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來勢洶洶的幾個人,林先生轉過身來,吊兒郎當地站着,偏着頭淡淡看着他們,然深不可測的黑眸裏,在一眯縫之間,卻透着強勢、冷銳、危險的氣息,壓住了他們幾個嚣張的氣焰,連周妍指着我的手也放了下去。
何勇看一眼林先生,又盯着我,他緩緩走近幾步,看着我的眼神似充滿了深深的痛楚。
“周薇,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分明是自己變心了,卻誣蔑我和周妍,還對我媽動手!可憐我媽對你那麽好,你卻……”
我冷笑,“何勇,我覺得你應該去演戲,我保證你可以得奧斯卡金獎!”
“周薇!”何勇氣急敗壞怒吼。
“請你們出去,如果不出去,我馬上報警,告你們私闖民宅!”我身邊有個保镖,說話底氣倍兒足。我目光的餘光,看到林先生對我充沛的底氣露出贊許的笑意。
堂叔虎着臉過來,指着我咆哮:“周薇,你告我私闖民宅?你誰養大的呢?啊?你這個白眼狼,且不說我和你嬸娘的養育之恩,你先把你這些年吃的穿的用的花費的錢算清楚,你再說這房子是你的!”
堂嬸也走近幾步,指着我罵:“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走出去都不怕左鄰右舍戳你脊梁嗎?”
我再度冷笑,點頭說:“好,不如今天鬧到這步,我們就把我們周家的族長請來,也把左鄰右舍都請來,另外警察律師法官咱們都請來,好好算一算你們的養育之恩,也說一說我左耳是怎麽聾的,我這一身的傷痕又是怎麽來的!”
我将身上穿的外套脫掉,隻穿一件吊帶的打底衣,背上露出的地方,赫然幾塊陳舊的燙傷。
這燙傷我記得很清楚,是十六歲那年,我騎單車載着比我高半個頭,重十幾斤的周妍回家,下坡時掌控不住車頭摔倒在路上,周妍膝蓋磕破了血,半夜堂嬸趁我睡着,用滾燙的開水潑在我背上懲罰的!
何勇皺眉瞪着我喝斥:“周薇,你說什麽呢?你父母早逝,自然是堂叔堂嬸教育你,小孩頑皮,他們管教管教,你也要記仇嗎?”
“那你媽這樣管教過你嗎?”我朝他怒吼。
“你……”何勇無言以對。
“你們是出去,還是讓我報警!”我指着大門冷冷低吼。
周妍狠狠朝我翻白眼,“周薇,你這麽嚣張,不就是仗着你身邊站着這個野男人嗎?背叛大勇哥,忘恩負義,真不要臉!”
她“臉”字還沒落音,林先生一個耳光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她臉上,他打過之後,便淡定地站在我身邊了,身手快得大家都沒反應過來。
“你!你!你打人!大勇哥!他打我!”周妍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跺着腳捂着臉哭起來。
“對,我本來不打女人,但現在作爲周薇的房客兼保镖,誰欺負她我分分鍾打回去,不管男女。”林先生淡淡地說,目光轉到何勇臉上,輕蔑勾唇一笑,“你若不服,随時恭候決戰。”
“大勇哥——爸——”周妍吃了虧,哭着想讓兩個男人幫她報仇。
“也可以兩個一起上。”林先生似笑非笑,手插在褲兜,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