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警官反手便抓住包,猛地一拽,差點将林嬌娜拽到地下。
“不可理喻!”陸警官揪住她手臂,待她站穩後松開手,惱火地瞪她一眼。
“我們走吧。”他伸出手臂,攬着我和鄒淩志快步往前。
“陸靜軒!你……你……氣死我了……我要讓你後悔……”林嬌娜氣得聲音發顫,在我們身後嚷嚷。
“嬌娜!你幹什麽!”王語晴突然一聲驚叫。
“不要管我!我死了算了!嗚嗚……”
我們回頭一看,林嬌娜朝河堤下跑去了。
陸警官站在原地,沉着臉盯着她的背影。
“陸警官,還是去追一下吧,小心她真的鬧出什麽事來。”我提醒一句。
“呵呵,諒她也沒有這麽膽子往水裏跳!不過你說得對,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陸警官笑笑,還是追了過去。
王語晴見陸警官追上去了,站在一邊,淡淡地瞅我一眼,聲音柔柔地問:“隽睿剛從你那裏搬走,你就盯上靜軒,你到底有多大本事?裝可憐博同情,是不是屢試不爽呢?你害的我們很不開心,你現在很開心得意了?”
“我倒是沒有裝可憐博同情,某些人看似優雅,卻滿嘴謊言,外表溫柔,心卻毒如蛇蠍!”我想到她那天踩着我的吊墜,就忍不住狠狠地反唇相譏。
鄒淩志在旁邊睇着她說:“就算是因爲家族的壓力,迫使林公子娶了你,大概也不會愛上你吧?想踩碎别人的吊墜有什麽用,不然你也讓林公子給你刻一個呀!”
王語晴淡淡一笑,還是柔柔地說:“好啊,那你們就等着吧,我會讓某些人知道,誰才是正牌,誰隻是男人寂寞的玩物。”
河那邊傳來跳水的聲音,我們停止冷嘲熱諷,目光都望向河邊,借着岸上的路燈,我們看到林嬌娜和陸警官都跳水了!
“嬌娜!”王語晴撒開腿朝河堤下跑去。
“我們去看看。”我和鄒淩志也往河堤下跑。
夜色中,河面波浪翻湧,林嬌娜沉到水裏去了,陸警官也潛入水中。
“嬌娜!嬌娜!”王語晴帶着哭腔在岸邊大喊,一邊拿着手機打電話。
“陸警官!陸警官!”我看到陸警官好久沒上來,也在岸上焦急呼喊起來。
“嬌娜!嬌娜!”王語晴跑到水邊上,張開雙臂大喊。
原來是林嬌娜的身子由陸警官托上來了。
“嬌娜!你沒事吧!”王語晴涉淺水靠近,從陸警官手中拽住林嬌娜。
她力氣小,拖不動林嬌娜,我和鄒淩志走過去,一起伸出手揪住林嬌娜的手臂,把她弄上岸來。
“咳咳……”林嬌娜咳嗽兩聲,接連吐了幾口水。
她倒還是意識清楚,朝我和鄒淩志厭惡地甩手:“滾!不要你們管!滾開!”
我看她吐了幾口水,應該沒有大礙,也懶得理她了,轉頭去看陸警官,卻發現河面打着漩渦,陸警官已不見人影。
“陸警官!陸警官!”我驚得大喊,但我不會遊泳,又不能下水。
“我下去看看!”鄒淩志把她的包包丢給我,就要下水。
“這裏有漩渦!太危險了!淩子,你能行嗎?”我焦急大喊。
河對岸迅疾劃來一艘小船,船上的中年船夫大喊:“妹子不要下水!危險!”
船夫喊完,已縱身跳入水中。
我緊張地盯着河面,等着船夫能把陸警官救上岸來。
好在不到一分鍾,河水裏冒出兩個人,船夫将已經昏暈的陸警官托出水面。
我和鄒淩志趕緊涉水過去幫忙,将他拖上岸來。
林嬌娜闖了禍,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和王語晴悄悄離開了。
陸警官已經沒有心跳和呼吸了,我讓船夫迅速将他放平躺好,迅疾清理掉他口腔内的淤泥污物,然後将手掌根部按壓在他前胸,另一手掌重疊在手背,給他按壓胸部令他心肺複蘇。
我一邊節奏均勻地按壓,每間隔三十次左右,我俯下身子,給他做兩次人工呼吸。
一番緊急搶救之後,陸警官終于醒了,他愣愣地盯着我,然後咳嗽幾聲。
我松了口氣,讓船夫大伯和鄒淩志幫忙,将他反轉過來控水。
等到他把污水吐盡,救護車也趕來了。
我和鄒淩志跟随救護車,把陸警官送至醫院,等到他的家人到來之後,才準備離開。
“周薇,謝謝你了!”陸警官躺在病床,虛弱地說。
“這位就是最美護士吧,你今天連救幾條人命了呀,真是好樣的!”陸警官的父親對我豎起大拇指。
“嗨,我算什麽呀,救陸警官的是那位船夫大伯,再說了,陸警官也是因爲救人,才差點溺水殒命的呢。”我笑了笑說。
“那位大伯呢?”陸警官問。
我搖搖頭說:“隻能下次去河邊找了,大伯救了人後,悄悄走了。”
陸警官母親由衷地說:“這世上還是好人多啊!改天去河邊找找,好好感謝人家。”
陸爸爸點頭,随後正色說:“這個林嬌娜,性子也太驕縱了,這門婚事我斷然不會答應!”
“林家會不會對靜軒不利呢?再說,這門婚事可是局長保的媒。”陸媽媽把老伴拖到一邊,小聲說。
“呵呵,他們能把我怎樣?媽,不用怕。”陸警官淡淡一笑。
“我陸雲海頂天立地,天不怕地不怕,誰能奈我何?”陸爸爸拍着胸膛,铿锵地說。
陸警官在床上笑着接口:“哈哈,爸爸,我随你!老子英雄兒好漢!”
“就是!”父子兩人重重擊掌。
陸媽媽看着他們倆,無奈地笑着搖頭,“你們呀!”
我看着他們這一家子,被他們的正氣感染,心裏不覺便喜歡上了這一家人。
“陸伯伯,陸伯母,我們該走了,明天再來看望陸警官。”我朝他們颔首告辭。
“周護士,還有這位鄒小姐,等靜軒出院,你們上我家來吃頓便飯,陸伯母給你們做好吃的!”陸媽媽熱情地拉着我和鄒淩志的手說。
“好的,謝謝陸伯母。”我和鄒淩志趕忙道謝。
“我媽的手藝,保證能讓你們倆把舌頭吞掉。”陸警官對我倆說。
我和鄒淩志都是吃貨,再加上陸爸爸陸媽媽确實熱情又和藹,我們便欣然和陸媽媽約定好,這個周末去品嘗陸媽媽的手藝。
出來醫院,我一眼看到某人的賓利慕尚,停在醫院門口。
而他斜靠在車身,正在抽煙,茫茫夜色中,他的側影隽美中透着幾分憂郁,我停下腳步,看得有點癡迷。
鄒淩志碰碰我的胳膊,小聲說:“走呀,傻了?”
他轉頭,目光望向我,展露微笑。
手中的煙頭掐滅,從指甲彈出,精準地落入路邊的垃圾桶内,他長身直立,等着我們過去。
我深深看他一眼,千言萬語,一會我一定要和他好好聊聊。
“我閨蜜,鄒淩志。”我向他介紹。
他像是吃了一驚,愕然盯着鄒淩志。
“怎麽了?我們不認識吧?”鄒淩志看着他驚訝的樣子,訝異地問。
“你是個女的?”林隽睿眉宇緊鎖,盯着鄒淩志像是盯着個鬼。
“不然呢?”鄒淩志被他盯得郁悶了。
林隽睿扶額,轉身走到車邊,撐着頭靠在車上,一副“我需要靜靜”的樣子。
鄒淩志和我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喂,你幹什麽呀?”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猛地轉身,緊緊盯着我。
我被他這莫名其妙的眼神盯得脊背發涼,皺眉問:“你受什麽刺激了?莫名其妙。”
他拉住我的手臂,把我拉到一邊,小聲問:“你和她沒什麽吧?”
“什麽?什麽沒什麽?”我懵逼地看着他。
“你們……你取向沒問題吧……”他在我耳邊問。
“滾蛋!說什麽胡話呀?”我甩開他的手,他這開的什麽腦洞呀?難不成高燒了?
我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你發燒了?”
他仰頭,朝天重重吐一口氣,“我真是被你氣死了!”
“我怎麽氣你了?”我瞪着他,他今晚那根神經不對頭呀?
“诶!不會吧,林先生,你竟然吃我的醋?”鄒淩志過來,歪着頭看着他。
林隽睿深深看她一眼,什麽也沒說,走到車門把門打開。
“上車吧。”
我和鄒淩志坐進車裏,他也進了駕駛位坐下。
“你剛才到底什麽意思呀?”我問他。
他啓動汽車,疾馳上路,理也不理我了。
“林先生,不好意思,我最近要和薇薇住一段日子,你這醋吃得太沒道理,我不會顧忌你的感受,從薇薇這裏搬走。”鄒淩志不高興地看着他後背說。
他笑了笑,溫和說:“沒事了,這個話題到此爲止。”
“……”
我和鄒淩志對視一眼,對他剛才的反常都是一頭霧水。
汽車行駛一段,在紅燈停下,他忽然問:“鄒淩志,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取了個這麽爺們的名字?”
“我爺爺給我取的,你怪我咯。”鄒淩志挺郁悶地翻了個白眼。
綠燈亮了,他不再說話,開車繼續前行。
把我們送進家門後,他好像沒有要下車的意思,直接倒車了。
鄒淩志先進屋去了,我伸出手臂,擋住他的車離去。
他從車窗探出頭,沒個正經地問:“想我了嗎?要留我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