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元不情不願的去了,宋子隆又急匆匆地出了鎮子,借着中秋月明,找到了阿秀所在的山洞,阿秀還沒有睡,正在那裏坐着發呆。
見宋子隆來,她顯然也很突然,站起來,問道:“你,怎麽來了。”
宋子隆過去拉起她的手,說:“快,跟我去,我師傅他們正準備要殺死你的小白呢。”
阿秀吃了一驚,有些生氣道:“又是他們,他們怎麽這麽可惡,我的小白又沒有惹他們,他們憑什麽要殺死他。”
宋子隆隻好跟她說:“你不知道,你那條小白已經成精了,能夠變成一條水桶粗的大蛇,已經吃了鎮子上不少人家的牛馬牲畜,甚至我聽說,他還把鎮子上的一個車把士給吃了。”
“什麽,你騙人,”阿秀急忙辯解:“我的小白以前很聽話的,他怎麽會吃人呢。”
“你不信,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宋子隆說完,直接拉着阿秀就走。
他們來到後山,借着月色,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毛小方師徒,隻見在場中一塊空地上,毛小方等人正在擺放法壇,黃紙符祿,香案五谷,一樣不少,正中央地方,還用墨線,拴着一隻三寸冠子的大公雞,脖子上穿着一串銅錢,一條繩子拉着,一直牽引到遠方。
阿秀看了就要沖出去,宋子隆拉住她,躲在一簇雜草後面,說:“咱們現在先别上去,等一會兒,他們把小白引來,我們再沖出去,那樣你不就可以找到小白了。”
阿秀一聽,也覺得有道理,就不說話,與宋子隆二人隐藏在那裏,靜靜地看着毛小方等人的動作。
隻見他們三人動作非常熟練,不一會兒,就做好了開壇前準備,郁達初将紅繩抛向遠處,說:“現在萬事俱備,師傅,隻要蛇妖一來,我們就可以捉它了。”
毛小方瞪他一眼,告誡道:“阿初,我們學道之人最忌輕敵,你一定要記住,不可心浮氣躁,不然将來吃虧的是你自己。”
“是,師傅,我記住了。”郁達初回答,朝一邊的孟海擠擠眼,孟海拿着羅盤,在仔細的觀察動靜,沒有理會他。
與原著中不同的是,宋子隆支走了周三元,沒有他的胡亂殺雞放血的吸引,蛇妖來的有些遲,久久了也不見動靜。
這盛夏日子,蚊蟲又多,不單毛小方等人被叮得凄慘,宋子隆在一旁躲着,也是時常要被蚊蟲襲擊,他正無法忍受,身邊的阿秀突然伸手過來,在他身上扶了一下,好像是灑了一些什麽粉末,一股淡淡的檀香氣息彌漫間,居然不再有蚊蟲靠近。
宋子隆正自感到神奇,毛小方那邊卻是起了動靜,孟海手中的羅盤指針擺動,一股飓風迎面而來,吹得四處草木嘩嘩直響,毛小方心中警覺,對孟海說:“把公雞放出去。”
“是,師傅。”孟海答應一聲,将公雞扔向遠方,而他們三人,也各自分散開來,分三方,躲在草叢裏。
那公雞被扔出去後,似乎也是發現了不對,一直咯咯咯咯的鳴叫不停,不時用爪子扒着地面,神色不安之極。
忽然,面前草叢一陣兮兮唆唆,一陣腥風過後,一條水桶粗的白色大蛇出現在前面,它應該是被公雞的氣味所引來的。
那大蛇速度極快,朝公雞快速前進,那公雞被紅繩拴着,根本逃不來,被它一口吞在肚裏。
可當它正專心吃雞時,早已隐蔽在一旁的毛小方動了,隻見他迅速從随身布袋裏取出一打符紙,撒在空中,接着他縱身而起,人在空中,右手并指如劍,先在眉心處一引,接着快速的點在那空中飄飛的符紙上,這一刻,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被他劍指點到的符紙上,立刻并發出一道道黃色的光芒,急速地向着那蛇妖飛去,每一張符正好打中蛇妖命門。
蛇妖顯然被打中要害,不停的抽搐抖動,隻是它到底兇悍,一旦被打中,立即發起反擊,不管不顧,扭動龐大的蛇軀,朝毛小方撲去。
不一刻,毛小方靈符已經用完,那蛇也期近他的身前,蛇頭高高揚起,直向他咬去,眼看在過一秒,那鋒利的毒牙就要刺入皮膚。毛小方卻是從容不迫,人在空中,左右腳一搭,接着落地的功夫,一個後翻,跳出兩米多遠,這時,他已經拔出了背後的桃木劍,上下舞動着,與蛇妖開戰。
蛇妖雖然受傷,可依然不容易收服,加之皮鱗厚實,毛小方的桃木劍,根本對它造不成太大傷害。
這時,毛小方虛晃一劍,将蛇妖逼退,他自己縱身一躍,跳回壇前,抓起法壇上的雄黃粉撒向蛇妖,那蛇妖沒有防備,立時散個正着。
雄黃顯然是蛇類克星,那蛇妖受此一下,氣勢立即被壓制下去,如同挨了當頭一棒,痛得嘶嘶直叫,特别是先前被毛小方用符祿擊中的地方,更是如同被潑了硫酸一般,滋滋的直冒白煙,痛得它匍匐在地,身體在不停的扭動,顯然很痛苦。
“阿海,阿初!”毛小方叫道。
“是,師傅。”孟海和郁達初立即明白毛小方的意思,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八卦無極網罩在蛇妖身上,這下,那蛇妖再也動彈不得,孟海取出一張靈符,貼在網上,立時一道黃光閃過,一個金光閃閃的八卦從上邊顯現而出,那蛇妖又是一聲凄厲慘嘶,待八卦消失,留在原地的,隻有尺許長一條小小的白蛇。
毛小方滿意的點點頭,腳踩八卦,将桃木劍高高舉起,對着那蛇妖的刺入蛇妖的七寸。
“小白!”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旁邊竄出,一把将那白色小蛇連同絲網一起撈起,毛小方的一劍,刺在了空處。
那個身影,正是阿秀,她并沒有見過小白成精時的樣子,所以當小白以一條巨蛇的樣子出現時,她并沒有立刻認出,所以沒有立時出去阻止,直到小白被那八卦無極網破去妖氣,打回原形,她從認出來,再也忍不住,猛地沖了出去,與千鈞一發間,奪下了小白。
“又是你這個野丫頭,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快點還給我們。”郁達初一見阿秀跳出來,立即抱怨說。
“哼,這是我的小白,才不給你們。”阿秀一手抓着小白,撤下上邊的符紙,紅繩,扔給他們。
“你,快還來……”郁達初說着,動手要去搶,阿秀的身手也不是賴的,飛起一腳,先提在郁達初的小腹上。
“阿秀,住手。”宋子隆這下子也無法隐藏了,跳出來,抱住郁達初,對阿秀說:“既然找回了你的小白,你還不快走,你打不過他們。”
阿秀聞言,看了宋子隆一眼,默默點頭,向山下跑去。
毛小方過來,看着阿秀遠去的身影,問道:“子隆,你知不知道,那條蛇已經成精。”
宋子隆跪在毛小方身前,說:“師傅,我知道!”
“那你知道知道,這麽放走了蛇妖,将來可能遺禍無窮,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毛小方語氣越發嚴厲。
“我知道。”宋子隆繼續回答。
“那你爲什麽要放走它。”毛小方又問。
宋子隆這會兒,直起身子,說:“師傅,她一個人從南洋過來,孤苦零丁,挺可憐的,隻有小白陪着她。”
“可憐,你就知道她可憐,”毛小方怒氣更甚,“那你知不知道,那些被蛇妖害死的人家,比如李大嬸,她丈夫被蛇妖吃了,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的,你有沒有想起來,她們可不可憐。”
“師傅,我……”宋子隆諾諾着,說不出一句話。
“你走吧,以後也别來伏羲堂了,我教不出你這種視人命爲草介的人!阿海,阿初,我們走!”
毛小方顯然很是氣憤,說完,扭頭就走,根本不再理會宋子隆。
郁達初有些氣宋子隆幫着阿秀,不理他,隻有孟海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師弟,師傅隻是一時氣話,你别放在心上,過兩天,等他氣消了,你再來吧!”
“恩,我知道的,師兄,我不怪師傅。”宋子隆答道。
孟海搖搖頭,沒有在說話,在宋子隆肩上重重拍了兩下,禁自追着毛小方離去。
原地隻留下宋子隆一人,跪在那裏,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
仿佛一會兒,又仿佛已經過了許久,一句輕輕的歎息,宋子隆默默起身。
阿秀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後。
“對不起啊,害得你和他們鬧僵了。”
“沒什麽,不關你的事兒!反正他也沒有交我多少東西,這個師傅沒了就沒了吧!”宋子隆貌似輕松的聳聳肩膀,淡淡說道。
“嗯!”阿秀輕輕點頭,沒有再說話。
“對了,你的小白,它沒有大礙吧!”宋子隆轉移話題道。
“不知道,它的身體一直在抽搐,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怎麽了。”阿秀摩梭着手裏的小白,擔憂的說道。
宋子隆看去,隻見那小白蛇身晶瑩剔透,渾如白玉,隻有蛇頭七寸地方,一片血肉模糊,顯然傷到要害,在不停的抽搐。
“明天吧,明天再看看,實在不行,我認識幾個外國的獸醫,可以去找他看看,現在,我們還是先回去,别再這裏,這兒山風大,你小心别着涼。”
宋子隆這會兒穿得已經不是警察局的那套黑衣白帽的警察制服,而是一件厚實的西裝外套,他就将外衣脫下來,披在阿秀身上。
阿秀沒有拒絕,任由他爲自己披着衣服,相攜向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