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棵柳樹拔地而起,宛如頂天立地的巨人,跑動間,地面塵土如潮水般向前翻湧。柳樹的每一步,都震得大地龜裂。八十棵樹同時跑動,有種摧枯拉朽的氣勢。驚得我們幾個完全傻了眼。
風馳電掣間,我們來到一個巨坑前。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坑的另一邊。
坑中是一個巨大的樹冠,看着像一片綠色的海洋。
至于樹幹,則在深坑下。柳樹把我們放下來,我和葛雷他們小心翼翼走到坑邊,好奇地往下望。
能看得到直徑面積如球場粗的樹幹一直通向坑的最深處。
葛雷咋舌:“這得多粗?”
現在可不是操心這些事的時候,邪物已經開始沖擊封印。祖樹一旦下令,花姐和erry都得獻祭。生離死别可能就在下一秒,可我根本無力阻止!
祖樹伸出無數枝條,纏在我們的腰上。所有人被樹枝拽進黑暗的深坑中。不知在黑暗中過了多久,眼前終于有了光亮。那全是綠瑩瑩的顔色,瑰麗變幻。
枝條松開我們,腳下柔軟的觸感,就感覺像踩在軟乎乎的活物身上。
“這是哪兒?”老神棍問。
花姐道:“我們在祖樹樹幹的樹洞内。頭頂上那些閃着綠光的東西,是祖樹的一顆顆樹心。”
“果然成精了,這樹心跟人心似地,還會跳動!”
幾分鍾後,所有聖女到齊,總共有三百人。她們迅速分散到樹洞空間的各個角落,每一個人分工明确,仿若演練了無數遍。
在聖女外圍,是在宗主和宗法殿的女官。
在往外,是無數身穿黑色铠甲,殺氣十足的士兵。
我們幾個若無其事的跟在花姐和erry的身邊,顯得十分礙眼。不過,眼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我們身上。
樹洞中心,是一座祭壇。上面懸浮着一張滿是樹皮一樣褶子的老臉。
那張臉痛苦的蹙着眉,眼睛用力閉着<">。就像人在做噩夢時候的表情!
“那就是祖樹的靈魂,我去跟他溝通一下,了解一下情況,你們在這兒等我。”
花姐一步步走向那張老臉,伸手朝老臉的臉頰抹去。動作溫柔地讓我妒忌。
老臉的表情柔和下來,下一秒猛睜開眼睛。那是一雙金色的眼睛,深綠色地瞳仁倒豎着,像貓。他的眼睛掃過所有人,一張嘴一開一合,哼着讓人牙酸的詭異音調。
所有人的耳朵嗡嗡作響,都不能理解祖樹的意思。似乎隻有花姐能聽得懂。
她站在祭台上,轉身向所有人傳達祖樹的話:“這次來的人真不少,我之前估計錯誤。這一次邪物沖擊封印的力量小了很多,很有可能不需要獻祭就能順利将邪物****。”
祭壇下,所有巫楚一族的人全都齊刷刷跪倒在地,嘴中大呼:“巫楚不亡、巫楚不亡……”
音浪滔天,振聾發聩!
“我希望除了聖女殿的人外,其餘所有人全部離開這兒,去外面待命。”
“尊祖樹法旨,尊殿主法令!”
說完,花姐再次把手搭在祖樹那張老臉上。這次,我注意到,那張臉竟出現了震驚之色,接着是憤怒的表情。
似乎整張臉都在發抖!它那張嘴又開合了幾次,發出詭異音波,似在和花姐交流。
良久之後,那張老臉歎了口氣。無數根枝條鑽出來,将所有非聖女殿的人都帶走。
花姐松了口氣,轉身走下祭台。我趕緊迎上去,直覺告訴我事情絕對不像她說的那麽簡單。花姐莞爾一笑,用手指點了一下我的額頭:“就你聰明。哈哈,剛才我是在假傳聖旨!”
“什麽意思?”
“祖樹說,這次聖女的人數太少,邪物沖擊封印的強度極大。它有些力不從心,需要更多的獻祭!”
我皺起眉:“三百名少女的靈魂、生命、法力和血肉都不夠?”
“不夠,他說,希望能整個百萬人以上的人殉祭祀,才有鞏固封印的希望。”
我趕緊問:“那你怎麽答複的?”
“還能怎麽答複。我們巫楚一族僅存的還不到百萬人。難道還讓我們去外界抓人來祭祀不成?我明确告訴它,如果它封印不住,那就一起死好了。不送族人出去,她敢保證它連三百聖女獻祭都沒有!”
老神棍疑惑:“你不是說,聖女不想獻祭,她們背後的樹枝也會控制她們強行獻祭的嗎?”
花姐點了點頭:“是的。不過我可以在她們完成獻祭之前殺死她們!”說完,花姐從erry的背包裏拿出十幾顆軍用,又道:“我剛回族地第一時間就來到這兒,讓它看了的威力。獻祭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這需要過程。而這些,足可以打斷這個過程。”
老神棍朝花姐伸出了大拇指,“牛,身爲聖女殿殿主,竟敢威脅祖樹。這魄力值得佩服v不得那張老臉剛才氣得直哆嗦。”
花姐歎氣道:“我也沒辦法<">。
我絕不允許巫楚一族葬送在我的手上。”
我拉起花姐的手:“既然封印封不住,那何苦要葬送了性命……”
“這是我們的使命,逃不掉的。”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我和花姐、erry一起聊着有趣的事兒,講着不怎麽好笑的笑話,珍惜着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真希望時間能停下來,可惜,那祭壇上的老臉突然痛苦的扭曲起來,張嘴大吼!
“獻祭,所有人開始,馬上獻祭!”花姐着急地下了命令,率先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跳起獻祭之舞。
這舞我曾見過,就在道盟的秘密基地時,erry曾爲我跳過。隻是當時的舞蹈是簡化版而已。erry邊跳,邊朝我這邊看,戀戀不舍,淚水奪眶而出。
花姐看我,滿眼柔情。
随着舞蹈的繼續,我注意到,她們每一個都在急速衰老,頭發變白,皮膚變皺,動作蹒跚……
看到這一幕,我心疼得眼前發黑。我痛苦的喘着粗氣,卻看到祖樹那張老臉在笑!
“去他娘的,什麽獻祭,什麽犧牲,什麽爲了全世界。”我突然想清楚,“如果我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那我還算什麽男人!她們倆就是我的世界。隻要能和她們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就算世界真的毀了,又與我何幹!我管不了那麽多。”
我怒吼一聲朝離我最近的花姐撲去。雙手死死的抱住她,不讓她掙脫。
“石頭,放手!”
“我不放,什麽邪物,愛咋地咋地。你不能死!我許你獻祭!”
花姐試圖掙脫,我急忙朝葛雷他們喊:“愣什麽啊,全幫我打暈她。”
葛雷他們反應過來,直接一擁而上。直接将花姐放翻!至于erry也沒逃過被打昏的命運,不過,我注意到她昏迷時,嘴角在笑,眼角卻在流淚。
老神棍指了指其餘的聖女:“這些咋辦?”
我一咬牙,“全弄昏。外面還有不少老光棍呢,這都是福利!”
聖女們因爲不能停止跳獻祭之舞,隻能任由我們敲暈。這一刻,我們幾個笑的沒心沒肺,救下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那種喜悅讓我們的心裏舒坦極了。
可我們低估了祖樹樹枝對聖女們的控制力。明明已經昏迷的她們,竟迅速爬起來,閉着眼睛繼續跳獻祭之舞。
我急的額頭都冒了汗:“怎麽辦,怎麽辦!有了!”
我一把奪過erry的背包,給葛雷他們每人發了幾顆:“去他大爺的,咱們一起朝祭壇上,祖樹那張老臉砸,跟它拼了!”
我們一同拉下拉環,直接朝那張老臉扔過去。
“轟…轟…”
一陣煙塵過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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