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保安臉都白了,說話都有點顫音,很認真的對我們說道:“這不是我一個人遇到,每個值夜班的兄弟都遇到了,那叫聲可慘了,聽得人毛骨悚然的。有人說謝先生的腦袋不是還沒找到麽,是枉死的冤魂來找腦袋了。找不到腦袋就要用别人的腦袋。”
越說越懸乎了,葛雷都不想聽了,問道:“我們要去被害人家中看一下,你能帶我們去嗎?”
“我不行!”小保安擺擺手說道:“鑰匙在我們隊長那,我帶你們去找他。”
“行!”門口距離物業的保安室還有一段距離,走了沒多遠,小保安猛的一拍自己腦袋,自語道:“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
我問道:“怎麽了?”
小保安很認真的說道:“我把鬼宅的慘叫聲錄下來了,你們可以聽。”
“鬼宅?”葛雷追問道。
小保安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快說道:“我們私下裏都管那房子叫鬼宅。你們千萬不要讓我隊長知道,不然會扣我工資的。”
“行,肯定不說。能給我聽一下你的錄音嗎?”我知道保安賺錢也不容易。
“給你!”小保安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我。
我把音量放到最大,按下了播放鍵,音頻大概隻有一分鍾的時間很快就播完了。我什麽都沒聽到。
“你弄錯了吧,什麽都沒有啊!”
“不可能!”小保安拿過手機檢查了一遍,又交給我說道:“你再聽一邊,這次肯定能聽到。”
我很确定剛才都沒有聽到,爲了應付小保安,我把手機放到了耳邊。開始的幾秒鍾很安靜,什麽都聽不到的。幾秒鍾後能聽到沙沙的聲音,像是陰風吹過草地的聲音。
就在我精神松懈的時候,手機中傳來怪異的聲響。
“啊……嗷嗷……唉唉唉!”
我聽得很清楚,真的是慘叫聲,還不是一個人的聲音,大部分是男人的聲音,但是中間也夾雜着女人的聲音,都是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光聽聲音,就知道很痛苦。
慘叫聲實在是太大了,在一邊的葛雷也聽到了。這貨的神經無比粗大,竟然還問道:“怎麽會有女人的叫聲?”
小保安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他隻是一個小保安。
“你能把這個音頻發給我一份麽?”我把手機還給了小保安。
“當然可以。”小保安把音頻發給了我,還得到了我的手機号。
“以後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物業的門口,小保安帶我們見了保安隊長。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頭發都塊掉光了。一聽我們是來調查兇殺現場的,直接就把鑰匙扔給了我。
“我還有事,就讓小吳帶你們去吧。”我們進門的時候,他明明是在玩手機。
“我?”小吳就是我們進門遇到的小保安,一臉的不情願。
隊長說道:“我給你算加班,雙倍工作!”
小保安這才同意帶我們去,拿上了鑰匙。
出門沒走多遠,就到了一棟兩層的小别墅前。小保安說道:“這就是謝先生的房間了,你們進去吧,我在門口等你們就行。”
小保安就是不肯進來,看來房子是真的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其實他進不進都無所謂,關鍵是我們。剛一靠近房子,我就感覺到陰風陣陣,打了一個冷顫。
葛雷拿着鑰匙,打開了房門,咔嚓一聲之後,門開了,一股寒氣直撲我的面門。
我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開門的一瞬間,産生了一種奇怪的錯覺,房子像是一隻巨大的食人怪獸,張開了滿是獠牙的大嘴。
“走啊!”葛雷見我不動,推了我一下。
“先等等!”我拉住了葛雷,進門是玄關,房間裏的光線十分的黯淡,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非常難聞的味道。有微弱的光線從房間的縫隙裏透進去,随着窗簾的搖曳,光線也跟着移動。
死過人的房子,就連從門縫中灌進去的風都覺得特别的可疑,更不用說是這種枉死慘死的案子。
小保安很好奇,也在向裏面張望,我問道:“房間的窗簾怎麽都拉着?”
“是你們警察吩咐的!”小保安說道:“那天來的刑警說了,房間裏東西都不能動,一切都要保持案發時的樣子。”
怎麽都是要進去的,我深吸一口氣,擡腿邁進所謂的鬼屋中,葛雷緊跟我在我身後。
穿過玄關就是客廳,從房間的擺設就能看出主人的品味,謝平安很喜歡中國風,客廳擺的是老式的紅木家具,光這一套家具,估計靠工資的話這輩子我是買不起了。中個彩票還有點可能。
葛雷咂舌說道:“這個老謝還真有錢。”
我在客廳裏轉了一圈,在客廳裏有個架子,上面擺着一些小古董,都是些小瓶子小罐子。我拿起一個看了看,上面隻有薄薄的一層灰,是這兩天落下的。某些物品表面有薄薄的一層包漿,說明主人生前特别喜歡把玩架子上的古董。
我注意到一個細節,架子中間最大的地方被空出來了,顯然主人打算放一件新的物品進去,能放在這個位置上的必定是主人的心愛之物。
“這怎麽少了一件古董?”我指着架子上的空隙問道。
小保安探頭看了一眼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謝先生被殺之後,胡女士就被你們的人帶走了,唯一的鑰匙在隊長手中,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點點頭,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葛雷檢查了房間門窗,都沒有撬動的痕迹。在刑警隊出具的案情記錄上也看到了這一點,基本上排除了外人闖入作案的可能。
葛雷問道:“兇案現場在哪?”
小保安用手一指上面說道:“在二樓卧室!”
我們轉身走到樓梯口,小保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們小心一點,二樓特别的兇!”
樓梯隻是十幾節,走到一半就能看到二樓的大概情況。二樓比一層光線更加的黯淡,我們不得不拿出手機照明。手機的熒光映在臉上,顯得臉色蒼白無比,有些瘆人。
葛雷捂着鼻子抱怨道:“這是什麽味?”
二樓的味道的确是很難聞,這會兒是夏天,房間不通風,空氣污濁不堪。再加上血腥味和一股變質了的味道,那是相當的難聞。沒有辦法,我們隻能忍着了。
我回憶了一下文檔上的記載,第一現場在卧室,屍體面朝門口,呈倒卧狀,隻有一隻腳上穿着鞋,另一隻鞋還在床邊。推測可能是在驚慌失措的狀态下逃跑,剛到門口,腦袋就沒了,接着就跌倒在門口。
現場就在面前,一擡頭就能看到卧室的房門禁閉,房間裏的味道肯定更加的難聞。
葛雷摸到了走廊上的開關,按了一下,燈沒有亮。看來還得用手機。
我們很有默契的深吸一口氣,大步向前到了門口,我的手正要去開門,手還沒碰到門把手,門自動就打開了。卧室的味道彌漫開來,果然更加的難聞。
猶豫了兩秒鍾,我拿着手機就走進了卧室。不得不說,有錢人的卧室就是大,都快趕上一個小型會議室了。我們的手機隻能照亮一小片的範圍。
進門就看到地毯上有一個白色的人形痕迹,死者謝平安就倒在這個地方,地毯上還有黑色的血迹,已經幹枯凝結成黑色的硬塊。
我一擡腿邁了過去,葛雷站在門口,學着做了一下死者的動作,說道:“看來死者是要開門,可這腦袋是怎麽掉的?”
死者肯定是被什麽吓到了,卧室裏當時應該隻有夫妻二人在。我快速的環顧一周,卧室中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并沒有值得懷疑的東西。
我低下身子,準備在腦子裏重現一下現場,如果腦袋掉了,會到什麽地方。
剛蹲下,一股冷氣就貼到了我的後背,強烈的恐懼感順着脊柱直達大腦,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在我的身後,有某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東西。
我明明看過了,卧室裏沒有東西,我的眼睛向後一瞄,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趴在床頭上。
第一反應是錯覺,等我轉轉眼球再看,黑色的人影子還在床頭。我感覺到自己被鎖定了,成了逃不掉的獵物。
危險最近在咫尺,葛雷還是一無所知,問道:“喂,你看什麽呢,說話啊!”
我深吸一口氣,猛得站起來,向床上望去。
就在我轉身的瞬間,床上的黑影動了,猛的向我撲了過來。速度之快,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黑影撞在了我的身上,在刹那間我看到黑影似乎沒有腦袋。我隻來得及做好防護,黑影撞在身上消失了。
我感覺一股冰冷的氣息撲在了我的身上,就粘在皮膚上,還在往身體裏滲。
“你怎麽了?”葛雷過來一把抓住了我。
“先離開這裏再說。”我拉着葛雷往樓下跑去。
隻用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我們就跑出了房子,到了外面的空地上,我還覺得身上涼嗖嗖的,那種冰冷的氣息一直往我的身體裏鑽。
“到底怎麽了?”葛雷沒有看到黑影,什麽都不知道。
小保安湊過來問道:“我沒說錯吧,這屋子一定是鬧鬼,你們也遇到了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