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我想着自己還沒洗漱,便悄然起床,拿了換洗睡衣,蹑手蹑腳出去。
外面房間的壁燈還亮着,王語晴竟然沒睡在沙發,也沒在床上,我聽聽浴室裏也沒動靜,估摸着她是出去了。
難道她偷偷溜去林意傑那邊了?
想想肯定是的,林家現在下人都遣散了,何鳳琴睡在三樓,王語晴和林意傑私會條件應該比從前好多了。
我不想管這破事,也用不着去偷拍證據,快步走去浴室,匆忙洗了個澡。
出來時,王語晴也推門進來了,她皺眉和我四目相對。
我看到她眼睛紅紅的,似乎剛哭過。
難道被林意傑趕出來了?我暗暗思忖着,移開目光,假裝什麽都沒看到,走往房間。
王語晴卻幾步走到沙發旁,把沙發上那床我給她蓋上的被子丢到地上,帶着哭腔顫聲說:“你少惺惺作态!我不需要你可憐!誰笑到最後還不知道呢,我王語晴會跟你鬥到底!”
我看着王語晴那歇斯底裏的樣子,皺了皺眉,懶得理睬她,從她身邊走過,進去房間,把門鎖上。
王語晴在外面砸東西,但不是特别響的器皿,也許是怕吵醒樓上的何鳳琴。
她鬧騰一會後,在低低地哭泣,那哭聲充滿着壓抑與怨恨。
我感覺這女人心裏有些扭曲,所以不把視頻直接公開出來,除了顧及她是個孕婦,不想趕盡殺絕外,也考慮到不想把她逼得狗急跳牆,對我和孩子下毒手。
明天我也不想再對她頤氣指使,呼來喚去了,今晚隻不過是讓她知道,我也不是軟柿子,可以任由她好欺負!
倦意襲來,我沉沉入睡,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來。
寶貝醒了,透過窗簾的太陽照在他身上,他吮着小拳頭,沖我甜甜一笑。
我趕忙拿手機拍下他的視頻。
“可惜你爸爸看不到,真的要被你萌化了!”我湊過去,臉頰和他的臉頰蹭了蹭。
給他換了紙尿褲,穿好衣服,抱着他出去時,王語晴正端坐在沙發等着。
“把孩子給我吧,就說昨晚孩子是和我一起睡的。”她面無表情地說。
我站在門口,有些猶豫,我總覺得把孩子給她,是拿一隻小白兔,送到老虎嘴邊。
“呵呵,你不把孩子給我,下樓我就會被夫人責備,你昨晚不是關心我嗎?還給我蓋被子,原來真的是假惺惺呀。”王語晴瞅着我冷笑。
我思索一下,微笑說:“你肚子這麽大,抱着孩子也辛苦,我下樓給你解釋吧,就說孩子認生,你抱着就哭。”
王語晴瞪着我沉吟一會,不再堅持抱孩子,先出了房間。
我趕忙把孩子放沙發上,然後匆忙去洗漱間洗漱一番。
長期這樣住下去還真不是事,我抱着寶寶下樓的時候,想着何鳳琴每每起身的時候,便扶着腰皺着眉頭,心裏有了主意。
何鳳琴在樓下大廳等着了,王語晴站在她面前,果然在受她責備。
“夫人,不是她不抱孩子,是孩子認生,不讓她抱呢。”我微笑着把孩子抱到她面前。
何鳳琴這才罷休,讓王語晴坐下。
她伸手從我懷裏接過孩子,小家夥一早醒來,神清氣爽的,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奶奶,吮着小嘴朝她笑。
“和我怎麽不認生呢?”何鳳琴開心地問。
“血緣是神奇的嘛,林林一定知道您是奶奶,所以看到您就親切呀。”我笑着說。雖然是這個理,但這麽讨好的說出來,我自己都有點起雞皮疙瘩,然而爲了林夫人疼孫子勝過她的命,我也是拼了。
王語晴鄙夷地瞅了我一眼,我也隻視若不見。
林意傑滿頭大汗從外面跑進來,應該是晨跑歸來,他徑直跑到母親身邊,二話不說搶走林林,把他舉高高。
“祖宗!你小心點!”何鳳琴緊張地看着他喝斥。
“小夥子,你長大一些,就由我來帶着吧,我斷然不允許你沾染林家任何陰暗的東西。”林意傑一本正經地捏着孩子的鼻尖說。
“胡說!”何鳳琴喝斥他。
我比何鳳琴更緊張,對他的話也不以爲然,我的孩子怎麽會交給他這個不羁浪蕩的纨绔子弟,和他學壞了,那我以後還不得操碎了心!
林意傑似乎把王語晴當空氣,理都沒理睬她,抱着孩子送到我懷裏,唇角勾起迷人的笑容,在我耳邊說:“好人與壞人不是從外表可以看出來的。”
我抱過孩子,看他一眼,沒有答話。
他這意思是他是好人,他哥哥是壞人?
王語晴咬着唇,臉色陰沉得可怕。
于姐把早餐端上桌了,何鳳琴很高冷地瞅我一眼,說道:“孩子放搖籃,你和于姐去廚房吃點吧。”
她這意思是把我當下人看待,我也無所謂,先填飽肚子再說。
王語晴站起來,扶着何鳳琴去餐桌,高傲地睇我一眼,好像她勝了一局似的。
我心裏“呵呵”一聲,跟着于姐去了廚房。
于姐小聲說:“别在意這些,我知道你要喂奶,營養得跟上,給你做了荷包蛋呢。”
“謝謝于姐。”我感激地道謝。
……
吃過早餐,何鳳琴便讓林意傑去備車,一行人前往醫院,簽署合同。
我提前給季院長打了電話,讓她把資料都先準備好。
來到醫院,季院長和張姐她們老早就在大門口等着我了。
“薇薇!想死你了!”
“孩子長得可真乖,像林懂!”
……
她們熱情地擁抱我和誇贊孩子,把何鳳琴和王語晴晾在一邊。
“咳咳,這位就是季院長吧?我們進去吧,别耽誤時間了。”何鳳琴那高高在上的神态又出來了。
季院長朝她颔首微笑,“林夫人,請吧。”
合同簽署完畢後,何鳳琴按照林意傑所說的,和季院長達成共識,所以這次股份的轉讓,并沒有太大影響季院長正在做起來的慈善事業。
事情都妥當之後,我對何鳳琴說:“夫人,您是不是有老腰疼的病根?”
“嗯,”何鳳琴皺眉點頭,轉頭看着我說,“老毛病了,春天更加嚴重,整晚整晚地睡不好,你們醫院可有這方面的專家?”
季院長幫我抱着孩子,在一旁笑着插嘴:“專家就在您面前呀。”
“哦?”何鳳琴不太相信地看着我。
“您跟我來,我們去理療房,我給您做艾灸試試。”我微笑說。
到理療房外時,我把王語晴和林意傑擋在門外,隻讓何鳳琴和季院長進來。
裏面的醫生與護士,我也都讓他們先回避了。
“您先躺着。”我攙扶着她在理療床上俯卧着,先給她做了一番推拿。
“夫人,我想認真地和您說一件事,我真的沒有精神病,您手裏那些資料,都是因爲有人陷害我造成的。”我一邊給她按壓着穴位,一邊誠懇地說。
何鳳琴擡頭,不悅地說:“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孩子是我的孫子,我必須把他接回林家!”
我笑笑,柔聲說:“您别激動,我并沒有說不讓孩子回林家,我的意思是您别把我當病人,把我和孩子疏遠。”
孩子在季院長懷裏睡着了,季院長輕拍着孩子的背,說道:“薇薇進精神病院的前因後果,我最清楚,林夫人,我可以向您保證,薇薇絕對正常!”
“到底是怎麽回事?什麽人如此歹毒,把你送到精神病院?”何鳳琴問道。
季院長歎了口氣,娓娓将我那段遭遇說給何鳳琴聽。
“竟有這樣的無恥之徒!太狠毒了!”何鳳琴完全被帶入了這個故事裏,義憤填膺地說。
“所以薇薇是個可憐的孩子。”季院長說。
何鳳琴沉吟片刻,說道:“以後孩子還是你帶着吧,我看語晴也不會真心對待孩子,不過等孩子大一點,你還是得留下孩子,離開林家,不然也不成體統。”
我開始給她做艾灸,一邊委婉地說:“畢竟是外邊的女人生的孩子,換了任何一個老婆都沒法容忍,所以她不真心對待孩子,我也可以理解,但我最擔心的是,她……”
“她沒這個膽子!有我在呢!”何鳳琴理會我的意思,嚴厲地說。
“總是怕有閃失的時候,孩子這麽小,萬一受到什麽傷害,不管是我,還是奶奶您,都會追悔莫及吧。”我說。
季院長點頭說:“薇薇考慮得對,夫人,電視裏不都有那些情節嗎?萬一孩子遭受點什麽,您也受不了是吧,那可是您的親孫子!”
何鳳琴目光落在孩子臉上,緊鎖眉頭,爲難地說:“我總不能把你留着,把她趕出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