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混亂的大戰下來,天河門這邊是大獲全勝。
除去饒鴻俊和趙秋生在戰鬥中受了一些輕傷之外,便再無别的損失。
再看北梁宗那邊,來的時候雄赳赳氣昂昂将近二十号人,其中六個煉虛期的高手,餘下也都是返虛期的高手,可以說力量算是很強大的了。
可是最終的戰果,除去内堂的常長老和馬長老之外,餘下的人全都折損于此。
倒不是說他們都挂了,而是全都被生擒活捉,扔在了天河仙府之中。
常長老和馬長老之所以能逃出生天,也是因爲他們見機得早,再加上各有一門遁術傍身,出奇不意之下才算是逃脫了周易等人的‘毒手’。
遁術算不上是多高深的法門,但也絕對不是哪兒都能見着(zháo)的大路貨,至少在天河門中,沒有一個人會遁術的。
所以,理所當然的沒人能追得上常長老和馬長老,隻能任由他們逃脫。
被抓獲的這一批人,很快就被周易施加了靈魂枷鎖,成了他最忠誠的屬下,同時也讓天河門的整體實力再度提升了一個台階。
整整十個煉虛期的真人,十七個返虛期的真人,這樣的力量放在所有的二流宗門當中,已經算是首屈一指的了。
對于這樣的戰鬥,周易巴不得越多越好,因爲這等于是在給天河門送人送裝備啊!
不過他也知道,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有了……起碼北梁宗不會再派這種實力的隊伍過來送菜了。
隻要北梁宗的宗主不是腦殘晚期,當連續兩隊人馬在天河門折戟沉沙之後,都會引起高度的重視。
所以,下一次北梁宗的人再來時,肯定就不會再是這樣的陣容了。
至少,不會再有返虛期的人,因爲很顯然返虛期在這場戰鬥中絲毫沒能發揮出作用來,完全是單方面被虐的。
雖然說這是因爲他們遇上了周易這個怪胎,所以才會落敗得那麽快,但常長老和馬長老回去之後,肯定會提到這一點,北梁宗的宗主不再派出返虛期的人也很正常。
從韓文龍兄弟的口中,周易套出了大量關于北梁宗的情報。
當然,用‘套’字來形容怕是有些不太妥當,因爲周易并沒有用什麽花招,隻是很直白的問了一句:“給本座說說北梁宗的情況吧。”
然後韓文龍和韓文虎兄弟二人便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講了起來,把他們所知道的所有關于北梁宗的事情都說了個遍。
周易對這些信息進行了梳理,很快猜到了北梁宗接下來的行動大概會是什麽樣的。
所謂兵來将擋,水來土掩,既然猜到了對方可能的動作,有針對性的制定相應的措施也就不再是一件難事兒了。
……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不提周易在天河門中如何布置安排,且說常長老和馬長老二人倉皇逃出天河門後,并沒有第一時間逃回北梁宗去,而是在逃出一段路後停了下來。
常長老面色陰沉的看向自己的同伴,長歎道:“真是想不到,你我的一世英名,竟然會在那小小的天河門中一朝盡喪!”
馬長老心有戚戚焉的苦笑道:“常兄,事已至此,歎之何益?老夫隻能說……時也命也運也!”
“馬兄,你可有想過,此番返回宗門之後,你我二人會落個什麽樣的下場?”常長老勉強笑了笑,拉着馬長老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老夫記得很清楚,兩百七十八年前,宋兄等人也是因爲類似的原因,結果被關入了寒極冰獄之中,到現在還沒被放出來……”
馬長老的臉色微微一變,有些疑惑的問道:“你說的宋兄是……”
“就是宋一道,當初和咱們同一批成爲長老的那個老宋!”常長老解釋了一句,然後慨歎道:“可憐他是五行先天屬火,卻被關在那個鬼地方将近三百年!前些日子老夫還曾去看望過他一次,你知道嗎,當初那個高高壯壯的他,如今卻是瘦小枯幹,形容枯槁,就跟披着一層人皮的骷髅沒什麽區别!所以老夫擔心的是,你我二人此番大敗而歸,恐怕也難逃這樣的命運啊!”
他每說一句,馬長老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待他說到最後一句時,馬長老忍不住叫了起來:“這卻是無理!雖然此番征讨天河門失利,但領軍之人并非你我,又豈能全都怪到咱們頭上來?”
常長老歎息道:“馬兄啊,你怎麽這麽天真?那韓家兄弟都已經折在了天河門,宗主就算是要治罪,也不可能治到他們身上去啊!說白了,就算此事跟咱們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就沖着咱們能活着回去這一條,就得把這個黑鍋給背穩了!”
“你說得有道理,可是……咱們又能怎麽做呢?”馬長老滿嘴苦澀的低下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眼中的恐懼之色。
常長老沉默了一陣,才低聲說道:“跑是肯定不能跑的,以宗主的性格,一旦發現咱們跑了,多半會直接發出追殺令,滿世界追殺咱們。可是回去的話,卻又有可能會落得和宋兄一樣的凄慘下場,這便是個兩難之境啊!”
馬長老緊緊閉起嘴唇,一個字也沒有說,隻是他發白的唇線和抽搐的眼角出賣了他的緊張和恐懼。
良久之後,或許是恐懼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會發生質變,他猛的長身而起,惡狠狠的看向常長老,“常兄,不如咱們幹一票大的?”
“你說什麽?”常長老有些呆住了,不解的問了一句:“什麽大的?”
馬長老蒼白的老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老夫的意思是,既然左也不行,右也不行,索性回去之後編個謊言,讓宗主前往天河門走上一趟,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必然會有一戰!而咱們就隐藏起來,讓他們先打個痛快,等他們來個兩敗俱傷,然後再出手收拾局面!嘿嘿,如果運氣不是太差的話,說不定咱們還能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這……”常長老被他這大膽的構思給驚呆了,一時間竟然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你放心,老夫剛才反複考慮過了,若是如實回複的話,不用說都知道,宗主肯定會降罪下來,所以這條路肯定走不得!然後老夫又想了一下,倘若咱們回去之後謊報軍情,就說已經将天河門給攻下來了,并且還發現了一些好東西,大家不敢擅動,所以回來請宗主前去處理……常兄,以你對宗主的了解,他會不會中計呢?”
常長老聽到這裏,下意識的看向馬長老,正好看到那一抹微笑。
不知怎麽的,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位同伴的笑容是那樣的陰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