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内十分安靜,一點聲音都聽得特别清楚,慘叫聲是從樓上傳來得。
葛雷叫道:“不好,好像是章雄的房間!”說完他就邁開大步,往樓上跑去。
“你慢點!”我邁開步子追上去。
呂潔好奇的問道:“樓上這麽多房間,我隻能聽出聲音大概是三樓某個房間發出,你們怎麽确定是章雄的房間?”
她還是注意到了,我敷衍道:“我們住在這裏好幾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當然能聽出來。”
呂潔哦了一聲,被我蒙混過去。
我大步跑到三樓,葛雷已經到章雄宿舍的門口,拍門叫道:“喂,裏面怎麽了?”
宿舍裏傳來雜亂的聲音,有重物跌落聲,還有撞到東西聲,房間裏亂成一團。
葛雷喊道:“章雄,你冷靜一點,同學這麽多年,你不要下死手!”
這叫聲一層樓的人都聽到了,情急之下也顧不上了。
“你們知道章雄有問題?”呂潔反應過來了。
“隻是猜測,還不确定。”我沒時間解釋,打算和葛雷一起撞門。
“不用你,我就行!”葛雷把我推開,擡起大教就對門踹去。宿舍門是木頭的,估計一腳就踹開了。
葛雷重重一腳踹下去,腳還沒踹到門,門開了。葛雷收力不及,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我顧不上他,探頭叫道:“章雄人呢?”
開門的兄弟臉色鐵青,渾身顫抖,吓得扶着牆都站不穩,哆哆嗦嗦的說道:“章……章雄……他……”
我沒時間聽他啰嗦,推開他走進房間裏,另一個男生吓得癱在地上,似乎還尿了褲子。我快速環顧一周沒看到章雄。
“章雄人呢?”我吼道。
坐在地上的男生擡起手,指着章雄的床鋪。
章雄睡在上鋪,我擡頭一看,章雄就在床上,隻不過臉向外,身體靠着床鋪的欄杆,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快要從眼眶裏鼓出來,一點生氣都沒有,眼角還有血水滲出來,順着臉頰往下流。他腦袋旁邊放着手機,屏幕還亮着,熒光照在他的臉上,看上去更加的猙獰。
我毫無防備,被這一幕吓了一跳,腿也是一軟,差點也摔倒。
葛雷正扶着牆壁站起來,開門的男生終于說出來,“章雄……章雄……死了
!”
死了?怎麽可能死了?
這是什麽情況?我的頭又大了,就在不久之前,這家夥還企圖偷襲我們,怎麽轉眼就死了?
從學校門口到宿舍,黑影脫離我們視線的時間最多也就半個小時,可就在這半個小時裏,唯一的嫌疑人就這麽沒了?
“他是怎麽死得?”我大聲問宿舍裏的男生。
“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剛才我起來上廁所,看到他就這樣了!”男生慌忙解釋道。
呂潔原本守在門口,夏天的男生宿舍光溜溜的男生。可她聽到章雄死了,再也按耐不住,也擠進來。
宿舍的男生看到她愣了幾秒鍾,接着就是一陣手忙腳亂的找衣服。
呂潔把他們都當作空氣,徑直走到章雄床下,踮起腳尖伸手按住章雄的脖子。
“死了!”呂潔過了幾秒鍾收回手說道:“皮膚還熱着,死了沒多久。”
“怎麽就死了,難道是綠火的原因?”葛雷說道。
他宿舍的男生問道:“什麽綠火?着火了嗎?”
我向葛雷使了一個眼色,有些話不能亂說。
“你聽錯了吧,怎麽可能有綠火。”葛雷立刻改口不承認,那男生也沒有辦法。
我看到章雄身邊的手機屏幕還亮着,說道:“把手機拿過來看一下。”
手機屏幕還亮着,說明章雄死前最後一刻可能是在用手機,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呂潔剛拿起手機,就叫道:“好燙!”
“别扔!”我把衣服拉起來,接住手機。
手機發熱非常厲害,似乎是燒了。我轉過來一看,屏幕顯示的撥号程序,最後一刻章雄在打電話。屏幕上顯示的是我熟悉的那一串數字,010-67679910。
“章雄打這個号碼做什麽?”呂潔問道。
“不知道!”我把的手機的電池扣了出來,屏幕一下黑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宿舍裏的男生總算回過神來。
宿舍門外傳來嘈雜的聲音,附近宿舍的人都被驚醒了,擠在走廊上看熱鬧。
我們是走不掉了,這些人都是目擊者,又是一件麻煩事。章雄死得蹊跷,未必定位兇殺,最後可能和于波一樣,被定成猝死。但校方肯定會要我們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想的腦核疼,也沒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最終隻能選擇沉默,沉默有時候可以解釋一切。
我們三個就等在宿舍裏,半個小時之後,校方的人趕來了,沒過多久,警察也到了。
章雄的屍體被警察帶走了,校方隻對我們提出口頭警告
。并沒有要處理我們的意思。
我看着章雄的屍體被運走,樓下停了十幾輛警車。在角落裏有一輛沒有牌照的車,有些神秘,跟着運屍體的車一起走了。
“你看什麽呢?”呂潔問道。
“沒什麽!”我又說了假話,我剛才看到一個很像是老神棍的人鑽進警車。
一夜就這麽過去了,很多人失眠了,我們三個卻睡的很好,一覺睡到天亮,睡到自然醒,舒服到極點。
呂潔半夜出現在男生宿舍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得學校裏人盡皆知。解釋也多種多樣,呂潔聽了隻是笑笑。
沒過多久我們就發現鬼印消失了,鬼來電事件似乎就這麽過去了。
我們每天還過着一樣的生活,唯一的變化就是吃飯不再是我和葛雷兩個人了,呂潔加了進來。
後事就像預計的那樣,章雄之死剛開始被炒得非常熱,學生們都關注事态的發展,但是校方和警察采用了冷處理,沒發表任何信息。
我和葛雷因爲這件事成了校園裏的名人,走到那裏都有人指指點點,還好我們就快要畢業,不然還真受不了。
沒過多久,就到了期末,我們面臨着畢業找工作,低年級的學弟們忙着畢業考試,逐漸就把這件事忘到腦後。
我們三個是唯一還在關注事态發展的。葛雷從小道消失打聽到章雄的屍體很快就被火化,他的家人得到校方的一筆賠償金。
事情就這麽結束了嗎?我不這樣認爲。呂潔也不這樣認爲,隻有心眼比較大的葛雷認爲一切都結束了。
我始終找不到章雄的動機,問他的室友,事發前後章雄沒有任何異常。
呂潔也用他的關系打聽過,想要弄來章雄的屍檢報告。得到的答複是她認識的警察都不知道章雄的屍體拉到了什麽地方。
我們也試圖再找到老神棍,可這個人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再也沒有見過。
過了沒多久,呂潔的精力轉移到工作上,她和我們不一樣,是很有希望進刑警隊得。
鬼來電案件就告一段落,我撥打過那個号碼,直接就是忙音。
到了畢業前最後幾天,我收到了聚會那晚的照片,上面每個人都笑的很燦爛,臉上都帶着對美好明天的期許,隻有我和葛雷是沒心沒肺的傻笑。
看到章雄,我停下了,他背後的影子有點奇怪,我們的影子都保持着人形,隻有他的影子扭曲,看着像是一隻猙獰恐怖的野獸。
照片是真實的還原了那一刻,還是洗照片的時候出了問題就不得而知了。
我将照片保存下來,而這一切都随風飄散。章雄、于波,隻是我記憶中的兩個符号,代表我大學生活的一段記憶。
畢業之後,呂潔就離開了這座城市,大概是工作繁忙,和我們的聯系越來越少。前段時間調查案子,更是很久沒有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