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超的來意令周易感到非常奇怪。
因爲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小友莫要擔心,我隻是想看一看,那七寶蓮台的種子究竟會長出什麽東西來。”
周易現在并不好奇爲什麽他會知道七寶蓮台的存在,估計現在整個離東洲大陸的準仙級别強者,都已經知道了前些時日那件引動天地異象的寶物是怎樣的存在了。
一件不能被煉化的後天靈寶,其實與擺設無異。
這個結果令那些在暗中觀望的真君們失望不已,出于對身份的自矜,倒是沒有人說非得要得到七寶蓮台不可。
畢竟,真要是那樣做了的話,就會成爲别人眼中的笑柄——大家都不要的東西你當個寶貝,這是沒見過世面吧?
這也是爲什麽周易從脫身之後就沒有再遇到什麽麻煩的重要原因。
準仙級别的強者們,丢不起那個人。
所以,周易雖然覺得有些驚訝,但卻并沒有什麽敵意,而是很恭敬的把姜超請到了仙府中。
強如姜超,也對仙府的内部種種頗爲驚歎,别看他是準仙級别的強者,可這樣的洞府還是頭一回參觀。
話又說回來,這世界上也沒有幾個宗門能奢侈的拿仙器來當洞府使用。
在姜超的要求下,周易便省去了一系列的繁文缛節,直接将裝有七寶蓮台的匣子給取了出來。
七寶蓮台雖然名字裏有‘蓮台’二字,但其實卻是一整支蓮花,根莖枝葉一應俱全。
周易心念一動,便将它從匣子裏攝了出來,露出了底下的一層黑色土壤。
姜超的目光從黑色土壤上掃過,嘴角抽動了一下,“沒想到,這裏竟然能看到九天息壤!”
九天息壤,乃是一種很神奇的土壤,隻要滿足一定的條件,便可以無限生長,用來栽種植物的話,往往比任何靈地都生長得更好。
當然,它的神奇也就僅此而已了,對于修士而言,這東西充其量算是個有趣,絕對不算是什麽寶貝。
這就是爲什麽姜超直到現在才知道七寶蓮台的下面還有九天息壤的原因——包括白少卿在内,他們的注意力都在七寶蓮台的上面,對于九天息壤卻是根本沒有在意。
周易淡淡的笑道:“真君既然對這東西感興趣,不若就留下來小住一段時間吧,畢竟它應該不會那麽快就能開花結果。”
姜超一臉無所謂的點了點頭,“也行,反正我那紅顔山莊也是空着的,一個人待着也沒多大意思,那就叨擾一段時間了。”
“真君客氣了,你能留下來,這可是我天河門的榮幸。”周易将态度放得很低,畢竟,眼前這位不是那麽好惹的。
雖然姜超一直以來所表現出來的态度都很溫和,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是一個溫和的人。
能以一介散修的身份成爲準仙級别的強者,他這一生所走過的道路也是用鮮血和白骨所鋪就的。
在不明白對方的真實意圖之前,态度放低一些,并不丢人。
周易固然可以仗着有仙府在手而不怕姜超,但……沈聽心可沒這個本事!
萬一要是令沈聽心受到什麽傷害,那他可是萬死莫贖!
于是,從這一天開始,姜超便大模大樣的在天河門中住了下來,甚至周易還單獨爲他謄出了一座洞府當臨時落腳之地。
宗門上下,絕大部分人都在閉關當中,而留在外面的人,誰也不可能對此有什麽異議——那可是真君啊!
一連數日,姜超每天都會拉着周易談天說地,如果不是他早早就明确表示自己在某方面的取向非常正常的話,恐怕周易都會冒着風險和他翻臉了。
好在每天都能和沈聽心單獨相處一段時間,雖然倆人之間并沒有什麽大的進展,但至少現在沈聽心已經不再像初來之時那樣與天河門格格不入了,這也算是一個可喜的收獲。
這一天中午,姜超照例又在仙府中和周易聊着,他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周易,你既然已是合道期的修爲,那爲什麽還不稱‘宗’呢?”
周易苦笑道:“姜老哥,你是有所不知,小弟是合道期沒錯,可是手底下的人裏,現在連個煉虛期的人都沒有,這實力一旦有了斷層,就很容易陷入風險當中。”
姜超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一個組織的領頭者太過強大,而下面的人實力一般,那麽一旦領頭者被人幹掉或是因爲别的什麽原因無法再成爲領頭者時,這個組織極有可能在外界的壓力之下直接崩潰掉!
就在他剛要準備再說什麽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忽然自仙府内部升起。
“咦?”姜超有些疑惑的輕咦了一聲,轉頭看向周易。
周易微微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個……姜老哥啊,這大概是托你的福,終于有人達到煉虛期的實力了。”
姜超呵呵一笑,“這哪是托我的福,不過是積累得足夠了,水到渠成而已。周易,恭喜你了!”
正說話間,一個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過來,渾身上下散發出強烈的法力波動,臉上還挂着一絲茫然和驚喜。
很顯然,他就是剛剛突破到煉虛期的人。
“大長老,恭喜!”周易站起身迎了上去,滿臉笑容的說道。
此人正是掌管藏經閣的大長老柳浩,當初因爲暗傷而被卡在煉神後期的他,如今卻是已經順利的跨過了煉虛期的台階,赫然已是返虛初期的高手了!
柳浩來到周易身前,立馬就翻身拜了下去,“多謝門主的幫助和成全,屬下必将爲宗門效死!”
“不必如此!”周易伸手一托将他拉了起來,笑着說道:“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說兩家話。來來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離東洲有名的散修高手,紅顔莊主姜超姜真君!”
柳浩這才轉過身看向姜超,剛剛晉級的他下意識的想要察看一下對方的實力,不料才一嘗試便覺得眼睛仿佛是在近距離看到了太陽,雙目刺痛不已,險些流出淚來,唬得他連忙收起了自己的行爲,老老實實的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