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隊長!”周三元興沖沖的跑去了,隻留下宋子隆一個人,堅守崗位,繼續工作,這時候,與毛小方訓練幾天的站樁功夫算是開始顯出成效了,一夜辛苦早晨起來,居然又是精神抖擻,完全沒有多少疲态。
甘田鎮别看地方小,事兒可一點都不少,哪家丢隻鵝,失隻鴨的,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兒,都要來找警察隊幫忙找,沒了警察隊那班少爺兵的幫忙,宋子隆一個人可是累死累活,一個上午,他就給三戶村民找到丢失的雞鴨,爲兩個村子的村民,解決了搶水問題的糾紛,其中,王大嬸家的雞,在李大媽家的狗棚裏找到了死雞毛,張大叔家的鴨子,溺死在周大伯家的池塘裏,弄得幾家人吵來抄去的,隻讓宋子隆一個腦袋兩個大,絞盡腦汁,才解決這這些問題。
那成想,問題又來了,老李頭他們家母雞下的蛋,總是浮不出小雞來,非要叫宋子隆去給他看看,出個主意。
天啊,你家母雞浮不出小雞,那是公雞的事情,關我什麽事啊,宋子隆着實無語,卻不得不奈着性子,給他講,雞蛋浮不出小雞,那是因爲沒有受精,當然不會有小雞了。
啥,什麽叫受精,呃,我這麽跟您說吧,受精呢,就是男人和女人那些事,隻要那樣了,就可以生小孩子了,明白沒有。
呃,你到現在還沒有老婆啊,您老年紀,都五十了啊,沒事,你還很年輕,慢慢來,努力努力,你一定能夠找到媳婦的,這麽跟您說吧,你家母雞這問題,你隻要去買隻公雞回來,讓它們那樣,一切就都解決了,什麽,怕不管用,我這麽跟您說吧,我可以向您老擔保,隻要你家那公雞沒有問題,浮出小雞就不是個事兒。
如此這般,一個早上下來,宋子隆跑的腿酸,累得腰痛,說得嘴唇發幹,中午吃過飯,剛剛準備小小的午休一下,又有一個女子,急匆匆地沖進了警察局,宋子隆一看,正是四喜,他忍不住問道:“四喜,你這沒急急忙忙幹什麽,來,先喝口水,坐下來慢慢說。”
四喜接過杯子,咕噜噜的牛飲了一口,才說:“隊長,不好了,今早牛大嬸生孩子,是頭朝下,王阿婆說這是個魔種,不吉利,非逼着牛大叔将牛大嬸沁豬籠,淹死呢。”
“什麽,”宋子隆大吃一驚,“這不是草結人命嗎,四喜,他們在哪裏,你快帶我去。”
四喜道:“就在河邊!”
宋子隆取過一邊的手槍帶上,跟着四喜來到河邊,果然看到河邊上,密麻的圍着十幾個婦女,當頭一個,藍衣黑褲,面容枯槁,雞皮鶴發的婦人,正是甘田鎮的神婆,王阿婆。
要說甘田鎮最受敬仰的神漢,自然是毛小方,人家看個風水,推算吉日,都會請他,可反過來,若是心懷不軌,想要詛咒他人,或是打小人,打小鬼的,一般都不會找毛小方,要找的就是這個王阿婆,當然,最重要的是,據說她能夠将死人從陰間請上來,有那死了老公的婦女,如果不想守節或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想要找個男的重新嫁了,都會請她将丈夫從底下叫上來,問問看丈夫有什麽心願,或是對新人蠻不滿意,若是滿意了,才能改嫁。
鎮子上死了丈夫的婦女,死了老婆的閑漢不少,都指望着王阿婆幫忙,所以,這王阿婆在甘田鎮地位不低,他說牛大嬸懷的孩子是妖孽,衆人都相信,三兩下就将牛大嬸擡到河邊,放在豬籠裏,擱上石頭,在水深處沉下去。
可憐牛大叔一個大老爺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和未出生的兒子被沁在豬籠裏,沉下去,攝于王阿婆往日表現出的神力,硬是不敢阻撓半分,隻得可憐兮兮的邊燒着黃紙,邊哭喊着自己老婆的名字,看那模樣,好不凄慘。
這就是舊時代人民的悲哀,封建迷信毒害人民啊!
“住手!”
宋子隆遠遠的大喊一聲,擠開人群,指着王阿婆等人,喝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出了人命,你們誰來擔當。還不快些把人撈上來。”
王阿婆擺擺手,信誓旦旦的說:“撈不得,撈不得,宋隊長,這是孽種,是妖孽啊,撈上來,是要害死很多人的。”
“對啊,宋隊長,你就聽王阿婆的吧,王阿婆有神力,能溝通神靈,她說牛大嬸懷的是妖孽,就不會有錯的。”王阿婆旁邊的一群婦女,七嘴八舍的幫腔。
宋子隆懶得理會他們,直接掏出手槍,朝天啪啪的一連開了兩槍,那刺耳的槍聲,立時吓得一群婦女噤口。
宋子隆見鎮住場面,才喝道:“什麽妖孽我不管,我隻知道,現在是民國了,講究的就是一個民主,一切都要講法律,講證據,你們現在弄出人命,我就有權逮捕你們,走,王阿婆,還請你跟我到警察局走一趟,老實交待,你是怎麽殺死牛大嬸的,還有你們,一個也别走,給我去警察局作證。”
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宋子隆這一副公事公辦,要拿人的态度,還真吓住了在場衆人,那王阿婆更是吓得道:“别,别,宋隊長,我們這就救人,這就救人,唉!唉!你們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籠子拉上來,一會兒出了人命,你們都逃不了。”
王阿婆這一服軟,衆人哪裏還敢堅持,七手八腳的,很快就将籠子拉了上來,可惜,籠子裏空空的,哪裏還有一個人影。
“哎呀,我的媽呀,一個大活人,怎麽會不見了,王阿婆說的沒錯,果然是妖孽,他逃走了啊!”見到沒了人,人群立刻又沸騰了。
王阿婆得意一笑,一張臉上雞皮皺紋都擠在一起,大刺刺的,正要說什麽,一聲清脆響亮的嬰兒哭聲卻在這時想起。
“在那裏!”宋子隆一指河下遊的一塊大石後面,衆人馬上趕到那裏,才發現牛大嬸正躺在那裏,她的懷中,正抱着一個嬰兒。
“老婆,老婆!”牛大叔趕忙跑過去,一把抱住她,哭着道:“老婆,你……你沒事吧!”
牛大嬸吃力的搖搖頭,一指懷裏的孩子,說:“我沒事,這是我們的孩子,是個兒子,是那位姑娘幫我接生的,你去謝謝人家。”
衆人順他手望去,隻見河邊地方,正有一個衣着破舊,光着兩條白生生大腿的清秀少女,正在洗手。
正是阿秀!
牛大叔趕忙過去,連連感謝道:“姑娘,謝謝你,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我也有兒子了。”
阿秀沒有說話,隻是看了宋子隆等人一眼,繼而飛快的向遠處跑去。
“好了,好了,既然沒事兒,我也不抓你們了,你們記住啊,以後不許在胡亂将人沁豬籠,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還有牛大叔,現在既然證明了,牛大嬸懷的不是什麽妖怪,你也别聽風就是雨,冤枉人家,就趕緊将她帶回家,宰個雞鴨,爲大嬸補補身子,這一日,也把她折騰的夠累了,來,四喜,你幫忙扶着牛大叔一起扶着牛大嬸回去,小心别摔到孩子。其餘的你們,也散了,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别來瞎起哄。”
宋子隆幾句話,打發衆人離去,緊接着,他自己身形一轉,追着阿秀的身影而去。
注:爲了懷念僵屍道長林正英師傅,因此突發奇想,重溫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