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我正要拿鑰匙,不知從什麽地方傳來水滴滴落的聲音,帶着節奏感,一聲聲的敲在我心頭。
胖子抱怨道:“那來的破聲音,好瘆人!”
“好像是從房間裏傳來的。”我把耳朵貼在門上,先聽了一下聲音,工作室的門冷冰冰的。
呂潔自言自語的說道:“人對死亡有一種本能的恐懼,死過人的地方就很恐怖,而這裏有很多的死人。”
“幫我照着。”我讓葛雷拿出手機給我照明。
鑰匙插進鎖孔之後,輕輕的一扭,聽到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門開了。
工作室的大門是鐵的,有些沉重,推動的時候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房間裏更是漆黑一片,黑暗中什麽都看不到。
葛雷擡腿就要邁進去,我伸手拉住了他,在門邊摸了幾下,尋找電燈的開關。
摸了幾下沒摸到開關,指尖傳來濕冷滑膩的感覺。在一刹那間,我感覺像是摸在人的皮膚上,有冰冷的氣息鑽進了我的手指中。
我閃電般的收回手指,拿手機一照,開關就在牆邊。
伸手按亮了牆邊的開光,房頂的燈亮了,雪白的燈光驅散了黑暗,燈光有些刺眼。
過了一小會兒,我們的眼睛才适應了燈光,看清楚了工作室中的情況。
工作室很大,房間中間是一張金屬工作台,反射着燈光,旁邊的台子上擺滿了各種恐怖的工具,都是用來解剖的。台子上面還有換氣扇,通向外面。
靠着牆壁有一排架子,上面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管,罐子裏用福爾馬林浸泡着各種器官。在另一邊的牆壁邊上放着一張推車,上面蒙着白布,呈現出人形
。
我打了一個冷顫,這裏一看就很恐怖。如果可以,我一分鍾都不想留在這裏。
“快點檢查一下,尋找于波的屍體或是驗屍報告。”我說道。
“你們兩個找吧!我替你們望風!“呂潔站在門口不肯動。
我和葛雷一起走向了牆角的病床,靠近就聞到一股血腥味,有鮮紅的血迹順着窗邊滴下來,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我深吸一口氣,掀開了白布!
白布下面是一具屍體,人大概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微微散發着一股屍臭味。屍體的腦袋上有一個巨大的傷口,顱骨都被劈開了,白色的腦漿都流出來了。屍體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正在盯着我們。
“靠!吓死了!”葛雷趕快把白布蓋上。
我雙手合什,鞠了三個躬說道:“有怪莫怪,不好意思打擾了!”
葛雷反應過來,也轉過身對着屍體說道:“大哥不好意思冒犯了,我認錯人了。”
并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我松了一口氣,繼續尋找于波的屍體。
工作間看起來很大,但實際上可以放屍體的地方不多。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總覺得房間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的後背。
呂潔指着工作台上說道:“去那邊找找,也許能找到工作記錄!”
我走到工作台前,用過的工具就雜亂的擺在一邊,台上還有一些碎肉末和血迹,法醫走的很匆忙,還沒來得及收拾。台子一邊有個抽屜,我拉了一下,已經鎖上了。
這讓我有些無奈,我們所需要的重要信息可能就鎖在這裏面。
“我找到了。”葛雷看到托盤下面有個本子露出一角。
抽出本子一看,是一個屍檢的單子,隻是簡單的記錄屍檢的結果。上面是按照時間排序的,很容易就找到了于波的驗屍記錄,除了名字和日期之外,隻是在死因一欄上寫着死因不明。
“怎麽會死因不明,法醫驗了這麽多的屍體,還找不出死亡原因了?”葛雷說道。
呂潔聽到了我們的對話,在門口說道:“如果是吓死,屍檢上是可以檢驗出來的,除非……除非……他不是吓死的。”
“想要找出死因,就隻有親自去看一眼屍體。”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于波的屍體本來就很恐怖,在經過屍檢之後,肯定會更加的恐怖。
葛雷說道:“屍體不在這裏,一定是在太平間裏,要去嗎?”
我咬着牙說道:“既然人都來了,那就過去看一下,不能白來一趟,要是門打不開再說。”
呂潔聽到我們去太平間,更害怕了,小聲說道:“我不去了,就在樓梯口等你們好了。”
我和葛雷像太平間走去,還沒到門口,就感覺到從太平間裏蔓延出的冰冷氣息,還有房間中傳來的嗡嗡聲。在寂靜的環境中聽的特别的特别清楚。
“這是什麽聲音?”葛雷很警覺的問道
。
“大概是停屍櫃壓縮機的聲音!”我試探的用手推了一下門,隻是輕輕的推了一下,門咯吱醫生開了。
太平間的門就沒鎖,裏面黑漆漆的,一點光亮都沒有。既然都已經到門口,那必須要進去了。我摸出手機,在門口照了一下,找到開關的位置。
我看準目标,進門之後就按下開關,太平間房頂的燈亮了。
在我們面前是一排的停屍櫃,每排十個,總共是三十個,每個門上都有一個編号。開關的旁邊就有一個本子,上面寫着屍體和編号。
我看過本子之後說道:“于波的屍體裝在24号停屍櫃。”
“那就是那個了!“葛雷走到了停屍櫃的旁邊,問道:“真的要打開麽?特别他死的那麽慘!你說會不會在旁邊看着我們?”
“都是同學,于波在天有靈,他不會介意的。再說了,我們這是爲他破案呢!”我嘴上這麽說,心理卻是一點底都沒有。
我打開停屍櫃的門,寒氣立刻就撲了出來。我拉了一下沒拉動,屍體很沉。沉的不像是屍體。葛雷搭了一把手,我們一起把屍體抽了出來。
葛雷閉着眼睛不敢看屍體,問道:“怎麽樣,于波的屍體恐怖嗎?”
還沒看到屍體,于波的屍體還在斂屍袋中。我說道:“你不會自己看麽!”
葛雷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斂屍袋,叫罵道:“靠!你逗我!”
我用手抓住拉鎖,慢慢的拉動,發出清微的咔啦咔啦聲。
斂屍袋被我打開了,于波的屍體被冰凍值周,呈現出一種如白紙一般的蒼白色。隻不過是拉開斂屍袋,露出屍體的一角,就讓我心髒狂跳不已,就要從心口跳出來了。
我深吸一口氣,撐開斂屍袋。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被解剖之後于波的屍體更加恐怖,胸膛上有一個y形的切口,從胸前一直延伸的腹部,皮肉被翻到兩邊,胸前的肋骨被切斷,胸腔直接暴露在眼前。
再往上開,于波的臉上還帶着獰笑,眼睛睜得大大得,眼球是灰白色的。死人的眼神讓我們心裏毛毛的,葛雷把斂屍袋的一把折起來,擋住了于波的眼睛。
我從衣兜裏摸出手機當手電筒,照亮了于波的屍體,我看到了胸腔裏的器官,都被切下來又放回到裏面。想要找到問題在哪,就要重複法醫做過的事情。
“有手套嗎?”我問道。
“你要幹什麽?”葛雷用很驚恐的目光看着我。
“這還用問麽,你說我要幹什麽?當然是檢查屍體了!”
葛雷雙手一攤說道:“别看我,看我也沒有,你看我像是手套麽?”
呂潔聽到了我的話,說道:“我剛才看到法醫室有,你等一下。”她跑着給我們拿了手套。
“隻要拿一副就行!”葛雷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