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睿不動聲色地跟随雷虎彪談完生意,然後返回孤島。
這些島嶼有很多,雷虎彪種植了很多作物和藥材,以遮人耳目,孤島的中心位置,種植的才是罂粟。
這座島旁邊的一座,更是有着隐秘的地下加工工廠,制造最新型的毒/,從這裏通過秘密運輸渠道,銷往世界各地。
這些天他摸清了幾座重要島嶼的所有情況,隻苦于不能和外界取得聯系,想不到陸靜軒和薇薇他們會追尋至此,真是令他又激動又擔憂。
他相信陸靜軒的冷靜,應該能妥善安排好兩個女人,然後再來協助他的行動。
回想和薇薇在沙灘目光交錯的刹那,再一次的生離死别,真是思緒萬千,不知如何表達。
隻想快點完成任務,将他的女人抱在懷裏。
她一定是以爲他殉職了,一定又經曆了一場撕心裂肺的悲恸,對她太多愧疚,他隻願在任務之後,用他所有的溫柔去補償。
功島行動一分一秒接近,他絲毫不敢大意,必須保證這次任務圓滿完成,他也完好無損地回到親人身邊。
雷虎彪父女對他的警惕性越來越低了,他回到島上後,便裝成犯瘾的樣子,萎靡不振地到處晃悠,直到從雷伊娜手裏拿到兩包藥粉,才做出心滿意足的樣子,回去他的竹樓。
藥粉依然被他丢廁所裏沖走了,他下午在屋子裏呆了一會,便找了幾個工人躲在地裏打牌,一副邋遢無賴頹廢之态,還被雷伊娜趕來罵了一頓,把他們驅散,趕去幹活。
晚飯時分,他打着哈欠,似無所事事蕩悠到廚房,湊到鍋邊吸着鼻子,一臉饞樣的說:“好香,真香!”
“蠢蛋,很快就可以吃了。”做飯的男人面目和善,而隽睿在孤島上的代号就是雷伊娜取的“蠢蛋”了。
隽睿伸手去鍋裏捏起一塊肉往口裏賽。
“快了,别饞!”男人拿鍋鏟作勢要敲他。
“喂!那是什麽!”隽睿忽然指着外面大喊一聲。
男人驚詫地轉頭去看,隽睿迅疾将手中的一包藥粉倒入鍋裏。
“蠢蛋你瞎嚷嚷什麽,快出去!”做飯的男人沒看到什麽,回轉身來。
隽睿笑嘻嘻地捏了一塊肉,假裝得逞的樣子,哼着歌出去了。
“饞!”男人笑笑,也沒說他什麽。
隽睿出來後,把肉丢了,快步離開。
晚飯之後,島上的人橫七豎八倒成一片,隽睿也假裝倒在一堆工人裏面。
他聽到雷伊娜驚詫的呼叫:“爸爸——阿爸——出事了——”
“怎麽回事!”雷虎彪震耳的吼聲。
這對父女開的小竈,所以隻有他們倆沒有中毒昏睡了。
隽睿匍匐着,眼睛卻透着精銳的光芒,手已經按住腰間的槍。雷虎彪和雷伊娜都拿出了槍,警惕地背靠背站在一起。
雷虎彪腳踢着昏睡的勞工,越來越近了!
隽睿忽然摸出槍,對着雷虎彪前額開槍了,“砰”一聲,子彈從他前額而入,雷虎彪當即斃命。
“阿爸——”
雷伊娜驚呆了,好一會都沒反應過來。
隽睿奔過去,一腳踢掉她手裏的槍,将她雙手反剪,壓倒在地,扯下鞋帶将她反綁起來。
“蠢蛋!你沒傻!你騙我們!你殺了我爸爸——”雷伊娜毫無掙紮的餘地,撕心裂肺地哭喊。
隽睿冷笑,“呵呵,演技不錯吧?”
“我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忘恩負義的混蛋!”
“救命恩人?把我從懸崖上砍傷推下去的不也是你們嗎?救了我再控制我,我該怎麽感恩呢?”隽睿搖搖頭,拍拍她的臉。
他舉起槍,朝天開了一槍。
沙灘那邊,立即有了回應。
水裏神奇地潛出幾百個腦袋,如神兵天降,爬上岸來,迅疾搜繳島上的武器,将島上的人盡數帶走。
雷伊娜被押走的時候,回頭狠狠盯着隽睿問:“你怎麽和外面聯系上的?”
“小意思而已。”隽睿聳聳肩。
“我雷伊娜不死,定然不會放過你!”雷伊娜咬牙切齒。
隽睿似笑非笑地朝她揮揮手。
一個高大的歐洲警官朝他走來,兩人相視,互敬軍禮,然後擁抱。
“睿!你沒死!”歐洲警官說着生硬的中國話。
“哈哈,閻王爺不收我!”隽睿爽朗一笑。
歐洲警官忽然拔槍,對準隽睿的太陽穴,防不勝防,搬動扳機。
隽睿迅疾出手,但還是慢了半拍,槍扣動了,隻不過是一聲空響,沒有子彈。
“睿,不應該啊!”歐洲警官皺眉。
隽睿無奈地笑笑,将上衣脫下,讓他看他背部的傷疤。
歐洲警官歎了口氣,拍了拍隽睿的肩膀,沉沉說:“睿,辛苦了!”
“是真的該退休了。”隽睿披上衣,笑看着他的上司。
歐洲警官默默點頭,再次和他擁抱。
……
薇薇篇:
天全黑了,我和淩子在旅店的頂樓,拿着望遠鏡焦灼不安地等待,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手表。
我去了趟洗手間,跑步回來時,淩子拿着望遠鏡驚叫:“起火了!”
我心“砰砰”亂跳,從她手裏拿過望遠鏡,果然,孤島那邊火光沖天。
“該不會出什麽事吧!”淩子皺着眉頭,不安地搓手。
我沒說話,拿着望遠鏡的手有些顫抖,那片火光,令我想起了三年前的爆炸。
“别怕,不會有事,我相信他們!”淩子看我這麽緊張,又過來摟着我安慰。
“老婆。”
“老婆。”
我們身後,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
我們倆立即驚喜轉身。
我們的男人完好無損地站在樓頂的樓梯口。
“隽睿!”
“靜軒!”
我丢掉望遠鏡,朝隽睿奔過去,淩子朝陸靜軒奔過去,我們兩對緊緊抱在一起。
“薇薇。”隽睿把我抱得很緊很緊,恨不能把我嵌入他的肉裏一般。
“老公。”我抱緊他,已是熱淚盈眶。
淩子從靜軒懷裏出來,笑着報喜:“你們兩個男人趕緊喝一杯吧,你們又要做爸爸了!”
兩男人相視一眼,驚喜地異口同聲:“我們?你們都懷上了嗎?”
隽睿期待的目光落在我臉上,柔聲問:“咱們的林蔓芩來了?”
“是啊!”我幸福地依偎着他點頭。
陸靜軒抓抓頭,看着我們說:“你們家的名字都提前想好了呀!”
隽睿笑着說:“我們家的在懷林林的時候,就一并想好了!”
陸靜軒笑着拉住淩子,“老婆,我是個粗人,不會想好聽的名字,你趕緊給咱們娃取名。”
淩子蹙眉看着他問:“誰知道是男娃還是女娃啊?”
“不管男娃女娃,先想個铿锵點的吧。”陸靜軒說。
隽睿皺眉了,趕緊打斷他們:“别!你們還是等孩子生下來再取名吧,千萬不要把姑娘的名字取得太爺們了!”
“哈哈,你這是說我吧?”淩子看着他,笑着問。
我忽然想起他曾經說過,當初因爲我閨蜜害得他沒和我表白,好奇地抓着他胳膊問:“隽睿,你說說到底當初爲什麽沒和我表白?爲什麽和我閨蜜有關?”
陸靜軒插嘴說:“隽睿,你該不會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把淩子當成男生了吧?”
“哈哈,是不是啊?不會這麽烏龍吧?”我看着隽睿。
“我鄒淩志莫非還差點誤了一場好姻緣?”淩子皺起眉,催促隽睿,“你快說,什麽典故!”
隽睿很腼腆地笑起來,他這樣笑的時候,特别可愛。
“快說快說!”我們一起催他。
“唉,說就說吧……”
隽睿沉吟一會,摟着我依靠在護欄之上,侃侃說起來:
“那一年在小水塘邊被毒蛇咬傷,幸虧薇薇替我吸了蛇毒,痊愈之後,薇薇已經離開外婆家了。
我打聽到她在一中念書,而我當時在蓮城二中,爲了能得到薇薇的照片,我專門買通了一個一中念書的小弟。”
我笑着打斷他:“怪不得你電腦裏那麽多我的照片!”
淩子拍我一下:“别說話,讓隽睿說!”
隽睿笑笑,接着說:“是啊,那些照片都是我小弟給我弄來的,當年去照相館洗你的照片,成了我最愉快的事情。
那個年齡,男生都打了雞血似的給女生寫情書,表白,漫天飛的都是如柳絮一般的輕狂,我卻莫名不屑。”
隽睿轉頭凝視我,溫柔微笑,“我隻想默默守護我愛的女孩,等你長大一點,再長大一點,長到一個成熟的年齡,不會被我的表白吓到……
卻不料,我們家突然決定移民,我才在離開蓮城之前,決定和你表白,以免留下遺憾。”
他頓了頓,接着說:“那天晚上,我去了你們學校,趁着同學們都去晚飯了,我去了你教師,準備将我的告白信留在你屜子裏。你屜子沒上鎖,我打開時,看到一個粉色的筆記本,出于好奇,我順手打開了。”
“然後呢?你看到了什麽?”淩子迫不及待地問。
“我看到這個傻妞在本子上寫着:‘鄒淩志,你什麽時候回啊,我好想你!’”
我按着額頭回憶,記起那時淩子是去了她姑媽家裏,很久沒回,而我那時父親“過世”不久,又常常遭受堂嬸毆打,堂妹欺負,無處傾訴,便在筆記本上寫了那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