的是滿滿都是認真的口吻。

“我的臉上。”阿元摸摸她的臉,難道真如阿莺所說,她的失意都寫在臉上了嗎!

“我臉上是不是一副失戀的表情。”阿元道。

“其實并不是,我看到的是你深陷情劫的樣子。一開始我并不肯定,隻是上次在客棧的那番話,才肯定了我的猜測。我雖然不知道那是因爲什麽,但是我想你所有的困惑都來之于此。”

“蘇碧,你說時間會沖淡一切,但是有沒有一種感情是無藥可救的。”阿元頹然的将臉埋在臂間。

“無藥可救?”

“世上沒有一種感情是隽永不變的。”蘇碧的語氣輕飄飄的,“又不是苗疆的情蠱,而且即便是情蠱也做不到吧。”

“什麽是情蠱?”阿元一下便被挑起興趣,擡頭問他。情蠱和情豆聽着差不多,也許有互通之處呢。

“傳說苗疆有一種情蠱,隻要對人下蠱,那麽受蠱之人便會一心一意的愛着施蠱之人,至死方休。在情人間極爲流行,隻是後來常被用作不應有的感情中,才被清理絕迹。”

“情蠱中了便無藥可解嗎?”阿元急切道。

“有自然是有的,若是将那蠱蟲逼出來自然也是沒這效力了。”

“哦!”阿元失落道,着畢竟還有蠱蟲,逼出來便沒作用了,而她的紅蔻吃進去早不知道哪裏去了。

“蘇碧,”阿元猶疑着,“你說這世上有沒有一種東西比情蠱還厲害,叫人吃了,對另一個人至死不渝,無藥可解的。”

蘇碧無奈的笑道:“你又回到老問題了,這世間除了情蠱大概沒别的東西了。”

“不過你這麽一問倒是提醒我了,這世上沒有,仙界我倒曾經聽說過有一種喚作紅蔻的樹,似乎有你口中所說的效果。”

“不過隻是聽說,誰也沒見過。”蘇碧聳聳肩道。

阿元一驚,竟連紅蔻樹都知曉。但是他若聽說,那麽...是不是代表他也略知一二。

“蘇碧,你是怎麽知道的,若這紅蔻樹吃下去會怎麽樣。”

蘇碧見她問的急切,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沒問出口,隻是将他知道據實告知:“我也不知道,對于這紅蔻樹也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久得那時候天魔還在交戰,我的一位師傅的師傅的師傅記錄在一本雜記上偶爾被我翻到的。”

“那本雜記上怎麽說?”阿元眼中閃動着希冀的光芒。

“怎麽說,就是和你說的差不多,是紅蔻者,傾心初見者,不改不移,至死不休。”蘇碧奇怪的看着阿元:“你怎麽對這個這麽感興趣?”

阿元沒有回答他繼續問道:“那有法可解嗎?有法可解嗎?”

蘇碧搖搖頭道:“書上沒說,而且這也隻是一種傳說,也沒人見過,吃過,想必是無法可解的吧。”

阿元很失落,果真又是如此。

“那若是那人不愛另一人呢,那他們豈不是悲劇嗎?”阿元有些自嘲道。

“那确實,若是兩情相悅還好,若是一廂情願便是徹頭徹尾的悲劇。那麽阿元,你是屬于哪一種?”

蘇碧目光爍爍不容她逃避,她早該知道像他這樣能看穿人心的人,又如何能瞞的住他。

“如果我閉着眼不去想,大概也是一處圓滿之劇吧。”

“圓滿便是好,世間多少人求而不得,不然就不會有情蠱的出現了。”蘇碧道。

“可是你不覺得得,一個人永遠都不知道她的真實心意,面對一個真真切切愛她的人,難道她不會覺得糾結嗎?而且誰也不知道這東西能否保持一輩子,倘若沒效果了怎麽辦,而後又發現不喜歡那人了怎麽辦,他就該這樣被傷害嗎?”

“你想太多了,感情是最不牢靠且多變的,你能用情豆維系一段永世的感情,何嘗不是一種幸運。”蘇碧目光疏離道,看不出他是真的這麽想,還是安慰她的話。

“這樣得來的又有什麽意思,我倒希望真真切切的愛,哪怕一刻也是我的真情實感,他面對的也是最真實的我。”阿元執意道。

“原來你是無法面對他知道真相會如何對你。若你真想知道,那麽你便去試他一試。”

窗外遠山靜卧,月華如霜,蘇碧的聲音像隆冬時的冰棱掉入她心裏刺的椎痛,同時也炸開了花。

“試他一試?”

怎麽試,阿元輾轉難眠。

一旁的阿莺早已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枕被散發着誘人入睡的陽光的味道。無數個她在人間覺得美好的瞬間,她都會想起白清,倘若他在便好了。

而如今蘇碧說試他一試,結果會如何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有勇氣承受這後果,她便不會逃到這人界來了。

她終究是懦弱的人!

阿元胡思亂想了一宿,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畢竟這兩日緊繃太久,一覺睡去倒是平穩無夢,再醒來之時已接近午時。

阿莺早已在外頭活動了一會,隻是不見蘇碧。

“蘇碧呢,他受着傷怎不好好休養?”

阿莺看到她出來,歡快的将手中的瓢遞過來道:“阿元你嘗嘗,大嬸家的泉水好甘甜啊!”

阿元接過她手中的瓢道:“怎隻有你一人?”

“大叔、大嬸下地去了,說在鍋裏給我們留了飯,蘇碧一早說去繼續去找琅玕去了。”

“蘇碧他傷好了嗎?怎不多休息一下。”蘇碧爲她們做了這麽多事,又負着傷,阿元心中實在有愧。

“應該沒事了吧,你看我活動一下也不礙事。”阿莺向她展示着關節,傷雖沒有完全恢複,不過看樣子日常活動是不成問題了,阿元看了也稍微安心點。

“蘇碧說這裏暫時還安全,在此先修養一天,明日再走。”

“嗯!”阿元有些如釋重負的坐在木凳上,“待琅玕找回來,我們便先回不周山吧。”

“我們不找五色石了嗎?”阿莺肯定覺得十分奇怪,她一向執着的想找五色石,怎麽這次倒是主動提起要回不周山了。

“我們都需要回不周山好好休養一番,而且在人間這麽久,我也有點累了。”

“那...”阿莺有點遲疑道:“你想好如何向仙君解釋了嗎?我們不聲不響離開這麽久,仙君肯定很着急。”

阿元眼眸低垂,盯着地上那片被井水打濕的地面,低淺的水冷冷的映着小院的四方天。

這青樹枯枝,黑瓦藍天,曾經她與白清也在這蕭索的季節裏漫遊過。隻是那時的景色讓她覺得有一種令人窒息的蕭條的美,如今卻是冷寂的讓人發痛。

就像現在的她,日漸的枯糜、敗落、死寂。她心裏都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爲白清不在而已。白清生氣也好,發怒也好,都勝過現在的孤寂。

“阿莺你說若是當時我沒有吃下那紅蔻,現在我會如何。”

阿莺迷惑的想了一會道:“也許還是在不周山無憂無慮的生活吧,不過後來白清仙君攻天了,天界折損了許多大将。你又是那麽一個有使命感的天女必會站出來與仙君一戰,屆時也許是你阻止了仙君,仙君的結局肯定不好。也許是仙君殺害你了,總之不會是什麽好結局。”

“喔!”阿元有些好奇心起,阿莺從來沒和她說過這段,“你這麽說,白清最終還是攻天了。”

“嗯!”阿莺點點頭,“計劃的可周密了,連天帝都差點被他殺害,這天地間差點就要颠覆了。”

“幸好林衡在最後關鍵時刻從誅仙陣中救出了你,你以自身爲代價施出晏清禁術這才拯救了天地。”

林衡,她記得是白清的替代品。可是她明明記得天帝讓她去探查,白清怎還能計劃周密的攻天?難道她沒接近到白清,不對,卉離都說她與白清時常在一起,那怎麽會被白清囚在誅仙陣中。

難道白清發現了她的意圖,所以才把她困在誅仙陣中,可是他對她既已起殺心,現今又何必千方百計不惜代價的想要複原她?

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麽,阿元越想越頭痛。本來已經想好要抛下這一切心結,現在又來這麽大疑團,讓她心裏愈加糾結。

“唉!”阿元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這團心結不解開她怕是不安心了。思來想去反正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是拖着這具死灰之軀再支撐段時間吧。

這一日倒是安全又悠閑,村莊地勢開闊有什麽動靜一看了然。

蘇碧亦是快入夜才回來,倒是帶回了琅玕的消息。

昨日蘇碧曾回客棧找過無果,他想着琅玕若是回來,必是會回這裏找她們的。今日又去果然聽小二說見過他,隻是發現她倆不見後,很急的便走了。

看來是去找她們了,三人商量着明日一早便一同去尋找琅玕,如今的情況也不容他們漫無目的的等待。

萬一那些精怪又找過來,先不說是否能打得過,這一村的人怕也要跟着她們遭殃。

翌日一早,三人辭别大嬸一家人,大嬸極熱情的塞了許多幹糧讓他們帶着吃,又讓大叔帶她們出去。

三人千感萬謝,推辭了大嬸的熱心,隻拿了些許幹糧便匆忙上路。

三人一時出來一下子倒是不知該往何處去找琅玕,隻得先往城郊附近找去,希望琅玕還在附近找她們。

山路不平,崎岖多石子,硌得阿元腳生疼,她極力忍着,怕再給他們添麻煩。

長時間走下來,阿元也有些累,視線都變的有些迷糊起來。她努力眨了眨眼睛,才清楚些,起腳往平坦處踩去,腳下一點尖銳的疼痛,逼得她本能的往一旁崴去。

“啊!”阿元驚呼了一聲,不由自主的就要往一旁倒去。

幸好蘇碧眼疾手快一把托住她,才不至于摔的十分狼狽。隻是腳可能有些崴了,一用力便疼的厲害。真是奇怪明明看着沒小石子才踩上去的,真是眼花了,阿元心裏十分洩氣。

蘇碧一寸寸按下她的腳,痛的她直冒冷汗。

“腳有點崴了,我也并不是專業的隻是懂點皮毛,還是得尋個就近的村落,找個大夫看看才是。”

阿莺看着她這麽痛,急道:“那我們趕快去吧,來阿元我背你,這樣快些。”

“阿莺你負着傷,這一時又不知還有多少路,阿元若是不介意,我來代勞如何。”蘇碧好心道。

阿元看着蘇碧這真是有點犯難了,這不知道又要耽誤多少時辰了。

蘇碧不由分說的便蹲下身子,讓阿元上來。阿莺這情況也是顧不得許多了,遂小心的扶起她:“阿元,當下還是找村莊要緊,你忍着些痛。”

三人盡力往平坦的路去,漸漸的眼前也開闊起來,不再是崎岖小路,倒是漸有些零星草木。

“看來前方有一片林子。”蘇碧笃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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