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一副少年的模樣,我看他年齡,跟劉穎差不多,正乖乖的坐在校園裏随處可見的石凳上。
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九十年代常穿的。
别忘了我曾經遭遇長途汽車事件,見到過那些九十年代的衣着打扮,他們之間很相似。
尤其關鍵的是,我鬼眼洞徹陰陽,隐約看到他頭部有血迹,對,我看清楚了,就是血迹。
他腦袋上還破了一個洞。
難道,他是劉凱給我講述的女高詭異傳說裏的主角之一?
“說,你到底是誰,怎麽進了女子高中?說,你到底有什麽目的,爲什麽要騙我,害我險些掉進水池?”
劉穎這小妮子,氣勢洶洶的質問那少年模樣的鬼。
她一邊說還一邊看着我,好像是我給了她勇氣質問一隻鬼。
我看了看她身後,對,還有玉郁蘭給了她勇氣,勾魂鎖鏈正對着那少年,我估計少年壓力不小。
話說,少年制造的幻象,确實挺迷惑人的。
反正我破除幻象,拉着劉穎不讓她掉進水池時,劉穎對我說,她當時看到我變成了一隻鬼,吓得落荒而逃。
正好前邊‘我’笑着跟她招手,她傻乎乎的往前跑,險些被坑了,難怪怨氣這麽大。
在劉穎的質問下,那少年看看我,又看了看玉郁蘭,老實交待了他的身份,以及遭遇。
原來,他就是女高詭異傳說裏,天上掉下一塊磚,砸死的那個男生。
劉凱跟我說過,據調查那是女生寝室的一塊磚脫落,單單砸死了他,他身邊的女生除了驚吓毫發無損。
他叫史鵬飛,非常倒黴的死在一塊磚頭下。
其實,我在了解紅衣學姐的存在後,一直猜想所謂的學校排斥男性,不得不改成女子高中,到底與紅衣學姐有關系嗎?
那塊砸死史鵬飛的磚頭,是紅衣學姐搞的鬼嗎?還有其他男生的莫名其妙死亡事件?
我心裏想着,正猶豫該不該問少年,心直口快的劉穎替我問了。
“不不不,我死的那年學校才改爲女子高中,才有了一大批女生的入學,裏面就包括紅衣學姐。”
“紅衣學姐并不是害死我的兇手,而且沒有誰害死我,純粹是天災,大概是我倒黴吧。”
“這裏并不排斥男性。”
史鵬飛爲我們揭開了一段往事的真相。
在女高詭異傳說裏,有男生會莫名其妙死亡的傳說,可史鵬飛對我們說,當年除了他以外,就隻有一名男生得病死在學校。
他是屬于倒黴,那名男生則是誤診,來不及救治,死在了學校。
我聽了後感慨不已,原本很簡單的事實,結果傳到最後,變得亂七八糟,越傳越離譜,越傳越可怕。
史鵬飛還說,他待在這裏時間夠久了,所以知道了學校爲何改爲女高,并不是傳說造成的,而是本市需要一所女高,就這麽簡單。
我好奇的問了句,爲什麽男老師數量減少了呢?
作爲待在女高比誰時間都長的史鵬飛,最有發言權。
他說,他偷聽了校長談話,是校方擔心師生戀的問題,有意識的減少男性老師,畢竟這是所女校。
至于保安、小偷前後見鬼的傳說,我問了史鵬飛,他吞吞吐吐,終于在我一連追問下,他吐出了實情。
保安、小偷見到的鬼就是他。
他對我說,他是迫不得已,被紅衣學姐逼的沒有辦法了。
因爲牽扯到了紅衣學姐,我今晚的對手,我當然要仔細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史鵬飛說,原先女高校園裏,還有一隻鬼,就是當年得病死了的少年,怨氣難消變成了鬼。
他們相互扶持,度過了枯燥的幾年,雖然還是離不開女子高中的範圍,但總算找到了許多的樂趣。
直到紅衣學姐帶着怨氣自殺以後,史鵬飛的小夥伴變了,變成了紅衣學姐的跟屁蟲,甚至謀劃着幫紅衣學姐殺人。
史鵬飛對我說,他驚恐了,害怕了。
在阻止不了小夥伴的情況下,他選擇吓走他們的目标,就是巡夜的保安。
一番驚吓後,保安辭職了,他以爲他阻止了一場災難,卻沒想到紅衣學姐變本加厲,試圖做更喪心病狂的事。
史鵬飛說,想不到的是那天晚上闖進來一個小偷,之後發生了些意外的事,他雖然沒有吓走小偷。
但是,紅衣學姐也莫名其妙的停下了喪心病狂的行爲,讓他松了口氣。
史鵬飛垂頭喪氣的對我說,直到前兩天,他忽然發現小夥伴不再認識他,甚至還想抓住他,交給紅衣學姐。
他說他終于明白,紅衣學姐瘋了,把他的小夥伴練成了傀儡,他說他的小夥伴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他才施展幻象攔住我們,讓我們知難而退,千萬别被紅衣學姐拿下,到時候苦不堪言。
他是爲了我們好。
一下子接受這麽多信息,我腦子裏非常的混亂,隻能按順序往下捋。
史鵬飛說他離不開女高範圍。
我估計他不是單純變成了一隻鬼,而是成了地縛靈,死後活動範圍限制在了女子高中。
通常,地縛靈是有心願未了,徘徊在死去的地方,我對他了解不多,真不知道他是什麽心願未了。
而他的小夥伴,我猜大概是怨氣太深,怨恨當年那誤診醫生,同樣被束縛在女子高中内。
史鵬飛還說他的小夥伴被紅衣學姐煉制成了傀儡,我忽然想起附身劉穎的髒東西。
雖說鬼眼辨别不出髒東西性别,但我仔細想想,紅衣學姐除了親自動手到歐陽家外,唯一派出的手下就是髒東西。
這麽說的話,那險些害了劉穎的髒東西,十有八九是史鵬飛的小夥伴?想到這點,我沉默了。
話說,史鵬飛剛剛确實用幻象戲耍我們,還險些引導劉穎掉進水池,我們跟他鬥了一場。
可他的本意是爲了不讓我們撞見紅衣學姐,遭遇什麽意外,單純的說出發點是好的。
雖說他并不知道我們就是爲了紅衣學姐來的,好心的阻止差點變成了挑釁,但不可否認他原本的好意,所以我大度地原諒他了。
可偏偏,髒東西在我手裏飛灰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