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亞F國的某處熱帶雨林。
“靠!”身穿迷彩服,頭上戴着樹枝編織的草帽,臉曬得黝黑的林隽睿低低地罵了一句。
身邊的一名金發隊友緊緊挨着他,面色凝重。
而他們兩人的手裏,都緊握着匕首,像兩隻伺機吞噬獵物的野狼,蟄伏在灌木從裏。
他們是打算從這裏下海,潛入毒枭雷虎彪的制.毒基地,然而這邊的守護相當嚴密。
懸崖下海浪輕拍,懸崖頂上密密麻麻的細雨敲打着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雨水順着他們的臉流下。
對手在朝他們靠近,林隽睿心裏異常清楚,等待他們的是一場生死搏鬥!
“絕不能死在這個鬼地方!”
灌木叢的樹枝在搖動,對手沒有看到他們,背對着他們慢慢移近!這顯然不是誘敵之舉,而是對方的确沒有識破他們的藏身之處!
如此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林隽睿怎麽能錯過!他全身肌肉繃緊,猛然從灌木叢中躍出,伸手箍住對手的脖子,匕首精準地刺入他喉結下第二節軟骨,割斷頸動脈,那人鮮血狂湧,但這個臨死的家夥卻反手死死揪着他的衣服,甩了幾下都沒能甩開!
後面輕微的響聲,顯然是有敵人偷襲!
原本隊友是可以幫助他阻止敵人的偷襲,但隊友卻在這關鍵時刻,被一條毒蛇襲擊!
那臨死的家夥還是沒有放開林隽睿,林隽睿被他纏着,遲緩了動作,給了偷襲者機會,偷襲者手中鋒利的武器,狠狠刺向他的背部。
劇痛襲來,他咬牙反手将匕首刺入偷襲者心髒。
“睿!”
隊友解決了毒蛇,向他奔來援助,但偷襲者用盡最後的力氣,抱着林隽睿朝懸崖跳下。
“睿!”隊友奔過來,顫聲大吼,林隽睿已經和那個人變成兩個黑點,墜入洶湧的海水之中!
……
若幹天後。
林隽睿在一張簡陋的竹床上蘇醒的時候,眼前看到的是一雙黑亮黑亮,滴溜溜帶着幾分頑皮的大眼睛和一張有點黝黑,但五官俊美的姑娘的臉孔。
他坐起來,背部一直延伸到肩膀的傷口牽扯得一陣巨疼,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不要亂動,我爸爸可是花了不少精力才把你救活!”女孩伸出修長的手臂,按着他躺下。
她說的漢語,但帶着濃濃的閩南口音,林隽睿勉強能夠聽懂。
林隽睿擡眼看着竹樓,感受身上傷口的愈合情況,努力回憶當日受傷的場景。
背部是被對手用一種叫“虎牙”的武器所傷,創面應該很長,當時受傷後便墜入海中,失血量應該很大,想不到自己還能夠生還!
傷口癢癢的,這是在愈合的前奏,看來對手并沒有在武器上下毒。
“你本來是要死了的,失血那麽多,傷口那麽大,”姑娘得意地湊到他面前說,“所以你的命是我爸爸撿回來的,從今往後,你就得留在這裏,一輩子爲我爸爸效命。”
黝黑的丫頭一邊說着,一邊還肆無忌憚地用手來摸他的胸肌,“你真帥!聽我爸爸說,你來頭應該還挺大的,不過現在那些都沒用了,你從今往後得乖乖地做我爸爸的奴役,當然,你也别怕,我會護着你。”
林隽睿始終保持着沉默,他已經從這個女孩的話語粗略地猜測到,這個女孩可能就是從國内越境逃脫的大毒枭雷虎彪的女兒雷伊娜,而他已經落入了雷虎彪的手裏!
曆經半個月,他和隊友都沒能潛入到這個大毒枭的秘密基地,現在未必不是一個好機會!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女孩問他。
紛雜的腳步聲傳來,林隽睿裝出茫然的樣子,看着女孩問:“你在說什麽?這是哪裏?我叫什麽名字?”
“你難不成失憶了?”女孩皺眉。
林隽睿做出傻乎乎的樣子看着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也許我爸爸認識你!”姑娘側着頭,看着林隽睿略帶得意地說:“我是雷伊娜,我爸爸是雷虎彪。”
她說着,轉身跑到窗前,推開窗戶,“我爸爸來了!”
果然是他們!林隽睿心裏驚喜,環境雖然險惡,但身經百戰的他毫無畏懼。
擡眼從窗戶望向外面,他微微皺眉。
窗外姹紫嫣紅,是一大片的花海,花開絢麗無比,這本是最美的風光,然而因爲這些花是罂粟花,眼前的景色便是美麗中帶着邪惡了。
“你看!這座孤島是我和我爸爸的,我們是這座島的島主,島上這些美麗的花兒全都是我們的!”雷伊娜得意地介紹。
林隽睿心裏一動,已經有了主意,他做出一副傻乎乎地樣子問:“這是什麽花啊?這麽漂亮?”
“小子!你不認識這些花?”粗犷的聲音帶着嘲諷,竹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兇狠地站在門口,眸光冷而陰翳。
他的身後,是十來個荷槍實彈的跟随。
林隽睿假裝被他們吓到,縮成一團,目光呆滞,驚懼地看着男人搖頭。
男人皺眉,上下打量一番林隽睿,突然欺身過來,一拳揍向他的心窩。林隽睿打定主意裝傻,抱頭慘叫,被男人一拳打得飛出竹床,一屁股跌在地上。
“爸爸!你幹嘛打他?”雷伊娜驚叫,跑過來拉住父親的胳膊。
林隽睿滾在地下,摸着屁股直抽涼氣,好像摔得很痛。
男人就是雷伊娜的父親,也就是這個孤島的島主,大毒枭雷虎彪!
林隽睿想不到九死一生竟然能混到他的島上來,他現在決定裝成一個失憶的傻子,先消除掉雷虎彪的警惕,然後留在這裏,潛伏成功後,再找機會和隊友取得聯系。
雷虎彪不顧女兒的問話,緊鎖眉頭走到林隽睿身邊,揮起一腳踢向他。
林隽睿被他踢得飛了出去,“砰”地一聲撞在牆上,然後反彈,重重摔在地上。
“啊——不要打我——”林隽睿抱頭慘叫,似乎毫無抵抗。
“你不可能沒有抵抗力!”雷虎彪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他提起來,瞪着他喝問。
林隽睿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瑟瑟發抖,連連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是哪?你們是誰?我是誰?”
雷伊娜湊過來問:“你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我不記得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是誰?我爲什麽會受傷?你們從哪裏把我帶到這裏來的?”林隽睿驚懼地看着他們,雙手抱住頭,好像什麽都記不起來,極其痛苦。
“他失憶了!”雷伊娜看着父親說。
雷虎彪盯着林隽睿,懊惱地将他推到地上,順勢還将他踹了幾腳,罵罵咧咧:“費了那麽大勁,以爲撿回來個寶貝,結果撿回來一個廢物?”
林隽睿額頭砸在櫃子腳上,他假裝暈倒。
“廢物留着礙眼,拖出去斃了,丢海裏喂魚吧!”雷虎彪吩咐手下。
林隽睿心裏一驚,這個混蛋這麽處理,不僅潛伏的計劃就失敗了,逃生都恐怕是問題。
好在關鍵時候雷伊娜說:“别殺他!爸爸,他失去記憶更好啊,以後他就能更忠誠于你!你不是說他身手好嗎,功夫是潛能存在,隻是現在一時間沒有激發出來而已,一旦激發出來,他就是您的左膀右臂了!”
林隽睿暗暗松了口氣,真是感謝這丫頭的救命之恩!
雷虎彪認同了女兒的話,微微點頭。他忽然仰頭大笑,得意地說:“也是,哈哈哈——”
“嗯——伊娜,給他打針了嗎?”雷虎彪問。
“打過了。”雷伊娜回答。
林隽睿聽着他們的對話,還以爲他們是爲治療他的傷打針,誰知道雷伊娜接下來一臉壞笑地看着林隽睿說:“他和外面那些工人一樣,已經離不開這裏,離不開我們了。”
林隽睿琢磨她的話,看一眼外面的罂粟花海,心往下沉!難道他們說的打針,是給他注射毒了嗎?
“好!他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給他倒盆冷水,讓他醒來,趕出去幹活吧!”雷虎彪像是踢牲口似得,又踢了林隽睿一腳。
雷伊娜忙嬌嗔地抱住他的胳膊說:“不要嘛,這個可不能像對待外面那些人一樣,他可是我未來的老公。”她一邊說,一邊眨巴着眼睛看着林隽睿。
林隽睿傻愣愣地看着她,心裏去已經“呸”了一萬句了。
“這麽傻給我做女婿,不行不行!你先帶他出去,教他幹活,等他不這副傻像了再說别的!”雷虎彪鄙夷地瞪一眼林隽睿,大吼着說完,轉身快步出去了。
屋子裏隻剩下雷伊娜和林隽睿兩人了,林隽睿裝作剛剛醒來,很害怕的樣子從地上爬起來,瑟瑟發抖地站在雷伊娜面前。
“你别怕,有我呢,我會保護你的,不過你要盡快恢複,老是這副窩囊的熊樣,我厭倦了的話,就不會管你了。”雷伊娜看着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