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所有人大驚,南宮汐一揮手砍掉了清潔工握刀的手,緊接着矮個男子一個縱步将清潔工按倒在地,雙手反剪,凱薩一拳将其打暈:“帶走”
“是”矮個男子背起清潔工急速往機場外走去。
“快去醫院”凱薩一轉身趕緊扶住步伐踉跄,站立不穩的南宮汐,想要看看他的傷勢。
“沒事,等梅姿上機以後我再走”南宮汐捂住傷口,拒絕了凱薩的查看。
凱薩能看到的隻是露在腹部外的一截刀柄和透過手指泉湧而出的血液:“不行,你這樣會流血而死,得趕快去醫院。”說着就要強行扶走南宮汐。
“給我十分鍾,就十分鍾……”無力阻止凱薩的南宮汐隻得做出妥協。
默許的凱薩将無法站立,全部重量都依附在了自己身上的南宮汐輕抱在離人群最遠的一排長椅上坐下,快速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了他的傷口。
所有的事情都發生在一瞬間,直到一切結束了都沒有引起機場裏其他人的注意,唯有地面上的血迹證實着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刻。而就近看到這一切的白蘇早已被吓得臉色發青,雙腿發抖,蜷縮在角落,半天說不出話來。
買完機票的梅姿找到坐着的南宮汐後,走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坐下:“我改變計劃先去另一個地方,還有十五分鍾就起飛了。”
“嗯,玩的開心點”南宮汐說道,聲音很輕。
梅姿聽話的點點頭。
“要好好照顧自己!”南宮汐不厭其煩的叮咛道着。
“嗯……你怎麽了?出這麽多汗?是感冒了嗎?”鬥大的汗珠布滿了南宮汐的額頭,梅姿伸手想要抹去他的汗珠時,卻被他搶先擦去。
汗是擦去了,可是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就連一項紅潤的雙唇都變得異常煞白,梅姿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南宮汐,關心的問着:“是不是不舒服?”伸手想要試試他額頭的溫度時卻被一隻略微冰涼的手給握住。
“我沒事,不用擔心”南宮汐握着梅姿的手,很珍惜的感受着從她手裏傳過來的溫暖。若是細心些你會發現他這時的聲音比剛才更輕了,甚至有些飄渺。
“梅梅”見梅姿的到來,白蘇才大着膽子走了過來,面對梅姿的遲鈍,他實在看不下去:“他……”
一着急不由得脫口而出想要說出實情的白蘇剛出口的話就被南宮汐黑眸一瞪,給咽了回去。
“他怎麽了?”梅姿不解的看向神色奇怪的白蘇。
“沒,沒什麽”白蘇呐呐道。
“梅姿,我就……不送你……進登機口了……我看着……你進去……”南宮汐有些微微輕喘的說道。
“好”梅姿點點頭:“我想抱抱你,可以嗎?”這可能最後一次與他親密接觸了,她想留個終身紀念。
面對梅姿第一次的主動,南宮汐眼眸裏閃動着喜悅,但是嘴上卻說:“不行”
“哦”梅姿失望的站起身,對在場的人一一看過後,目光最終駐留在了南宮汐的身上,唉……内心一歎!轉身朝安檢走去。
這次,白蘇再也忍不住,朝梅姿大聲喊道:“梅梅”
南宮汐迅速朝凱薩使了個眼色,他不能讓這個白蘇壞了大事。
“你……”不要走,這三個字還沒說出來,可憐的白蘇就被凱薩給打暈了,并被擺成了一個坐着的姿勢。
當梅姿聽到白蘇叫自己名字而回頭時,看到的是坐着的南宮汐、白蘇和站在白蘇旁的凱薩。
南宮汐微笑着向她揮了揮手。
梅姿回應着也揮了揮手,便進入了登機口,一直跟着梅姿的安卡提着從白蘇手裏搶來的行禮也進了登機口。
就在梅姿身影消失後,再也強壓不住身體的虛脫,南宮汐隻覺得眼前一黑,暈眩猛烈襲來,整個人仿佛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漩渦裏……
“戴維……”凱薩眼明手快的接住了雙目緊閉,失去知覺的南宮汐,他聽到了南宮汐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不要去醫院”
坐在機艙裏神情沮喪的梅姿一直想不通爲什麽南宮汐會拒絕自己最後的要求?既然都對自己放手了,又怎麽會吝惜一個普通的擁抱?之前不是還抱過自己的嗎?難道真是因爲不舒服?不舒服……煞白的唇……臉色……汗珠……一個個反常的現象一一在梅姿腦海裏閃現,“噌”梅姿站了起來,她找到了最關鍵的地方:聲音!他剛才的說話聲很輕,很輕,還帶有力不從心的喘息,這和自己買票之前那響亮的聲音截然不同,一定有事發生!想到這裏,梅姿不管不顧的朝還未起飛的飛機大門跑去。
“梅小姐,梅小姐……”安卡取下行禮跟上了梅姿。
當梅姿來到南宮汐坐過的地方時,已經沒有了人,留給她的是被鮮血染紅了的長椅,以及還在不斷從椅縫處滴落的血珠。
哒,哒,哒,随着血珠不斷的滴落,梅姿的心也在不斷的下沉,難怪他的說話聲會越來越輕,難怪他的臉色會越來越差,難怪他的手會冰涼,難怪……這一切都是因爲他受了傷,受了很重的傷,竟然不去醫院還呆在這裏就是爲了送自己!
猛然間,心宛若被誰在撕裂,疼的她彎下了腰,越是壓抑越是疼痛,這種撕心裂肺的疼讓她渾身不停的在發抖。
“我是爲了你的安全着想”……“爲什麽要走?我能保護好你的。”……“好,我放你走,但要我的人送你到你想要去的地方,答應嗎?”……心裏的疼痛無法阻止這些片段一遍又一遍反反複複出現在她的腦海裏,雖然南宮汐一直沒有明明白白的說爲什麽要保護她,但是此刻的梅姿似乎從這些話裏抓住了什麽:是有人要傷害自己?所以南宮汐一直在保護着自己?還是有人要害南宮汐,他怕牽連到自己才會做出将自己關在别墅的決定?
心裏越是疼,梅姿就越是盯着長椅上那醒目刺眼的鮮血,一種聲音在腦海裏大喊: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是你的任性害了他!
“碰”梅姿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淚水奪眶而出,“啊”一聲大叫,再也忍不住的梅姿大哭起來,用盡全力的大聲哭着。
哭聲引來了無數圍觀者,卻都圍着不敢接近,原因無他就爲那駭人的帶血長凳。
“梅小姐……梅小姐……梅小姐”連喊三聲都不聞不問的梅姿不得不讓早已安奈不住的安卡大聲喊道:“Boss一定受了重傷,我想回去看看……”聲音急切,一臉的駭然。
梅姿突然站起來,撥開人群向機場外直沖,安卡也直追上去。
南宮汐的别墅一直都是鮮少有人進出,今天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今天的黑衣人人數猛增,裏三層外三層全是,而且整個别墅的氛圍異常肅靜,人雖多卻格外靜,更奇怪的是所有人的雙眼都朝着南宮汐的房間看着。可是,别墅裏面就恰恰相反,王嬸不停往返在一樓和二樓之間,手裏拿的都是帶血的衣物。二樓的凱薩就進出在南宮汐的房間,手裏拿的全是帶血的器皿。而宋嬌嬌則是跪在床邊被吓得一臉驚慌,不停的小聲哭泣。一位身穿白大褂,年約五十的老醫生和他年輕的男助手正專心緻志,小心翼翼的爲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帶着氧氣罩的南宮汐縫着針。一柄約二十厘米長的刀被扔在地上,刀面上還流淌着緩緩蠕動的鮮血。床上,地上全是拔刀時噴灑出來的血液,朵朵血花大小不同的飛濺在各處,令人觸目驚心,空氣裏散發着連消毒水也掩蓋不了依舊濃郁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