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雷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加在一起也三十多号人,如果九陰之地屬實,探險基本上就是去送死。九陰之地,又是一處大兇之地。小夕對風水堪虞了解并不多,比我和葛雷也就多上一點。既然她都能看的出來,那張教授研究筆記這麽久,不可能不知道九陰之地的存在。葛雷是個熱心腸,這夥人不管之前幹過什麽。此行都是生死在一起的兄弟。人命是寶貴的,他不想看到這麽多人慘死。問道:“要不要提醒大家一聲?”“找個機會提一句。”我覺得說不說都一樣,雇傭兵幹的就是刀頭舔血的生活,死亡對他們來說是很平常的事情。就算他們知道了,結果還是一樣。隊伍繼續在密林中前進,向導的作用凸顯出來。波剛三人對叢林異常的熟悉,每到危險的地方,就會提示我們。我才真正的體會到叢林的危險。到了下午四點多鍾,叢林裏的光線黯淡下來。隻能看到身前五六米處,再遠一點就是模糊的一片。向導突然停下腳步,波剛表情嚴肅。“怎麽不走了?”張教授問道:“要紮營休息了嗎?是不是還可以再走一會兒。”波剛說道:“必須要和你們說清楚,再往前走就是真正的無人區。異常的兇險,就算是最資深的向導也不敢輕易進入。我隻能盡量保證你們安全。白天我還有點把握,夜晚就隻能靠運氣了。”聽向導這麽一說,張教授就洩氣了,他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冒險。說道:“那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再進去。”波剛在周圍轉了一圈,選了一處地方說道:“就在這裏紮營,天黑之後,不要一個人行動。”每個人都很認真的聽着,誰都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波剛又說道:“如果在夜裏聽到怪異的響動或者綠光,千萬不要跟過去,去了就會永遠消失,生死不知。”“什麽叫怪異的聲響?”一名雇傭兵問道。“聽到你就知道了。”波剛不想再多說。找了一顆比較粗大的樹木,幾下就爬了上去,選擇粗大的樹杈,用藤條編了一張簡單的吊床。向導不肯睡在地上,其他人沒有他的手段,隻有在地上紮帳篷。選擇一處地勢較高的地方,先在地上撒上驅蟲藥。幾分鍾後,各種恐怖的蟲子從腐殖層中鑽出來。我并不害怕蟲子,但是看到密密麻麻的蠍子、蜈蚣、蜘蛛,心中還是一顫。特别是一隻黑色的蜈蚣,有我手掌那麽大。表層的黑殼看上去就十分堅硬。等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沒有蟲子鑽出來。雇傭兵用鏟子把地面上的落葉鏟到一邊,徹底清理幹淨,這才開始紮營。雇傭兵在靠近中間的位置給我們留了一塊空地。一邊是張教授的帳篷,另一邊就是merry的大帳篷,外圍才是雇傭兵的帳篷。葛雷很快就搭起了帳篷,天很快就黑了下來。地面上飄蕩着一層白色的霧氣。雇傭兵找來一些木頭,但是有些潮濕,很難點着。隻好先燒了一些固體染料,将木頭烤幹,這才點着。篝火照亮了營地,火光驅散了濕氣,還給人帶來安全感,增加了一點舒适感。晚飯還是單兵口糧,這種長期保存的食物味道隻是能吃而已,隻有葛雷一人吃的津津有味。三名向導上樹之後就再也沒有下來,我瞪大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出他們吃的是什麽。填飽肚子之後,天就黑了。我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晚上八點。在黑暗中渡過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什麽異常都沒有。一直沒事發生,衆人的情緒都有點松懈。我們依舊保持着警惕,經驗告訴我們,隻要犯一個小錯,命就可能沒了。我有些無奈的從背包中拿出羅盤,自從進入叢林裏,羅盤就像是裝了馬達又吃了炫脈,根本就停不下來。“小夕,你有辦法判定前面的情況嗎?”我心裏有一種很強烈的不安感。“知道你就要問。”小夕拿出她的水晶吊墜,完全成了黑色的。“咦,還能變顔色嗎?”葛雷很好奇的用手電筒照了過去。雪白的手電光照在水晶上,水晶還是黑色的。葛雷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黑手怪靠近的時候,水晶中隻是多了一道黑氣。現在完全變成了黑色。看來向導的話說的沒錯,前面真的很危險。小夕很嚴肅的說道:“千萬不要單獨行動!”我很認真的點點頭。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吵雜的人聲,出事了!葛雷搶先一步鑽出帳篷,我跟出來一看,一群雇傭兵聚集在一起,要離開營地。“出什麽事了?”我問道。“一名兄弟出去解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叫他也沒有回答。”“走了多久了?”我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身邊漆黑的樹林。剛才向導說的很明白,解手也不會走太遠,肯定是出事了。“大概半個小時!”說話的雇傭兵看着我,他很想我們加入搜素的隊伍,但是又不好意思開口。葛雷問道:“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什麽都沒聽到!”雇傭兵互相之間最了解,失蹤的兄弟就算遇到危險,也不可能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幹掉了。時間就是生命,早一點找到他,說不定還活着。我問道:“誰知道他往那邊走了?”“這邊!”一名雇傭兵在前面帶路。我一看雇傭兵指的方向,正是明天要前進的方向。我趕快往眼睛裏滴了一滴牛眼淚。走到營地邊緣,樹上傳來波剛陰陽怪氣的聲音說道:“我勸你們别去了,半個小時連骨頭都沒了,弄不好還會丢了自己的小命。”葛雷很不滿的哼了一聲,沒有理會波剛,擡腿邁出了營地。雪白的手電光在林間晃動,身邊的草叢傳出沙沙的響聲,還沒看清楚是什麽,就已經跑遠了。向前走了不到一百步,視線中出現一個小水坑,看起來并不大,水面反射着燈光。燈光掃過水面,我隐約看到了一個人影。仔細一看,真是失蹤的雇傭兵,背對着我們,靠着樹站着。身體表面沒有明顯傷痕。“人在那!”雇傭兵發出一聲歡呼,就要沖上去。“先等等!”我在地上找到一塊小石頭,瞄準扔了過去。石頭打中目标,雇傭兵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差點摔倒。但是沒有反應。真的讓向導說中了,人可能已經挂掉了。“你們在這等着,我過去看看。”葛雷抽出了他的大夏龍雀。我拿着六面印,緊随其後。我們一點一點的靠近,手電光照在植物上,似乎有點不太一樣。我伸手摸了一下,植物的表面有一層粘液。拿到鼻子前一聞,沒有任何味道。葛雷已經走到雇傭兵的身後,用大夏龍雀的刀背輕輕的碰了他一下,沒反應。“喂,兄弟!”葛雷用的力大了一點。雇傭兵的身體輕輕顫抖幾下,向葛雷的懷裏倒過來。葛雷反應速度快,向後邁了一大步,雇傭兵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小夕用手電光一照,雇傭兵成了一具幹屍,皮肉成了薄薄的一層,緊緊貼在骨頭上。幹屍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長得很大,但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這是怎麽死得?”葛雷驚呼道。我俯下身,正要從屍體上尋找線索,屍體的右腿突然動了。我毫無防備,被吓了一跳。在燈光照射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蠕動着鑽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