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有專門的理療室,一應設備俱全。
我讓霍江雲俯卧躺在理療床上,先給他推拿,疏通經絡。
我娴熟的指法,終于讓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葉楚,露出些許微笑。
我心中好笑,敢情她以爲我是江湖騙子,來騙吃騙喝的嗎?
“夫人氣血不調,一會我給您開個方子調理一下吧。”我朝她微笑,輕聲細語一句。
葉楚微微挑眉,目光落在我臉上。
霍奕不太相信地看着我問:“我媽媽氣色很好呀,你從哪看出?”
我笑笑說:“夫人的氣色是化妝品裝扮出來的吧。”
我從進屋就已經看出,葉楚雖然妝容精緻,唇紅齒白,但都是化妝品的效果,她眼中的倦色出賣了她,很明顯她睡眠不好。
葉楚揉揉太陽穴,點頭說:“你說得對。”
“夫人的失眠很嚴重吧,長期下去,對身體的損傷很大,必須及時調理了。”我說。
霍江雲說:“梁醫生,看來你的醫術确實真不錯,我太太最近越發睡不好。”他擡眼心疼地看着葉楚,柔聲問:“昨晚也就眯了一會是吧?楚楚?”
男人溫柔的神情,以及對少女一般的稱呼,看得出來他對妻子的極緻寵愛。
葉楚輕歎一聲,點了點頭。
“媽,實在睡不着,你就吃顆藥嘛。”霍奕走過去,想給她捶捶肩膀。
葉楚神情有些冷淡,任由她輕輕捶着,沒說話,也沒母女間什麽親熱的肢體交流。
“小奕,我媽說讓你過去吃午飯。”一直緘默的俊朗青年對霍奕說。
霍奕咬着唇,沒答應也沒拒絕。
葉楚臉色始終淡淡的,似乎女兒的事情,和她沒什麽關系。
“小奕,你和雪君過去吧,不早了。”霍江雲開口了。
霍奕看了一眼隽睿,隽睿雖帶着微笑,但眼神淡漠,根本看不出他什麽情緒。
“媽,我走了。”霍奕側着臉去看葉楚的臉色。
“嗯,去吧。”葉楚淡淡的,聲音輕柔,卻不帶什麽感情。
我很奇怪,總覺得這個葉楚好奇怪,母女之間如此淡漠,感覺有些不正常。
霍奕臉色有些悶悶的,轉身走了。那位叫“雪君”的男士,朝霍江雲夫婦颔首道别後,轉身迅速跟上她。
“楊家和我提親了,雪君這孩子不錯,從小到大最護着小奕,隻是小奕對他始終不冷不熱的,所以我還是考慮,要不要答應這門親事。”霍江雲和夫人商量的口吻。
葉楚倦怠地回答:“你看着辦吧。”
我一邊給霍江雲進針,一邊疑惑,這做媽的也真是夠了,平常對女兒沒有一點親近之色也就算了,連女兒的婚姻大事,她也如此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嗎?
霍江雲也不惱她,笑了笑,溫和地說:“好,我再考慮考慮吧,小奕年級還小呢,也不着急。”
相對來說,感覺父親對女兒疼愛多了,難不成霍奕不是葉楚親生的?
“楚楚,你去休息一會吧,等梁醫生給我這弄好後,讓張媽帶她去你卧室,給你看病開藥方,免得你在這裏守着累。”霍江雲說。
“好,那我不陪你了,我這頭實在是疼。”葉楚揉揉眉心,站起身來,大約是起身太快,有點發暈,她扶着額頭,皺着眉頭,手撐住理療床。
她身邊的傭人趕忙過來,扶了她一把,然後出去了,我看着她背影,感覺她還真像是個當代林妹妹。
“夫人貧血厲害呀。”我說。
霍江雲歎了口氣,點頭說:“是的,内子身體向來弱。”
我安慰他說:“回頭調理幾個單子,應該能有所改善。”
給他進針完畢,調好理療機後,我叮囑他們家裏的護工看着,對霍江雲說:“我去給夫人瞧瞧。”
“好,”霍江雲答應,轉頭對身邊的傭人說,“張媽,你們帶梁醫生去夫人那邊。”
我似無意地看一眼隽睿,隽睿微笑,微微點頭。
看來我的表現沒問題,我也微笑,跟随張媽出去。
夫人的卧房在樓上,我跟随張媽上樓。
進去房間,葉楚已經躺下了,她疲乏地閉着眼睛,也沒有和我招呼。
我輕輕走過去,在床沿的凳子坐下,輕輕拿起葉楚的手,給她把脈。
她睜開眼睛,朝我微微笑了笑。
這麽近距離地看着她,我又被一種很奇怪的情愫籠罩了,總感覺這女人特别的親,看着她柔弱的樣子,又特别心疼。
我查看她的舌苔,眼睑,問道:“夫人,您除了失眠、神疲體乏外,是不是肋間也常常脹痛,月事不調?”
“是啊,失眠是折磨了我多年了,最近月事也不好,拖拖拉拉的,令人心煩。”葉楚回答我,她聲音很明顯中氣不足。
我把着她的脈搏,心裏很納悶,她在霍家養尊處優,丈夫又對她寵愛至極,爲什麽她卻如此的郁郁寡歡,導緻肝氣郁結,氣血不暢呢?
她這病分明是憂郁而得,并沒有其他原因,她難道另有故事?
我放下她的手後,拿出紙筆,給她開方子。
無非是一些疏肝理氣,安神養血的調理中藥,我把單子交給張媽,讓她去給夫人抓藥熬藥。
我讓她俯卧,給她刮痧。
刮痧後,我給她按摩推拿一番,然後讓她平躺休息。
“夫人,您還是要放寬心,病情才會好轉。”我柔聲和她說。
她微笑點頭,笑容卻帶着苦澀。
我初次和她打交道,也不便深究她的内心,禮貌地道别後,出了她卧室。
看看時間,那邊霍江雲也差不多可以取針了,便快步下樓,走去理療室。
給霍江雲取針後,我叮囑了他一些注意事項,和隽睿告辭,離開霍家。
車開出霍家的别墅,我長籲一口氣。
“表現非常好!給你打滿分。”親愛的表揚我。
我開心地笑笑,轉頭看着他說:“保證不是豬一樣的隊友。”
“哈哈,那哪能,我們家二姐關鍵時候還是不犯二。”他笑着拍拍我的頭。
我手按住胸,不自覺地抽了一口氣。
“是不是奶脹了?都好幾個小時了呢,我們這就回家。”他心疼地說。
“嗯,不知道林林大半天沒見我,有沒有哭鬧。”我說到兒子,便惦記得心慌慌了。
“我開快點。”他話音未落,已經加油,汽車忽然如離玄的箭,飛馳在道路。
這速度我以前也曾體驗,看一眼他,他神情還是那樣的遊刃有餘,也就安安心心坐着不動,也不說話擾亂他的注意力了。
他并沒有按原路返回,感覺繞了很遠,估計還是爲了安全起見,故意繞道的。
趕到家裏,林林并沒有哭鬧,花姐說他已經吃了奶,乖乖睡覺了。
我和隽睿去林林的房間看了他,小家夥睡得香香甜甜,我們倆看得滿眼疼愛,相視一笑。
輕手輕腳退出來,他忽而抓緊我的手。
我心立即一蕩,他傳達的想念那麽熾熱,從我的手心傳達到了心髒。
我們進了房間,兩人對視着化了妝後陌生的面容,先隻嘟着嘴親了一口。
“先去洗洗,不然真有心理障礙。”我笑着說。
“一起吧。”他攬着我的肩往浴室走。
“你先坐下,我給你卸妝。”
我坐在鏡子前,享受着他的手指在我臉上溫柔打理,等他幫我弄幹淨臉後,我抱着他的腿,臉貼在他肚子上說;“等以後任務完成了,你不給我化這麽醜的,我要化美美的。”
“嗯,這是我最後一場任務,之後便要歸隐了。”他摟着我,手指梳理着我的頭發,柔聲說。
“真的嗎?”我驚喜地問,我真害怕他這任務一場接一場,永無盡頭。
“真的,我已經向升級申請了,上面也批準了。”他微笑捧起我的臉。
“太好了!”我站起來,一把抱緊他,高興得又想哭又想笑。
“想想和二姐聽聽海浪,看看海鷗,煲煲湯,逗逗兒子,再制造一個女兒,真是太美好……”他把我抱起來,就地旋轉一圈。
是的,太美好!我噙着淚笑着,箍着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愉快地洗了個澡,我們膩歪着回到房間,他看着我胸脹得厲害,便去外邊拿來奶瓶,讓我先擠掉一些。
“我來幫你。”他挨着我坐下,讓我拿着奶瓶,很輕柔地幫我。
我倚靠着他,幸福溢滿心懷。
“你懷林林,生林林,我都沒能好好照顧你,陪伴你,心裏總是愧疚,等以後咱們安穩了,我們再生一個孩子,我要和你一起感受,從懷孕到生産,到孩子長大的所有過程,一分鍾也不要缺席。”他溫柔地說。
“嗯!”我重重點頭,笑看着他說,“我給林林做了成長手冊,每一個點滴我都有記錄,等你有時間,我們一起看。”
他手指停下,看着我笑了,站起來說:“估計這一小時之内,還沒時間看。”
我看一眼他,男人隻裹了一條浴巾,此刻浴巾已被他撐起……
“哎呦!你這壞人!”
“隻壞我的薇……”某人已一路飛奔将奶瓶送去冰箱,旋風一般回來了,哈哈笑着将我壓在床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