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五在前面走着,我和葛雷跟在他的身後。葛雷在我耳邊小聲問道:“我有點想不通,這家夥爲什麽要來救我們?他有那麽好心?”
就連葛雷這種神經粗大的人都覺的賈五有問題,那就是真的有問題。
隻是接觸的時間太短,也看不出他有什麽陰謀詭計。我當然不會相信他是下來救我們的,我覺得指骨才是他的目标。沒想到發現了我們,順手拉一把。
葛雷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我清楚他想說什麽,指骨威力巨大,又是非常關鍵的物品,要是落在心術不正的人手中,一樣會惹出麻煩。可是已經落到賈五手中,他肯定不會輕易交出來。
“噓!”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四周太安靜了,我們和賈五之間的距離也就兩三米,被他聽到就不好了。
我自信的一笑,用手指向上一指。如果賈五沒有騙我們,上面有一大群零号專案組的人,我就不信賈五暴露之後還能在這些人眼皮低下逃走!
葛雷輕輕點點頭,明白了我的意思。這就是兄弟之間的默契。
賈五帶着我們走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鍾,走到地宮的邊緣,我看到了出口。面前的牆壁上有一個直徑大概一米的圓洞,隻有在洞口周圍有少量的新土。
“這就是盜洞啊!”葛雷驚訝的說道:“這是怎麽挖慘叫得,洞口這麽圓,就像是圓規畫出來的。”
第一次見到盜洞,我也是眼前一亮,和我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手電筒往裏一招,盜洞内壁光滑,每隔十厘米就有落腳的凹陷。在手電光能照到的範圍内還橫着一根柱子,将盜洞的兩邊頂住。大概是防止盜洞塌陷。
我贊道:“這是怎麽修的!太精細了!”
“還能怎麽修,當然是用手和鏟子修。”賈五說道:“打洞可是個技術活,也是一門手藝。首先這盜洞要打的大小合适,不能打的太大,大了容易暴露目标,還會增加工程量。也不能打的太小,小了活動不方便,空氣流通性差。挖個一兩米還行。要是挖到十幾米,有可能把自己憋死。”
葛雷很有興趣的說道:“你知道的還不少,繼續說。”
“确定盜洞的大小之後,挖掘的速度也有門道。首先不能挖得太慢,慢了就容易暴露目标,被人發現就可能小命不保。也不能挖的太快,快了容易出事故。每隔一段距離還要觀察一下土質的變化。有經驗的老手藝人隻要聞聞土的氣味,就能判斷出墓穴的位置。還能預知塌方。在盜洞之中,稍稍一大意,就會被活埋在盜洞裏!”
賈五說的這些不像是編造得,他有可能真的是個盜墓高手的。
我問道:“還有嗎?”
“當然,還有很多,其中最關鍵的是确定地宮的位置。老手藝人能根據地勢走向風水變化,判斷出地宮的大體走勢。直接将盜洞打到地宮的關鍵位置,避開機關陷阱,直接動手摸寶,成功率極高!可惜現在懂這些的老手藝人越來越少了。後輩隻懂得蠻力破解,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賈五說到盜墓賊,用了老手藝人這一奇怪的稱呼,還有他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态,有一種掩飾不住的自豪得意
。我從這些分析,賈五就算不是盜墓賊,也和盜墓賊關系很深。
我又聯想到了十三擡屍人,從地下室的海量的古董來看,這個組織一直在盜墓。賈五和他們什麽關系?
“那您對這個盜洞怎麽評價?”我繼續試探道。
賈五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一笑,說道:“從專業的角度來看,這個盜洞的打的很不錯了,基本上可以拿個滿分。九屍位置拿捏的差了點,如果能打到地宮三層,那就可以得滿分。中間部分還有一點點瑕疵,引起塌方,好在已經修複了。”
他話中有話,聽他的意思是知道第三層有什麽。
賈五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說道:“試探夠了沒有,時間可不等人,要不我先走了?”
我探頭向盜洞裏看了一眼,盜洞的狹窄而幽長,手電筒的遠光都照不到盡頭。爬上去需要消耗很多體力,而這正是我們所欠缺的。就算拼盡全力,我們能爬個五米就不錯了。
“看臉色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賈五從衣兜中摸出一個小瓷瓶,扔給我說道:“吃了裏面的藥丸,應該可以支撐到你們出去,我不陪你們玩了,先走一步。”
我拿着小瓷瓶問道:“等等,這裏面是什麽?”
賈五像猴子一樣鑽進盜洞裏,我探頭一看,隻不過幾秒鍾的時間,他就爬上了五六米,速度非常快。
葛雷拿過小瓷瓶,打開瓶塞,一股奇異的藥香味就飄了出來。
往手心一倒,倒出兩顆紅色的藥丸,大豆般大小。葛雷有點擔心的問道:“不會有毒吧!”
“賈五要殺咱們還會下毒?”這會兒也沒時間考慮副作用了。我們一人一顆吞了下去。
藥丸入口即化,藥液順着食道而下,進入胃部。立刻就不覺得餓了,馬上有一股熱流從胃部擴散開來,很快就傳遍全身,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散發熱氣。疲勞感和傷痛一掃而空,我的狀态從來沒有這麽好過。
我讓開洞口說道:“你先上,用你最快的速度追上賈五,一定不能讓他帶着指骨跑了。”
“放心吧,那老家夥跑不掉!”葛雷靈活的鑽進盜洞。
我之所以讓他先走,還有另一層用意,我在前面萬一體力不濟,一下就坑了兩個人。
葛雷的信心隻持續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我正要鑽進盜洞,就聽他說道:“盜洞實在是太窄了,我萬一卡住怎麽辦?”
“卡住再說,不要浪費時間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覺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葛雷加快速度,聽聲音已經爬得很遠了。地宮二層就剩下我一人,雖然有手電筒,但還是被一種異樣的感覺包裹着。
我用手電筒又照了一圈,隻看到高大的柱子,就連活死人都沒有出現。
終于要離開這詭異又神秘的地宮了。轉念一想大學城女生失蹤案算是破了一半,兇手找到了,被害人找到了。無奈的是沒有辦法讓兇手得到嚴懲,希望封印可以永遠的鎮壓它,讓她無法再繼續禍害他人
。
“你怎麽還不進來?”葛雷在盜洞裏叫道。
“來了!”我用嘴咬着手電筒,鑽進盜洞裏。
手電光被壓縮到盜洞的狹小空間内。我向下看了一眼,散亂的光線隻能照到膝蓋處,再往下就是模糊一片。而到了腳踝就是徹底的黑暗。
我的心猛得一緊,黑暗中似乎有一隻手向我的腳踝抓過來,要把我拖進黑暗之中。兩邊的牆壁也向我壓了過來,讓我喘不過氣來。
明知這是我的想象,我還是很恐懼。我是地宮之中最後的活人,這個念頭纏繞着我,另我不寒而栗。
葛雷聽聲音知道我進入盜洞,就加快速度向上爬去,追賈五去了。
我努力調整呼吸,讓心情平靜下來。雙手撐着兩邊牆壁,使勁往上爬。
很快我就找到控制恐懼的方法,隻要轉移注意力,想一些别的事情,不關注到黑暗中的雙腳,就不會感到恐懼。
這個辦法很有效,我逐漸控制住了心中的恐懼感。聽聲音葛雷已經到了很遠的位置,狹長的甬道中就剩下我一個人。
在封印發動前一定能逃出去,我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
賈五給的藥确實有用,肩膀上的傷口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我看到黑色的屍毒順着汗水冒出來。第一次對自己的體力充滿信心。
盡管如此,爬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鍾,我停了下來。雙腳踩在兩邊的凹陷處,把手電筒從嘴中拿出來。活動一下酸痛的嘴巴,同時用手電筒向上照去,看不到葛雷的身影。
休息了大概有半分鍾,繼續向上爬。正要把手電筒放回去,我好奇心大盛,把手電筒向下照去,想看盜洞下面有什麽。
結果看到非常恐怖的一幕,在我腳下一米處,有一張特别蒼白恐怖的臉,一隻眼睛向上瞪着我,一隻眼睛斜着就快要從眼眶中凸出來,嘴也張得很大。輪廓有些像我,依稀能看出我的模樣。
愣了幾秒鍾,我回過神來,這是我的二重身,再不殺死我們。他們就沒機會了,之所以現在變成這個樣子,可能也和我們有關系。
二重身反應比我快,一伸手抓住我的腳脖子,用力把我往下拉。
看着自己的二重身,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但它畢竟不是我,不可能要殺我,我不還手。
我用另一隻腳用力往下一蹬,腳後跟踩在二重身的腦門上。感覺就像是踢在沙袋上一樣,我一連踢了五六腳才停下。
二重身松開了我的腳,我低頭一看,二重身的整個腦袋都被我踢得陷下去一塊,一隻眼球從眼眶中擠出來,耷拉在鼻子前,還在微微的搖晃着!樣子雖然恐怖,但它的手又向我抓來。
我擦!這樣都不死!
必須要出大招了,我雙手撐住牆壁,向上一跳,雙腳擡起,然後重重的踩下去。
噗!
我聽到了類似西瓜破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