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瞬間浸透我的身體,我想到了一個可能,一個非常恐怖的可能。我的身體一陣顫抖,我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吓到了。
葛雷注意到我在打冷顫,問道:“你怎麽了,你冷嗎?”
我搖搖說道:“我不冷,隻不過是想到了一種不太好的可能。”
“你想到什麽了?”呂潔很緊張的問道。
“你們先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是一直向前跑的嗎?”我壓低嗓門問道。
葛雷想都不想就說道:“當然是向前跑了,這還用問?”
呂潔一下就想到了我爲什麽要這麽問,臉色瞬間就變了,用顫抖的語調說道:“你的……你的意思是……”
我沒說話,隻是輕輕的點點頭。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葛雷一頭的霧水。
我解釋道:“我想到一種可能,一種不太好的可能,傳說中有一種叫做‘鬼打牆’的東西……”
葛雷也明白過來了,小聲說道:“我們不可能這麽倒黴吧,這種事也遇的到?”
呂潔叫道:“你們别說了,我害怕!”
沒有人說話一下就安靜下來,我們的心裏都是毛毛的。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圍繞着我們,那種感覺和在老樓裏的感覺一模一樣。
冰冷、潮濕、死一般的安靜,各種負面的感覺把我們包圍。
我們三人下意識的靠在一起,稍稍感覺溫暖了一點。僅僅是一個猜測,我們就吓到了。
又一道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了樓道。
葛雷說道:“我們不要在這亂猜測了,自己吓自己也不是一回事。要是有懷疑,我們就去調查出真相。”
主意不錯,雨不停我們也出不去。我決定去上面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葛雷叫道。
呂潔不說話,她皺着眉頭,看這個樣子就是不想去。
“那還是我自己去吧!你留下來陪美女好了。”葛雷擡腿就要向樓上走去。
“等等!”我一把拉住他說道:“你不用上去了,我剛有一個不太好的發現。”我很努力才沒讓我說話的語氣保持正常。
“你看到什麽了?”葛雷看到我盯着門外,眼睛眨都不帶眨一下
。
我用手指着前面說道:“你看那邊,有一棵幹死的大樹。看着是不是有點眼熟?”
葛雷盯着大樹看了一會兒扭頭問道:“我們在什麽地方見過嗎?我不記得了。”
我就知道問他也是白問。我扭頭問呂潔,“你看着眼熟嗎?”
呂潔低聲說道:“是小區中的那一棵枯樹嗎?”
“應該是!”
葛雷還不服氣的說道:“樹都長得差不多,你怎麽就能肯定是同一棵樹?”
“有八成的可能是同一顆樹!”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說剛才隻是猜測,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是遇到鬼打牆了。這棟樓裏或者樓裏的某個東西不想放我們離去。過不了多久,應該就會來找我們。
“那我們快點想辦法離開這裏。”呂潔叫道。
我看着外面的瓢潑大雨,暫時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迹象。鬼打牆是什麽原理也不知道。我們明明是沿着直線跑的,結果卻又回到了原點。
如果我們冒然的沖去,很有可能還會回到遠點。
沙沙……沙沙……
如果給時間思考,我相信肯定能弄清楚是怎麽回事,但眼下時間太緊了。
樓上傳來怪異的聲音可不是什麽好事,那聲音越來越近,有什麽東西正在向我們靠近。
“不會……不會……是那個女鬼吧!”呂潔吓得腿發軟站都站不住了。
葛雷在地上找了半天,摸起半塊磚頭,緊緊的握在手裏。
“沒用的,真要是女鬼,磚頭有個屁用!”我擡頭從樓梯的縫隙向上看去。樓梯螺旋着向上,幾米之外就是一片黑暗,在黑暗中有一個白色的物體在緩慢的移動着。
女鬼就要來了,而我們什麽都做不了。這種無力感折磨着我們。死亡的陰影籠罩着我們。
“再跑一次吧!說不定我們運氣好,這次就能逃出去了。”葛雷叫道。
我知道可能性不大,但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隻能試一下了。
“出去之後一直往前跑,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要停下來。”我說道。
葛雷覺得被一個女人追着跑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情,女鬼也算在女人中。他氣憤的罵道:“鬼娘們,你等着,我們遲早找到對付你的辦法,很快就回來收拾你!”
要說罵人真的有用,那葛雷早就天下無敵了,還是逃命要緊。
我一手握着呂潔的手,另一隻手拉着葛雷,我們必須要一起跑,如果分散了會更加的危險。
雨正大,風未停,我們冒着大雨再次沖了出去。
在一天前,我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那些窮兇極惡的罪犯
。我堅信這一點,所以才選擇上了警校。
在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裏,我的人生觀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還有一種比罪犯更加恐怖邪惡的存在。我們對它們一無所知,而它們正在追殺我們。
我覺得有些荒唐,但事實就是如此。
冰冷的雨點砸在臉上,很疼。我的意識非常的清醒。
又是一道閃電劃破天空,在雷聲到來前,我扭頭向身後看去,背後是一片黑暗,隐約可以看到幹枯的大樹。
葛雷氣喘如牛,他本來就不擅長奔跑。咬着牙拼命跑了十幾分鍾,已經到了體力的極限。呂潔的情況也不太好,臉色煞白。
我雖然還能跑,但一看這個情況,說道:“應該跑出來了,找個地方歇一下吧。雨實在是”
“那……那邊!”葛雷用手一指。
順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家小超市,超市已經關門了。但是門口有個遮陽棚,可以避雨。
我們三個站在遮陽棚下,棚子有點小,隻能遮住一點雨。冷風卷着冰冷的雨滴砸在我們身上,凍得我們瑟瑟發抖。
呂潔雙手環在胸前問道:“我們這是到了什麽地方?”
我環顧一周,周圍黑漆漆的,在大雨之中隻能看到身前五六米的範圍,再遠一點就是漆黑一片。四周都是些平房,或者是老舊的三四層的舊樓。根本就看不來是什麽地方。
葛雷長出一口氣說道:“隻要逃出來就行了,太他娘的吓人了。那鬼娘們怎麽就看上咱們了?”
“我覺得沒那麽簡單,中間肯定有什麽隐情。并且女鬼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它要殺我們輕而易舉,但是它并沒有那麽做。”
呂潔哆哆嗦嗦的問道:“那你覺得是爲了什麽?”
“我不知道!但是我會查出來。”這關系到很多人的生死,我必須要找到原因。
雨嘩嘩的下着,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
借着短暫的光亮,我們都看到不遠處有一棵枯死的大樹,十分的眼熟。
瞬間有一股冷氣從腳底直沖大腦,時間豐富都凝固了,過了許久,呂潔才哆嗦着問道:“不會……不會是那棵樹吧!”
葛雷不說話,他一下一下的捏着手指,發出啪啪的響聲,這是他在非常緊張的情況下才會做的動作。
我小聲說道:“轉過身看一下就知道了!”我已經感覺背後陰風陣陣,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立了起來。
“我們……我們……不會又會回來了吧。”葛雷說話有些發顫,他大概也有和我有一樣的感覺。
這種如影随形的恐懼感讓我從心裏發涼。我想轉身看個究竟,但是腿發軟,根本就不聽我指揮。
眼角的餘光向後看去,我的身後漆黑一片,并沒有雨刮過來,有建築替我們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