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墨雲自己說出來的話,打死周易也想不到它竟然是個瘋子!
這裏說的‘瘋子’沒有别的含義,就是單純字面上的意思。
墨雲的本體是墨麒麟,而墨麒麟一族本就性情狂暴,極端好戰,隻要稍微有一點兒引子就能點燃。
甚至有些比較極品的墨麒麟,就算沒有理由也會主動去尋釁滋事打上一架。
而墨雲這家夥,則是墨麒麟一族極品中的極品。
之所以這樣說,乃是因爲它平時比任何一個同族都冷靜,但是也不知爲何,它總會不定時的發作一下,就像瘋子一樣大搞破壞,而且完全是六親不認的狀态。
就因爲這個原因,墨雲在上古時代就被逐出了墨麒麟一族——别的墨麒麟頂多是尋釁打架,可它是真往死裏弄啊!
據它自己很不好意思的承認,在它未被逐出墨麒麟一族之前,光是因爲不定時的發瘋所造成的破壞,就讓族人不得不搬了十幾次家!
後來墨雲遇到了菩提道君,因爲憐憫它的不幸,便将它收爲坐騎——從賣相上來講,墨雲的外表确實比吞天更适合當坐騎,不可否認這個世界有時候還是要看臉的。
被施加在墨雲身上的封印,便是一種凝神靜心的法術,隻要它一感覺到自己快要發作,就立刻會引動封印。
被封印的時候,它的肉身和神魂将會完全處于靜止狀态,待那股瘋勁兒過去之後,封印才會自動解開。
當然,這個過程所需要的時間可能會很長,有可能是一個月,也有可能是一年,更有可能是成百上千年!
反正據它自己說,上一次被封印的時候,至少應該有八百年的時間了……
若是換一個人的話,遇上墨雲這種情況,肯定是躲得越遠越好——人家瘋起來可是六親不認的啊!
不過周易卻并不在乎,不是他膽子大不怕死,也不是他自恃實力強大可以壓得住墨雲,而是因爲他天元戒中的資源當中,有一種名爲‘天地玲珑果’的靈果,最大的作用便是懾服神魂,使食用者保持頭腦的清明。
若是用這天地玲珑果爲主藥材,煉制出天地清靈丹的話,就算無法根治墨雲的瘋病,至少也能較好的壓制住。
畢竟,和收留墨雲所帶來的風險相比,墨雲那與吞天不相上下的實力明顯更值得讓人心動。
帶着吞天和墨雲,周易駕雲離開了龍山,循着他推算出來的路線逆着往海邊趕去。
卻說這一日,周易飛得有些累了,便按落雲頭降在一座險峻的山嶺這上略作休息。
才一落地,他的眉頭便緊緊的皺了起來。
“奇怪,此地爲何如此重的怨氣?”
他轉頭打量着四周,一臉疑惑的說道:“從地形地勢來說,此處不應該是藏風聚水的好地方麽,怎麽會有如此驚人的怨氣彌漫?”
吞天伸長脖子在空氣中嗅了嗅,不以爲然的說道:“這也沒什麽值得奇怪的吧,說不定這裏一向如此呢。”
墨雲在一旁也附和道:“有怨氣就有怨氣呗,反正對咱們又沒什麽影響。”
周易一想也是,此處是在荒郊野外的,既不是凡人聚居之所,又不是修士常駐之地,有怨氣又不會有什麽影響。
于是他便點點頭,一揮衣袖将周邊的怨氣驅趕得遠遠的,然後随意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吞天和墨雲則更加簡單,直接往地上一趴,反正它們也不怕被地上的塵土弄髒,大不了抖一抖身體也就幹淨了。
一人二獸也懶得去打獵,反正對他們來說吃不吃都無所謂,休息一下也就是了。
閑談之際,周易随手從天元戒中摸出一枚天地玲珑果丢給墨雲,“來,再給你一個,先壓一下吧。”
墨雲也不客氣,大嘴一張便将果子叼在嘴裏,三兩嚼之下便咽入了腹中,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沾到的汁液,一臉惬意的樣子。
給了墨雲果子,那也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周易又扔給吞天一枚火龍靈果,雖然沒有什麽特别的作用,但是卻能讓吞天增加一些火屬性的力量,畢竟它平時很喜歡用火屬性的法術。
忽然,吞天的耳朵動了動,仿佛是聽到了什麽聲音,飛快的轉頭向旁邊瞥了一眼,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周易,旁邊好像有東西!”
墨雲眯起眼睛打了個響鼻,鼻孔借機動了動,點頭附和道:“沒錯,我已經聞到一股難聞的臭味兒了!”
周易聞言,便放出神識悄然一掃,頓時臉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在距離他們數丈之外的一片矮樹叢中,正趴着一頭一丈來長的斑紋猛虎。
說是猛虎其實也不太對,因爲普通的猛虎是不會在脖子上挂一串骷髅頭的——而且全都是人的骷髅頭!
從種種迹象來看,這厮多半是一頭生了靈智的老虎,甚至有可能幹脆就是一頭虎妖。
在‘看’到猛虎脖子上那一串骷髅頭之後,周易立刻便知道此地的漫天怨氣是怎麽來的了。
很顯然,必然是那猛虎搞出來的破爛事兒!
雖說他對妖族或者妖獸并沒有什麽偏見,但是對于這種殘害人族生靈的孽障,他卻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尋常老虎或許也會吃人,但那多半是爲了果腹。
而這頭猛虎明顯不是爲了填飽肚子這麽簡單,看它脖子上那串骷髅,很有一些詭異的色彩在裏面,很像是修煉某種邪法的工具!
誠然,人族修士也有不少利用妖族或者妖獸來修煉的法門,說起來一樣是很邪惡的。
但……誰讓周易自己是人族出身呢?
所以說,屁-股決定立場,人族修士再怎麽邪惡,隻要沒惹到他頭上來,他是不會在意的。
而妖族若是敢用人族去修煉邪法的話,那就不能忍了!
于是,他收回了神識之後冷哼一聲:“吞天,墨雲,等會兒你倆别動手,這家夥讓我來收拾!”
吞天倒是還好一些,沒什麽反應,墨雲卻是有些沮喪的說道:“那好吧……”
它沮喪的原因,并非不能戰鬥,而是覺得自己沒法報答周易的恩情。
不過很顯然周易并不會在意這個,也不需要自己的夥伴報答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