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嘴巴了,當時光想着阻擋行屍,沒想到卻連自己的後路也給斷了,偏偏弄到現在連行屍起屍的原因都沒找到,找不到原因就意味着沒辦法解決它。
“金哥,當初你們是怎麽解決那些行屍的?”我問金海城。
“用噴火器燒的,皮肉都燒焦了,它們才不折騰了。”
“皮肉都燒焦了?”我想起了點兒東西,如果是骨起的話,就算把行屍都烤熟了,它們該動還是會繼續動的,難道那些行屍都是痣起麽?可是痣起本來就是極爲罕見的情況,怎麽可能一次性就弄出十幾個呢?
“金哥,你們後來給那些行屍做屍檢了嗎?有發現什麽奇怪的東西沒?”
金海城皺着眉頭思索了一會兒,說:“其實那些屍體後來被一個特殊部門的人拉走了,并沒有交由我們處理。要說奇怪的地方,我曾經偷聽那個部門的人聊天,好像提到過什麽蟲子。”
接着金海城好似想起了什麽,他問我這些行屍是不是中了蠱?
其實剛才我就有過這麽猜測,可是蠱術這玩意一向都是用在活人身上的,至少師父給我的書上沒有記載過什麽蠱是對屍體用的,能把屍體弄活過來的倒像是巫術。
就在我思索的當兒,那個小醫生也虛弱的說,剛才他好像也在屍體的嘴裏摸到個蟲子的,然後就被咬了。
那看來是跑不了了,考慮到我師父對蠱術的了解都來自花苗人,所以興許黑苗人有一些能用在屍體身上的蠱,師父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行屍一步一步的走近,我發覺它的速度似乎慢了許多,再一瞧,原來那個傻大膽的保安正抱着行屍的一隻腳被行屍在地上拖着。這個傻大膽真是有夠膽大的,不過也幸虧有他,我又想起了一個辦法。
我讓保安把我丢在太平間中央的那半瓶玉林泉滾給我,然後又跟金海城要了火。按金海城的說的,如果行屍真的是蠱蟲作祟的話,那這種蠱蟲是耐不了火的。但是這半瓶酒畢竟和噴火器比不了,所以必須用在刀口上。
其實對付蠱蟲最好的方法就是我把龍蛭放出去瞧瞧,但是一想到龍蛭要飛進烏紮那具惡心的屍體裏,然後再從我的嘴裏飛回去,我就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不到最後生死攸關,我是絕不會這麽做的。
就在我跟金海城以及小醫生交代怎麽做的時候,對面的馬健也清醒了過來,迷迷糊糊的站起了身子。
我朝馬健喊道,馬警官,敢不敢再撞這玩意一下。
咋不敢!馬健回到我道。
我朝他豎了豎大姆指,然後一把扯開了小醫生用來止血的乳膠手套,他手上的血又洶湧的流了起來。
小醫生有點傻了,愣愣的問我要幹什麽。
“醫生同志,釣過魚嗎?咱們現在需要你當一回誘餌。”我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對他說道。
“我會沒命的,你沒聽警察叔叔說嗎,那玩意會咬爛人的脖子。”小醫生慫的哭出了聲。
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我朝金海城使了個眼色。
“哭個屁啊,老子保護你。”金海城會意,故意裝作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道:“今天不是它死,就是我們死,你要是怕疼,老子先一槍崩了你,給你個痛快的。”
小醫生瞧了瞧金海城手上的槍,最後還是萬分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其實我的計劃很簡單,既然行屍這麽執着的想要吃小醫生,咱索性就遂了它的心願。我們把小醫生裝進了底下一排的一個藏屍櫃裏,當然爲了安全起見,是把小醫生大頭朝裏裝的,要害都在裏面,最多也就是被行屍咬斷條腿,不至于送了命。
然後我們把小醫生的那個櫃子給合上了,血腥氣散不出來,行屍果然直接走了過去。
“拉開!”
聽到我的信号,保安一直挂在行屍腿上的保安一把拉開了裝着小醫生的那個藏屍櫃,血腥氣一散發出來,行屍果然停住了步子,然後轉過了身子,可惜它看不見,也不容易彎腰,所以雖然知道獵物就在面前,卻不知道他就在自己的腳底,行屍隻能傻乎乎的站在原地伸着雙手胡亂的摸着,喉嚨裏咕哝個不停。
“小馬!”金海城喊了一聲,然後就見到他們師徒兩個一前一後朝着行屍飛奔了過去。馬健卯足了力氣直接撞到了行屍的懷裏,金海城則從後面箍着行屍的肩膀,把它往下面拉。
現在說起來好像挺麻煩的,其實當時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行屍就被兩個人撞到在了地上,上半截身子正好躺在了另一個空着的藏屍櫃裏。
行屍跌倒之後再想爬起身就比較難了,更何況它現在是背朝下跌倒的,所以盡管它手腳胡亂撲棱着,一時半會兒也爬不起來,這樣就給了我們喘息的時間。
我、馬健、金海城外帶那個傻大膽一齊推着藏屍櫃猛的向裏撞去,然後再拉出來,再撞進去。隻聽見哐哐哐哐的聲響,整個屋子都要被我們撞得搖晃了。
我估摸着,這幾下子之後,行屍的骨頭至少得斷上幾根,如果它是骨起的,指不定就完蛋了。但是行屍依然張牙舞爪的撲楞着,而且發出的叫吼聲越來越尖利,這玩意兒難不成也會生氣麽?
看來還得使用第二套計劃,我一口咬開酒瓶上的塞子,然後一股腦的全部倒進了行屍肚子上那個大血窟窿裏,然後點起打火機把那些酒都點燃了。
“嘭”
火焰一下子就起來了,我因爲退開的稍微遲了些,火焰燎到了我的頭發,我甚至能聞見一股焦糊味,外帶臉上也覺得有些火辣辣的灼傷感。
這把火一燒,果然就有了成效。行屍手腳胡亂的倒騰着,扯着嗓子吼的那叫一個慘烈,好像它真的有痛感一樣。死人還能感受到痛?真是有夠滑稽的。不過烏紮那個已經有些變形的死人臉上,現在青紫色的筋脈暴突,肌肉扭曲變形,更加顯得猙獰恐怖,我反正是不大敢看。
行屍大概幹嚎了有五六分鍾,然後四肢猛的一垂,不動了,同時腹腔裏那團火焰也熄滅了,飄出幾絲青煙,外帶一股子焦臭味。
就在我以爲一切都結束了的時候,隻見行屍猛的一張嘴,然後一小團黑影就從它的嘴裏飛了出來。
“小心!”我本想提醒衆人注意,誰知道嘴一張,我嘴裏面也飛出去一小團黑影,不是龍蛭又是什麽?
行屍嘴裏的那個蠱蟲貌似很忌憚龍蛭,被龍蛭追得到處亂飛,嗡嗡聲大作。可是太平間裏是完全封閉的,而且那個蠱蟲飛行的速度明顯不如龍蛭,兩隻蟲子沒飛幾圈,就被龍蛭追上了。
那隻蠱蟲最後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嘶鳴,然後就沒了動靜,過了兩分多鍾,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而龍蛭則搖搖晃晃的飛回了我的面前。現在我可沒時間計較龍蛭髒不髒了,趕快把龍蛭放回了嘴裏,然後一臉嚴肅的看着屋子裏目瞪口呆的衆人。
“我們能得救都虧了我這隻蟲子,但是它脾氣不大好,而且比剛才那隻兇得多,你們如果不想變成他那樣,就别說出去。”我伸手指了指已經一動不動的烏紮的屍體。
所有人看了一眼青煙未散的焦糊屍體,然後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地下負一層裏手機沒有信号,我們離開太平間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若不是早來的清潔工聽見了我們的叫喊和砸門聲,也許我們還得在裏面多關一會兒。
因爲金海城和馬健的警察身份,所以醫院方面沒有難爲我們。但是我也沒能夠第一時間回家,按金海城的話叫有一套法定的程序必須得走,所以我和小醫生以及那個傻大膽的保安跟着他們回到了警局,然後被分開來錄口供。
在路上的時候我找機會讓龍蛭給小醫生解了蠱毒,否則那小子非得失血過多休克不行。
直到中午才輪到我,給我錄口供的是金海城和馬健,我坐在老位置上,對他們是一陣苦笑。
“金哥,這口供該怎麽說呢?”我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照實了說怕是我就得直接被送進瘋人院了。
“小許啊,”金海城咂了咂嘴,似乎在思索該怎麽和我解釋。
“你還是照實了說吧,這個案子我已經跟上面溝通過了,已經移交給那個部門主辦了,這些事情他們能理解的。”
我知道金海城說的是他提起過的那個神秘部門,政府裏竟然還有專門負責神秘事件的部門,倒是被那些電視劇的編劇給蒙對了。
金海城又說,事情經過那部分他和小馬都得做報告的,所以我的口供上不必再說多少了。他們上面的意思,是想聽聽我個人的見解。
這事兒我就有點不理解了,我普普通通一個小老百姓,那些官老爺還想聽聽我的見解?
金海城有些抱歉的對我說,剛才上面在跟他們談話的時候,對于這些細節問得特别清楚,他隻好原原本本的都交代了,上面一聽事情的經過,對于我這個會道術的小夥子立刻起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