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睿,你壓力很大,是嗎?”我手指輕撫他的額頭,順着他的眉骨輕輕畫着。
“沒事,你别擔心我,照顧好自己。”他低沉地回答。
“我知道王語晴肯定不會輕易放手,你們林家也會阻礙我們在一起,還有你要了結的一些事物,都很複雜,但是沒關系,隻要你有回來的心,我就滿足了,就算在生孩子前,你還來不及回到我們身邊,我也不怨你。”我在他懷裏喃喃地說。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很低很壓抑地呼了一口氣。
“睡吧。”他在我耳邊柔聲。
“嗯……”
……
一望無際的海邊,天空碧藍如洗,海水微波蕩漾,我和他在沙灘嬉鬧奔跑,男人一襲白衣,海風吹拂着他的發絲飛揚,笑臉在陽光下美得炫目,我追着他,怎麽看也看不夠。
忽然槍聲劃破甯靜,子彈從他胸腔擊入,雪白的絲質上衣,頓時彌漫着駭人的血色……
世界靜寂了……我眼前隻有彌漫擴散的血光,我捂着嘴,想叫,卻叫不出聲音……
“薇!薇薇!”
“啊——”
他在我耳邊喊我,輕輕拍我的臉頰,我驚叫着醒過來,全身冷汗淋漓,原來是一場夢魇!
“隽睿!”我猛地抓住他的手,淚流滿面。
這樣的夢已經不知是第多少次做了,是我太擔心他,還是冥冥中有什麽預感?
“又做惡夢了嗎?”他心疼地撫着我的額頭。
“是,我總是夢到你被……”我看着他,男人此時上身是赤着的,胸口之前的老傷,傷疤更顯男人的不羁與神秘,也令我心爲之顫抖疼痛。
我手指撫摸他的傷疤,淚漱漱而下。
“也許是因爲這個傷疤,總令你擔心我,”他伴着我躺下,撫着我的背安撫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我們可以什麽都沒有,除了平安,與親人相守,人世間其餘一切都是浮雲。”我緊緊抱着他,哽咽着說。
“我明白,别胡思亂想了,睡吧,寶貝。”
後半夜總算睡安穩了,這一覺一直到天亮才醒來。
他沒在房間,我又着急了。
“隽睿!”我匆忙起床,急聲呼喊他。
他沒在房間,我拿衣服的時候,看到床頭櫃上,有一個精美的五角星吊墜和一張字條。
我生怕字條是什麽離别留言,顫抖着手打開。
“親愛的,我給你把天上的星星摘回來了。”
天上的星星?我目光落在吊墜上,把它拿起來。這是一塊香樟木雕刻的星星,星星的中間,刻着一個小小的“薇”字。
門開了,他用托盤端着一碗熱粥進來,笑容溫潤。
“親愛的,起來了呀?去洗漱,吃粥了!”他說着,把粥放在茶幾上。
我拽着他給我的“星星”,傻傻地看着他。
“怎麽了?”他看着我,輕輕挑眉。
我走到他面前,撲入他懷裏,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他。
“怎麽了?”他抱着我,柔聲問。
“隽睿,我好害怕,”我喃喃地說,“剛才我看到字條,以爲是你走了,給我留下的留言。”
他原本梳理着我發絲的手指滞停了一下,随後又繼續梳理下去,在我耳邊溫柔說:“我這不是在這裏嗎?”
“不要離開我。”我臉緊緊貼在他胸前。
“傻,快去洗漱,”他寵溺地吻了吻我,把星星吊墜戴在我脖子上,一邊說,“粥可是我親手熬的,快來吃。”
我從他懷裏出來,擡眼問他:“你還跑去酒店廚房熬粥了?”
“是啊。”他捏捏我鼻子。
“親愛的。”我賴入他懷裏,和他蹭蹭。
“這麽黏人,快去洗臉刷牙。”他笑着拍拍我屁股。
我洗漱完畢,坐到沙發,拿起勺子開吃。他熬的是什錦雞粥,又好看又好吃,我很快就吃得一碗見底。
“好吃吧?”他看着我,眼裏滿滿的成就感。
“好吃!”我重重點頭,還砸吧砸吧嘴。
“饞樣!”他笑着掐我的臉。
“今天我們去哪呢?”我放下勺子,看着他問。
他拿了紙巾,給我擦擦嘴巴,微笑說:“一會去了就知道了。”
門鈴響了一下,他轉身去打開門,門外的人給了他一個紙袋。
他進來後,從紙袋裏拿出一條裙子,打開問我:“看看喜不喜歡。”
是一條淺紫的針織長袖孕婦裙子,顔色柔和,質感舒适。
“喜歡!”我撫着裙子說。
“我來給你換上。”他伸手給我來脫睡衣。
這溫柔我很享受,乖乖地站着沒動,讓他給我脫掉睡衣服,換上裙子。
他手指撫到我背上那些小時候的舊傷,心疼地皺了一下眉頭。
給我套上長袖時,又看了一眼我的胎記。
“這個真的妖冶嗎?”我歪着頭問他。
“嗯,妖冶,不準給任何人看見。”他像是很吃醋的樣子,把我的手臂塞進袖子裏。
“呃……”我沉吟,“隽睿,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麽秘密?”他饒有興緻地看着我。
“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我說。我很平靜,因爲我并沒有十分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
他倒是驚了一下,擡眼嚴肅地盯着我。
“怎麽了?是不是很驚訝?”我舉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他回過神來,皺眉說:“我驚訝呀!你竟然不是你爸媽的孩子!你什麽時候知道的?沒有問問爸爸嗎?有沒有爲身世糾結?”
“我是無意中看到我媽媽的病曆知道的,她根本沒有生育能力,但是我沒問我爸爸,我怕影響他情緒,而且,我也沒太大的興趣知道,抛棄我的親生父母是誰。”我不以爲然地說,一邊整理裙子,走到鏡子前去了。
我從鏡子裏看到他凝望我背影的目光,眉頭鎖得很緊,便笑了笑說:“你皺着眉頭幹什麽呀?看上去你好像比我還在意。”
他揚唇一笑,臉色恢複正常,走到我身後說:“你不在意就好,以後身世這個問題,不要和任何人說起,告訴我就行了。”
“呃……”我回頭,好奇地看着他問,“爲什麽呀?”
“你要昭告天下,你不是你爸媽生的嗎?”他皺眉。
其實我根本沒想過告訴誰,隻因爲他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才和他說了,但他鄭重其事地不讓我和别人說,自然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沒有,可是我覺得你奇奇怪怪的。”我嘟嘴說。
他彈了一下我的唇,牽着我說:“走吧。”
“……”
他奇奇怪怪的地方太多了,我都不知從何問起了。
進了電梯,我想了想後故意試探着問他:“你以後幫我找我的親生父母,好不好?”
“不好!”他脫口而出。
“爲……”
“不爲什麽!寶貝!”他一把将我抱懷裏,手指刮着我鼻尖說,“萬一查出什麽複雜的身世,那多不好。”
我想想也是,咧嘴笑了:“那也是,萬一到時還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人,不讓我們在一起就不好了。”
“乖。”
于是我就乖乖的不再追問了,有時覺得我這種腦子不太複雜的女人,是真的好哄。
他昨天開來這裏的車不是賓利,而是一輛林肯房車,難怪我在車上睡得那麽踏實。
司機已在候着我們了,上車後,我們舒舒服服地依偎着在沙發坐下。
汽車平穩地行駛上路,我和他欣賞着窗外的美麗風光,和他愉快地憧憬未來。
不到半小時,車便停下來了,我從車窗,已看到一片片的玫瑰花花團簇錦。
玫瑰的清香也撲鼻而來,沁人心脾。
“好多玫瑰!”我驚叫起來。
“是啊,這裏剛好有玫瑰花展。”他攬着我的肩下車。
進了花卉園,我立即被這一片花海美醉了,我長這麽大,就看到過花店裏的玫瑰,這樣海洋一樣的花苑,還是第一次見到。
玫瑰花有很多品種,還有很多浪漫的造型,美得似乎難以言喻,我拉着他的手,都要跑起來了。
“隽睿!好美!太美了!”
“慢點,肚子裏還有一個呢!”他笑着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