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之下,我雙腿發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一下跪在地上。
黑兇僅僅是被抓住肩膀,就讓我徹底失去抵抗的能力。
黑兇居高臨下俯視着我,我一擡頭,和黑兇四目相接。說起來有點起奇怪,我覺得黑兇的眼神中沒有殺氣,隻有好奇。他正認真的打量着我。
葛雷在一邊很着急,問道:“你怎麽樣?”
我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黑兇盯着我看了半天,又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葛雷,最後視線又回到他自己的身上,盯着體表的黑毛發呆,他意識到我們之間存在差異。
“你弄疼我了,你傷到我了。”我試圖和黑兇進行交流,它看上去是有理解能力得。
黑兇的眼神有些疑惑,又有些迷茫。手上的力量減弱了許多,我的肩膀不再是火燒一樣的疼了。
有希望,黑兇可以理解我說的話。
我微微一笑說道:“謝謝,我對你沒有惡意。”爲了讓黑兇放心,我伸展雙臂,張開雙手,表示手中沒有任何的武器。葛雷不明所以,也照着我說的做了。
黑兇掐住我肩膀的手還沒有松開,但是基本上已經不施力了。我這才機會仔細打量黑兇。隻是掃了幾眼,就有很大的發現。
和之前的腐屍不一樣,黑兇身上沒有衣服,隻挂着幾根布條。我估計有些年頭了,在密閉的環境中,布匹的腐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一些漢代的墳墓中出土的文物中還有衣服。
我注意到在黑兇的腰間還挂着一塊玉佩,看上去晶瑩剔透,肯定價值不菲。專家能從玉佩的雕刻工藝确定雕刻的年代,我沒那眼力,隻覺得這玉佩相當的古樸。
種種迹象都說明黑兇不是普通的僵屍,他存在的年代非常的久遠,或許是這二十個棺材裏最強大的僵屍。
“我們并沒有惡意,不會傷害你的!”我大聲重複着這句話。
黑兇似乎聽懂了我的話,眼神中放出的紅光逐漸黯淡下來。
“你牛逼!”葛雷豎起大拇指,他看出來了,我在和黑兇交流。
我用手指指黑兇脖子上的菜刀,有這麽一個東西我卡在脖子裏,肯定非常的不舒服。
黑兇警惕的向後閃了一下,但是并沒有跳開。
我艱難的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抓到了刀柄,用力一拔。菜刀卡在了脊柱裏,沒有拔出來。
“哦……”黑兇嘴裏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我立刻收回了雙手,舉起來表示我沒有惡意。黑兇并沒有動手,示意我快一點。
葛雷也湊了過來,我們兩人一起用力,才把菜刀拔了出來。菜刀的刀口都崩了,黑兇的脖子上留下了非常可怕的一個大傷口,它隻是用手一捂就沒事了。
黑兇松開了我的肩膀,我扭頭一看,皮膚上一大片的淤青,用手一揉,火辣辣的疼,感覺就像是被一塊燒紅的烙鐵按在肩膀上。沒有傷到骨頭,已經是萬幸了,鎖骨可是相當脆弱得。
“原來這一架根本就不用打。”葛雷看着還在流血虎口,很郁悶的說道。
黑兇脖子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這會兒傷口成了一條小口子,就快看不出來了。
我們重新整理了一下武器,錘子已經彎了,湊合着還能用。菜刀已經廢了,我的長矛更是連頭都沒有了,變成砍刀。
黑兇看着我們,同手指着我們,又指指自己,臉上的表情很焦急。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它是什麽意思。
葛雷說道:“我有點迷糊了,這是怎麽意思?”
“我想可能是這樣的,打開這些棺材的人也沒想到棺材中會有一具黑兇,它實力太強大了,開棺的人也控制不了它。”
“明白了!”葛雷繼續說道:“那夥人想放出僵屍來幹掉我們,結果不小心放出來一個大爺,他們也扛不住。”
“還有一點沒我怕說出來打擊你。”我很委婉的說道。
“有什麽直接說,咱這樣了還怕打擊?”
我分析道:“我們至今沒有遭到僵屍的攻擊,有可能這個棺材大陣不是針對我們的,隻是很不湊巧,我們正好在這地方。”
“不是針對我們?那對付誰?”葛雷一臉的不爽。
“有可能賈五才是他們真正的目标。不過這隻是我的分析,并沒有直接證據。”
我和葛雷在對話,黑兇在一邊很認真的聽着。他臉上的表情有些迷茫,似乎能聽懂一些。
黑兇忽然伸手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人……人……”
“是的,我們都是人!”這是很關鍵的一步,黑兇果然是有靈智得,慢慢的理解了我們的話。
黑兇用手指着自己說道:“人?”
“不對,我們是人,你不是人,你是死人!”葛雷調侃道。
我急忙說道:“别亂說,小心惹麻煩。”黑兇到底是什麽态度我們還不清楚。
“死……死……人?”黑兇的表情更困惑了。
我明白了,黑兇蘇醒過來之後,丢失了之前的記憶。現在的黑兇就像是一個嬰兒,隻保留了一部分本能。
“這次撿到寶貝了!”我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如果我們好好的培養黑兇,教給他是非觀念,讓他有人的良知,說不定以後會成爲我們的一大助力。我越想越開心,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葛雷小聲說道:“你小子又想什麽壞主意呢?你不會連僵屍都要坑吧?”
“呃,沒有啊!”我立刻收起笑容。
“切,你每次的算計人的時候,臉上都會露出這種笑容。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難道你要坑我?”
“當然不是!”我解釋道:“我隻是想到和黑兇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
“朋友?”黑兇準确重複了這個詞語,它似乎對朋友一詞很敏感。
“對,朋友,我們都是你的朋友!”我趕快說道。
黑兇輕輕的點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朋友這個詞。黑兇對我們已經沒有敵意了。一切都按照我預計的發展,有了黑兇在身邊,周圍詭異的綠光和白霧對我們沒有威脅了。
“跟我們走吧!”我對黑兇招招手。
“走!”黑兇跟在我們身後,距離也沒那麽近了。
我邊走邊看路邊的建築,有黑兇在身邊,走了十分鍾也沒有看到重複的建築。
這是一個好兆頭,隻要我們跟着黑兇走下去,說不定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好事總是來得快走的也快,走了一小會兒,黑兇忽然停下腳步不走了,轉身望着不遠處的一棟房子。
“怎麽不走了?”我走到黑兇身邊問道。
黑兇斷斷續續的說道:“聲音……聲音……難受!”
“那邊有聲音嗎?我怎麽聽不到?”葛雷問道。
我也沒聽到,黑兇是不會騙人的,肯定是有聲音,或許是黑兇聽力比常人敏銳,又或者是隻有僵屍才能聽到的鈴聲。
“我們快走!”我拉着黑兇向前走,沒走多遠,黑兇的表情變得有些猙獰。
“召喚……在召喚……過去……過去!”黑兇轉身面對那個方向。我看的出來,黑兇不願意去,但是他抗拒不了那股力量。
“我們和你一起去。”我也想見識一下,到底是什麽人在作怪。很可能就是這一系列案件的幕後黑手。
“這事少得了我麽?”葛雷用一隻手揮舞着彎了錘子,努力做出霸氣測漏的樣子。
我們達成了一緻,轉身向黑兇指得方向走去。結果黑兇邁開大步,以極快的速度跑了,我們隻看到一道黑影,根本就追不上。
“你等等我們!”我大聲喊道。黑兇的速度并沒有減慢。
葛雷喊道:“哥們,你小心一點。”
“黑兇什麽時候成了你哥們了?”
葛雷揮舞着錘子說道:“就剛才啊,這叫不打不相識。”
調侃幾句,我們加快了腳步,黑兇雖然實力強橫,但是心智不成熟,很容易吃虧,我們也不想看到黑兇成爲殺人惡魔,追了上去。
我們完全不熟悉道路情況,再加上阻礙視線的白霧,行進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我聽到前面傳來鈴铛的聲音。
嘩啦……嘩啦……
鈴聲清脆悅耳,節奏很簡單,但是帶着某種古怪的韻律。我聽了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葛雷大概也有類似得感覺。
我們找對地方了,就在前面了。還聽到了打鬥的聲音,我們放慢了腳步。
前面有一個路口,我剛拐過去,就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我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波及到無辜的人了。
一陣陰風吹過,吹散了霧氣。我看到恐怖片中才有的畫面,一個人倒在道路中間,死狀恐怖,腸穿肚爛,血流了一地,血液還沒有凝固,死得并不是很久。
确定沒有危險的,我和葛雷才走出來,屍體身上的傷口十分奇特的,在脖子上還有牙印。這人像是被僵屍給生撕了。
“你看他穿的是什麽?”葛雷指着屍體問道。
剛才我沒注意,葛雷提醒之下仔細一看,像是一件道袍,胸前的部分都變成布條了,隻能看個大概。
“看來這家夥就是幕後一夥人之一,不知道出了什麽事,被僵屍給幹掉了。”我估計可能是僵屍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