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林隽睿那張笑得極壞的俊臉,真恨不得撕碎他。
他竟然和我說,替我找到爸爸,我就給他做小三。
他牽着我的手往外面走,很霸道地把我塞入車後座,然後關上車門。
他坐進駕駛位,開着車又往城外跑。
我很奇怪他沒讓我坐他身邊,又不知道他要去哪裏,又不想和他說話,便拉長着臉,不時白他一眼。
他不像之前那樣緊繃着臉了,還時不時地笑一聲。
他就得意吧,嘚瑟吧!真讨厭!
真恨不能打爆他的頭!
我們又到了河邊,他停車後,打開車門讓我下來。
這裏沒有人家,也沒有路人,靜而美的黃昏。
他牽着我的手,快步走往河邊。
“讨厭!别拉着我的手!已婚賤男人!”
“乖乖的!也許今晚我就會讓你見到你爸爸!”
“……”
我安靜了。
停下腳步,他和我靜立在河邊,遙望夕陽。
我也看着夕陽,如果我們是正常的情侶,這一刻一定很幸福。
可惜……
“如果我幫你找到你爸爸,你會不會變得比現在勇敢?”他沉沉地問。
我轉頭看着他,隐約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有爸爸,你就有親人了,就算某天面對變故,面對愛人的離逝,你也能承受,是嗎?”他握緊我的手問。
我皺眉,心一陣一陣發疼,好像現在就已經站在生離死别的當口了一般。
“也不怕和我一起燃燒,也不怕燃燒之後的荒涼,對不對?”他沉沉地說。
“不對!”我重重地打斷他的話,“不對!我現在就已經害怕了!”
他一把将我拉入懷裏,唇迅疾壓下,吻住我的唇。
“不要……”
“不要抗拒我!”他皺眉。
“我恨你!”
“我愛你。”他吻繼續。
我已無力抵抗他了,他的氣息入鼻,激活了我這些天對他所有壓抑的想念,我的手臂輕輕環抱住他,和他細緻溫柔地吻在一起,越糾纏越纏綿。
不想再說什麽,也無力再抗拒,更不想停下來,不願去想現實中的一切,我隻想把心裏所有壓抑的痛,所有壓抑的思念,所有壓抑的怨恨,所有壓抑的深愛,都在此刻發洩出來。
我不自覺地抱緊了他,我踮着腳尖,主動吻他。
他感覺到我的主動,手臂立即把我抱得更緊,回應得更加熱烈。
我們已根本停不下來,就算世界末日即将來臨,我們也要抓緊這最後的機會,抵死纏綿。
他把我抱起來,一路吻着去了他的車。
他打開車門,把我放着躺下。
他上車後,又被我抱住,唇/舌繼續糾纏不清。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相互解掉衣服的束縛。
我沉淪了,我除了想要他,其餘不願意想任何東西。
我們無比瘋狂,彼此都能感覺到這段時間的壓抑,他能感覺得到我有多想他,我也能感覺得到他有多想我。
……
當這場狂風暴雨停歇下來,我渾身乏力,眼神渙散地看着他。
“我完了。”我似夢呓一般低語。
“你不是小三,你是我的唯一。”他俯在我耳邊,溫柔聲音亦如夢呓。
我唇角有了一絲笑意,兩行淚從眼角流下。
他從我身上起來,小心細緻地清理,然後給我扣裙子。
他的目光落在我上臂臂彎的月牙胎記時,眼神有些複雜的停滞。
他手指伸出,輕撫了一會那塊胎記,我隐約感覺得到,他眼眸裏隐藏着難以言喻的憂色。
我以爲他是爲了他那些事業,不知道該問什麽,也知道問了他不會回答,索性閉目休息,保持緘默。
“在我能給你溫柔的時候,讓我盡全力給你,好嗎?”他輕吻一下我的額頭,在我耳邊說。
我明白他的意思,等到哪天給不了了,也許就是他在我的世界消失了。
他握着我的手,把我的手放在他心髒的位置。
“這顆心若停了,我才算真正離開了你。”他說。
我蹙眉,聽不下去又無可奈何。
“不說了,你睡會。”他溫柔笑笑,坐下來,将我的頭枕在他腿上。
他的手指輕撫我的額頭,發絲,我很快便在他腿上睡着了。
等我醒來,天已經全黑了。我拿起手機看看,都快九點了呢。
手機調了靜音,是他調的,怕我睡不好。
有一條短信,是陸警官發過來的,告訴我他已經派人替我尋找父親去了。
我有點心虛,不敢和他說話,畢竟我現在是和已婚男人在一塊,還幹了壞事。
打開車門,我聞到一股令我垂涎欲滴的香味,我坐起來,推開車門。
天已經全黑了,我看到河灘上有火光,借着火光,我看清楚是他燃起的篝火,他正在火旁坐着,遙望河水發呆。
我輕手輕腳走到河堤,他每次欺負我,我想吓唬他一下。
我學阿飄的哭聲學得格外惟妙惟肖,上學的時候,在寝室惡作劇把同學吓到哭過。
我醞釀一下,躲在河堤一棵柳樹背後,開始低低地,如怨如泣地發出空靈的哭聲,在這幽靜的野外,格外瘆人。
他猛然站起,朝這邊望過來。
我忙停止聲音,緊貼着柳樹一動不動。
他撒開腿就跑,沒有朝我這邊來,而是去了汽車那邊。
“薇!薇!别害怕!我在!”他邊跑邊大聲喊我的名字。
呃……我演不下去了,心裏湧起一陣暖流……
“我在這呢。”我嘟着嘴回答。
他停住腳步,轉身朝我這邊看過來。
“像不像阿飄?你吓到了嗎?”我還在想找點成就感。
他走過來,笑着将我攔腰抱起來,就地旋轉了一圈。
“像鳥叫,我還以爲什麽怪鳥呢,”他親一下我的臉頰,“睡好了嗎?”
“睡好了,”我抵擋不住想要享受他的溫情,也不想管他是唯一還是小三。
我砸吧砸吧唇問,“你在烤什麽,好香?”
“餓了吧?”他抱着我快步走去那堆篝火。
把我放下來後,他用樹枝把明火撥開,然後從灰燼裏挑出一個黑乎乎的紙包,紙包還用樹藤纏着的。
“好香啊!是烤魚嗎?”我蹲下來,看着這個紙包,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嗯!烤魚!”他微笑着,撿起紙包,吹掉上面的灰,把樹藤扯掉。
“哪來的紙呀?沒放鹽能不能吃呀?”我問。
“隻是我煙盒的錫箔紙,至于鹽嘛,嘿嘿,我車裏剛好還有一包泡面,然後用泡面的調料腌在魚身上了。”他很得意地笑着說。
我咽下口水,想想都覺得好吃了。
“看你饞的,小饞貓。”他寵溺地看我一眼,把魚遞到我手裏,“小心魚刺,小心燙。”
“嗯,你呢?你吃了嗎?”我小心咬了一口,一邊問他。
“我也有呢。”他蹲下去,又從灰燼裏挑出一個紙包。
他把外套撲在地上,我們依偎着坐在一起,香噴噴地吃起來。
他還把他手裏的魚肉弄下來,喂到我的嘴裏,看着我吃得香甜,他咧嘴笑了,火光下他的笑顔格外俊美。
我也笑了,此刻靜好,我讓自己的思維停滞,什麽都不去想,隻享受和他在一起的甜蜜入骨。
如若真的有那麽一天,他從我的世界消失,最少我還擁有回憶。
吃完魚後,他攬着我的肩膀,我們就這樣相依坐着,看着天邊的月牙和漫天的繁星,聽着田野的蛙鳴。
“我爸爸要怎樣才能找到呢?”我問他。
我話音剛落,他的手機鈴聲響了,他看一眼後,按下接聽。
“好!知道了!”他放下手機,眼睛亮亮的看着我。
“怎麽了?”我預感到什麽,心髒跳動有些亂。
“我們接爸爸去吧。”他笑,一邊把地上的篝火處理一下。
我跳起來,“我爸爸?找到我爸爸了?!真的嗎?你不會是逗我開心吧?”我不敢相信,我能這麽輕易地就找到我爸爸!
“走吧!二姐!”他牽着我的手就跑。
“确定找到了嗎?還是隻打聽到我爸爸的消息?”我像個孩子般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怕一場驚喜落空,緊張地問他。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笑着回答。
“怎麽找到的?怎麽這麽快就找到了?”我高興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笑笑,沒有回答我了,上車後,他駕駛着汽車,已最快的速度開往這邊的高速路口。
“在哪裏?”我問。
“沒有在蓮城。”他說。
“是不是我堂叔堂嬸弄走的?”我咬牙問。
他點點頭,“是,不過好在他們還沒下毒手。”
我長籲一口氣,問道:“那是他們透露的消息嗎?他們怎麽會說出來呢?”
“我想讓他說出來,他敢不說?”林隽睿淡淡笑笑。
我看着他側面,心裏柔情蕩漾。
這樣的感覺,真的隻有對他才有。
路上,我給陸警官發了短信,告訴他我爸爸已經找到的消息。
“那就好,恭喜你,小薇。”他回複。
在高速行駛了将近兩個小時,我們到了臨市,他按照助理所說的位置,往臨市的北郊駛去。
在北郊一個私人磚廠門前,林隽睿停下車。
“我爸爸在這個磚廠?”我下車後,擡頭看着磚廠的招牌,緊張得有些發抖。
林隽睿伸出手,牽着我的手,“走吧。”
我們進去大門,在門衛的帶領下,到了一間屋子。
堂叔堂嬸都在,還有林隽睿身邊的一些人,他們的中間,一個形容枯槁,滿臉胡須,穿一身又髒又破的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凳子上,他目光呆滞、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眼睛似乎毫無焦點。
但我依稀還是能辨認出他的容顔!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