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傍晚,隽睿都沒有給我驚喜,我止不住的心神不甯了。
不過從前他總是喜歡半夜出現,說不定他這次又要在深夜偷偷到來呢?
于是我就盼着天黑,快點到深夜了。
陸靜軒和淩子因爲春節的假期已滿,兩人趕晚上的火車回蓮城了,病房裏隻剩下周姐和一名月嫂照顧我和孩子。
月嫂不加晚班,晚上把周姐給忙暈了,好不容易寶貝睡着了,我讓周姐先去陪護房間休息。
“周姐,讓小張也回去吧,他都在這裏守護一天了,怪累的。”我對周姐說。
“好咧,這裏不是蓮城,應該沒什麽危險,我讓他回家歇着去。”周姐說着,出了病房。
夜深了,孩子在挨在我大床的小床上睡得挺香,我側卧着,疼愛地看着他。
他真的是隽睿的翻版,五官輪廓還看不出端倪,但那抿着的唇棱角分明,和他簡直一模一樣。
“小東西,你爸爸怎麽還不來看你呢,他看到你一定很開心。”我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唇。
他以爲有得吃,唇立即來吮我的手指頭。
“小饞貓!”我湊過去親了他一口,把他從小床抱起來,摟入懷裏,給他喂奶。
孩子吃飽後又睡着了,我累了一天,也是撐不住了,不覺便沉沉入睡。
恍惚中,我感覺病房的門打開了,我心裏一驚,望向門口,隐約看到隽睿笑着進來。
“隽睿!”我高興地喊他。
“薇!”他走過來了,坐在床沿,輕輕握着我的手。
“看我們的兒子。”
我抱起孩子,和他一起逗孩子,他很開心,還給孩子戴了一根小手鏈。
然而轉眼之間,他又不見人影了,我急得四處張望,想要喊他,卻像是胸口被什麽壓住了,怎麽喊也喊不出來。
“嗯——”
“薇薇!薇薇!”周姐的聲音傳來,把我驚醒,我睜開眼睛,原來隻是一場夢。
寶寶睡得很好,周姐給他換了尿布,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心裏想得慌,連我心裏都想着呢,唉,先生到底在哪裏,什麽時候才能回來了。”
我想着剛才的場景曆曆在目,卻隻是一場夢境,心裏有說不出的失落茫然。
看看時間,已經是零點了。
情人節,孩子的出生日,看樣子他是沒能趕回來了,但我心裏并不恨他,我想他能夠回,一定會盡全力回,沒能回,一定是身不由己。
“先生一定很想你和孩子,在某個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深切地思念你們吧。”周姐說。
我默默點頭,更加心疼,我相信他想我,一如我想他,一定是同樣的煎熬!
“一定會回來的,你月子裏,千萬不要思慮過重,不要流淚,對身體不好。”周姐扶着我躺下,給我掖好被子。
我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和,不陷入憂傷的漩渦。
他沒回來的日子,我就好好帶孩子,好好保護自己,好好等他吧。
……
春暖花開,林弦思也滿兩個月了。
現在小家夥是越來越像他爸了,眉眼,鼻梁,嘴唇,幾乎都是隽睿的翻版。
我每天看着他,有時覺得能緩解一些思念,有時又覺得更想念得慌。
“薇薇——”
外面傳來淩子的呼喊,我高興地抱起孩子,出去迎接她。
周姐比我走得快,已經打開大門,淩子一個人來的,陸靜軒沒有過來。
“小東西!想死幹媽了!”淩子風風火火說着,跑去洗漱間洗手,洗完手過來,便把寶貝抱過去,一頓猛親。
“哈哈,鄒小姐,陸警官怎麽沒有來?”周姐問她。
“他回到刑偵隊了,忙。”淩子回答。
“發展得怎樣了?”我問。
“别提了,原地踏步踏!我們說别的吧,說起他就心塞塞。”淩子的臉拉下來,郁悶地說。
“怎麽還在原地踏呀?你撩漢的功夫沒做足。”我笑着攬住她的肩,開玩笑說。
淩子惱火地說:“對着一根榆木疙瘩,做足了也白做!”她看着我,嘟着嘴說:“你知道那天他送我玫瑰時說什麽嗎?他說隻是感謝,并沒有愛上!”
“……”我無語了。
周姐又忍不住歎息了:“愛上可能需要一個過程吧,鄒小姐,希望你的愛情之路能順暢,别和薇薇一樣坎坷。”
淩子摟着我的肩說:“大虐之後大甜,坎坷就坎坷吧,我們以後一定能擁有羨煞天下女人的幸福。”
我笑着說:“那是,大約你和靜軒也是虐虐更健康,繼續你的追夫之路,别洩氣啊!”
“我再堅持堅持吧,不過他一直這樣子,我可說不準,等我膩了煩了,我就把他丢了!”淩子嘟着嘴說。
周姐把嬰兒車推出來,出外的嬰兒必備品也拿袋子整理好了,今天天氣晴好,我們早就計劃好了,去影樓給小林林拍照。
“走咯,出去曬曬太陽!”我把寶貝放進嬰兒車裏。
“我來推車!”淩子推上嬰兒車,興沖沖地往外走。
我們沒開車,影樓不遠,加上我們也想逛逛,活動活動。
我都在家裏憋了好幾個月了,出來透透氣的感覺真好。
小林林平時像條睡毛蟲,今天精神得很,睜着烏溜溜的大眼睛,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兩條腿不斷地蹬着,似乎對外面的一切充滿新奇。
我拿着手機抓拍着他的各種表情,存入他的專屬相冊:小林林成長腳印。
這個相冊是他出生後建立的,抓拍了他每一天的變化,并且每一張照片後面,都詳細地做了注解。
寶寶真是一天一個樣,這些照片和記錄,我要等以後隽睿回來和他分享,免得他遺憾,錯過了孩子成長的每一個驚喜。
“小東西還真是表情帝,我看他一會抿着笑,一會又皺着眉頭像思考者,一會又打哈欠,真是太可愛了!”淩子湊着頭到嬰兒車裏逗他,笑着說。
我疼愛地掐掐兒子的臉,“是啊,他表情可多了,一會回去給你看相冊,保證把你萌化了。”
周姐在一旁說:“鄒小姐,你也趕緊拿下陸警官吧,生個女兒,将來嫁給我們小林帥哥。”
“哈哈,好主意!”我被周姐逗笑。
“哈哈,結親家啊,那我不能矜持了,這次回去就把陸靜軒辦了!”淩子性格開朗,一會又笑得滿臉桃花了。
周姐拍手說:“好主意!支持你回去把他辦了,先辦了再說!”
“同意周姐!”我笑着舉手。
淩子朝我們鄙視地翻白眼:“瞧你們,好像你們的男人都是被你們辦了的一樣,你們都老實交代,你們都怎麽辦的?”
我想起和我林先生那荒唐的“一日夫妻”,一邊笑一邊不覺臉上發燒。
“周姐先說,我發現周姐老悶騷了!”淩子先逮着周姐。
“我有什麽好說的,我和我老公最中規中矩地戀愛,現在是兩地分居,兒子也上大學了,沒你們這些小丫頭浪漫了。”周姐笑着打她。
“那薇薇說,薇薇你跟我介紹林先生的時候,我感覺你把重點都省略了,不行,我今天都得挖出來!快說,你和林先生第一次是怎麽發生的,到底是你辦了他,還是他辦了你!”淩子揪住我。
周姐抿着唇小,那天晚上,她可是守在客房門外的,我真是臊得恨不能找地洞鑽進去了。
“薇薇那晚可真是熱情似火呀,跟條蛇一樣纏着先生,我們都驚呆了,因爲先生從前從不帶女人走,更别說這麽親密了。”周姐說。
“周姐!不要說了,那晚真是丢死人了!”我抱住她胳膊,不許她說下去。
“周姐快說,哈哈,真想不到薇薇還有這麽奔放的時候,看樣子是你把林先生辦了呀!”淩子怎肯錯過如此狗血橋段,纏着周姐說下去。
周姐倒是适可而止饒了我,笑着說:“後面房門一關,裏面的劇情我就不知道了,誰辦了誰隻有薇薇和先生知道。”
“你說裏面的劇情,快說快說!”淩子把嬰兒車交給周姐,纏上了我。
“别鬧了,影樓到了呢!别鬧了!”我笑着甩開她的手,彎腰從嬰兒車裏把孩子抱出來。
我們正要過馬路進影樓,忽然一輛摩托車風馳電掣般駛過來,我慌忙往後退,但防不勝防的,摩托車後座的男人,一把将我懷裏的孩子奪走了!
“啊——林林——林林——”我驚叫,不顧一切地去追摩托車。
“搶孩子了!快攔住前面那輛車!搶小孩了!”周姐和淩子在我身後拼命大喊。
摩托車跑得很快,穿梭于大街上的車輛之間,很快就不見影子。
我兩腿發軟,一邊跑一邊拿出手機,氣喘籲籲地想要報警。
但是我電話還沒打出去,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