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潔跑着送來了手套,我帶上手套,慢慢的伸進于波的胸腔,把他的肺拿了出來。手上的皮膚傳來奇怪的觸感,冷冰冰的,似乎還有某種粘液,我拿起來在燈光下檢查。
肺部很看起來很正常,在燈光下呈現出淡淡的粉色。檢查一遍沒有問題,我就放了回去,剩下就是心髒了。
于波的心髒有拳頭大小,我就沒抱多大的希望,不然法醫也不會寫下死因不明。
等我把心髒拿出在燈光下一照,眼睛一下就看瞪的很大,我看到了奇怪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在于波的心髒上有一個黑色的手印,看上去就像是一隻手攥着于波的心髒。
“我了個去,這是什麽情況!”葛雷也看到心髒上的黑色手印。
“你們看到什麽了?”呂潔被我們的反應吓到了。
“于波的心髒上有一個黑色的手印!我懷疑是這個導緻了于波的死亡。”我另一支手攥緊了拳頭,和心髒上的手印很像,隻不過心髒上的手印看起來更纖細一點,像是女人的手。
呂潔很想過來看,可她又很害怕,在門口無比的糾結。
我一手拿着心髒,一手拿着手機,對着心髒上的黑手印一連拍了五六張照片,我也不确定,但是或許有一天就有用了。
葛雷催促道:“拍完了就快點放回去吧!”
就在我低頭準備把心髒放回去的時候,我看到了異常恐怖的一幕,擋在于波眼睛前的布條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他灰色的眼球正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記得很清楚,在眼睛被遮住之前,于波的眼球是正視前方的,也就是說于波的眼球動了!
恐懼像一根巨大的鋼針,瞬間就貫穿了我的心髒,我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就快要窒息了。
“喂,你沒事吧,怎麽了?”葛雷注意到我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冷汗像水滴一樣往下滾。
我說不出話來,用手指往下一指。
葛雷低頭一看,于波的眼睛竟然轉了過去,死死的盯着他
。
“我去!”葛雷發出一聲慘叫,拉着我就要跑。
葛雷力氣很大,我被他快拖到門口了,才想起手中還拿着于波的心髒。趕快在他面前晃了幾下。
“快點放回去!”葛雷說話聲音都高了三分。
我深吸一口氣,回到于波的身邊,把心髒放回到它的胸腔裏。于波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忽然我覺得他是要傳達某種信息給我,可是很無奈我不理解。
裝好心髒之後,我又把斂屍袋重新拉好,推回到停屍櫃裏。這才離開了房間。
地下一層我們一刻都不想多待了,回到大廳裏。
“你們剛才怎麽了?”呂潔好奇的問道。
葛雷心有餘悸,小聲說道:“我們看到于波的眼睛動了!”
呂潔說道:“不可能吧!”在人剛死亡的時候,屍體的神經還沒有死,還能有某種反應。但是于波死了很久了,還被解剖冰凍。再說這種情況也不可能讓眼珠子轉來轉去。
葛雷指着自己頭上的冷汗說道:“這都是吓出來的,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麽?”
“于波的眼睛真的動了?”呂潔問我。
我輕輕的點點頭,腦子裏在想一個問題,屍體的心髒上有這麽明顯的特征,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到,爲什麽法醫會寫下死因不明。
“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一想到于波詭異的屍體就在腳下,呂潔就有點不舒服。
“不等等黑哥了嗎?我還有點問題想問他。”問法醫我估計是沒戲,但是問問給我們鑰匙的警察還是有可能的。
“那就等會兒吧,應該快了。我們到外面去等着吧。”呂潔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停留。
“那我們就去外面吧。”葛雷提議。
我們在夜色下等了一個多小時,最終沒有等到黑哥歸來,估計他們是遇到棘手的案子了。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呂潔靠着牆頭睡的香甜,我和葛雷還在硬抗。現在夜晚對我們來說是非常危險的。鬼來電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沒弄清楚,女鬼還是有可能找上門來。
大概過了半小時,葛雷也抗不住了,靠着牆壁張着大嘴,竟然沒有大呼噜,這簡直就是奇迹了。
我受到兩人的影響,眼皮越來越沉重,在眼皮閉上的一刹那間,又睜開了。反複了很多次之後,我的意識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态。
一道黑影從陰暗的角落裏蹿了出來,鬼鬼祟祟跑向警局大樓。因爲我們的位置比較偏僻,黑影并沒有發現我們。
我以爲是在做夢,清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還真有一道黑影跑進了警局。我隻看到了黑影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我肯定在什麽地方見過。
這可是警局,那黑影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心中暗道:“好大膽的家夥,竟然敢到警局行竊!”
我推了葛雷一把,叫道:“胖子,醒醒,抓小偷了
!”
葛雷睡的香甜,推了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用力捏着葛雷的耳朵一扭,低聲叫道:“快别睡了,起來抓小偷。”
葛雷吃痛醒了過來,捂着耳朵叫道:“别鬧,這是警察局,怎麽會有小偷。”說完轉身背對着我,靠着牆角又要睡着了。
沒有辦法我隻好使用殺手锏了,我小聲說道:“肚子餓了,去吃點的宵夜吧!”
葛雷一翻身就站了起來,兩眼瞪得圓圓得問道:“好啊,我們吃什麽去?”
“你就知道吃!”我用手一指辦公樓的大廳說道:“你看,真的有小偷!”
葛雷定睛一瞧,還真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可疑的家夥。
“真是膽大包天,落到我們手裏,活該他倒黴!”葛雷興沖沖的就要追過去。
“等等!”我拉住葛雷說道:“先不要輕舉妄動,看看這個小賊想要幹什麽。如果我們一不小心破了大案,你說警方會不會滿足我們一兩個小條件?”
“你想幹什麽?”
“當然是于波的屍檢報告!”我嚴肅的說道:“怎麽說都是同學一場,至少把于波的死因查清楚。”
“成!”葛雷走了兩步問道:“那呂潔怎麽辦?”
“就讓她待在這裏吧!”我分析道:“抓小偷這種事她又幫不上忙,留在這裏還安全一點。”
“走吧!”
我們兩人順着牆角的陰影跑到警局的大廳,黑影已經離開了這裏。先後隻是間隔了幾分鍾,黑影應該沒走多遠。
我用手指指樓梯口,葛雷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倆走到樓梯邊停下了。
夜裏的警局十分的安靜,一丁點的聲音就會被放大很多倍,我們聽到了小偷發出的腳步聲。
沙沙……沙沙……
我和葛雷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因爲腳步聲不是從樓上傳來的,而是來自樓下。地下一層可隻有法醫室和停屍間。
葛雷小聲說道:“不會是來偷屍體器官的吧,聽說人體器官在黑市上很值錢!”
我瞪了他一眼說道:“你傻啊,就算是偷也去醫院,法醫室裏屍體器官偷了能有什麽用?”
“有道理,那你說這家夥是來幹什麽的?”
“我怎麽知道!”嘴上這麽說,我的心裏還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法醫室和太平間裏的屍體并不多,其中于波的屍體。黑影似乎是沖着這具屍體來的。
“還跟麽?”于波的屍體實在是太詭異了,我們打心眼裏不想再接觸了。
萬一真的是沖着于波屍體來的,那真相就在眼前,我可不想就這麽白白的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