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擔心老太婆耍花招,所以我緊緊地盯着王五。
隻見随着老太婆施法,王五猛然掐住自己喉嚨,面帶驚恐,我正欲出手,死人将軍阻止了我。
眨眼的功夫,一隻肥碩蟲子從王五嘴裏鑽出,它舒展薄薄的蟬翼,搖搖晃晃地飛向老太婆。
“好了,好了,你們走吧!”
老太婆一口吞了蟲子後,直接就要驅趕我們離開。
沒了蠱蟲的幹擾,王五漸漸恢複正常,我檢查了一下他的身體,陰祟氣息已經消失了。
這說明,老太婆解除了對他的迷惑,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那死人将軍連忙催促我趕緊動身。
我也不願在這鬼地方多呆,扶着王五走出茶館,沒想到茶館之外景色大變,停在外頭的車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數不清的墳墓。
墓碑稀少,點點鬼火索繞其間。
盤山公路怎麽成了亂葬崗?
我扭頭看看身後,茶館消失,不見老太婆、死人将軍的蹤影。
聽着一陣陣的鬼哭,看着那些若隐若現的鬼影,我隐約明白了,這是死人将軍搗的鬼,他大概想試探我,又不方便親自出手,便搞了這麽一出鬼把戲。
“鬼……鬼呀!”
王五剛剛清醒,被吓得不輕。
我‘哼’了一聲,睜開血煞菩提鬼眼,洞徹陰陽破除邪妄,亂葬崗瞬間從我眼前消失,車好端端地停着。
那若隐若現的鬼影也是虛妄,倒是左前方隐藏着一隻真正的鬼魂,貪婪地盯着我們。
我捏了一張符咒,直接打在毫無防備的鬼魂身上,一陣青煙冒出,鬼魂連連慘叫還想逃跑,被我血煞菩提鬼眼牢牢鎖住,之後吸入徹底泯滅。
身後傳來一聲怪叫,我聽着很像那死人将軍,也不知這鬼魂跟他有什麽關系,既然敢打我的注意,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哼!
“我們走吧!”
我招呼王五開車離開。
玉郁蘭、小胖還在車裏沉睡。我心裏有些納悶,小胖倒也罷了,玉郁蘭以往元氣大傷後,可是最喜歡進血煞菩提鬼眼裏休息的。
這一次倒是有些不同尋常,難道傷的太重,亦或是王毅動了什麽手腳?
不管怎樣,取得東珠,讓玉郁蘭恢複人形之後,我一定要找王毅算賬。
經過一番折騰,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我已經困的昏昏欲睡,此時勉強睜着眼。
也不知是死人将軍繼續搗鬼,還是我們流年不利,又遇見了麻煩事。
一輛巴士停在路中央,王五連按幾次喇叭,也不見有人回應。他想下車去看看,我阻止了他。
巴士上冒着一股濃烈的怨氣,幾乎扭曲了空間,即使隔得這麽近,擁有血煞菩提鬼眼的我,也看不清楚裏頭到底發生了什麽。
小胖也被刺激醒了,不斷地叫着。
玉郁蘭問我需要不需要幫忙,我看她滿臉疲憊實在不忍,就讓她跟小胖守着車,别讓邪祟趁虛而入。
我推開車門,慢慢地靠近着巴士。
血煞菩提鬼眼之下,一切虛妄消失無蹤。
可怪異的是,我越走感覺越不對勁,偏偏鬼眼看不出不對在哪裏,這種詭異讓我郁悶得想吐血。
終于,走到巴士車門前,周圍已經徹底地大變樣了。
剛剛還是黎明前的黑暗,現在仿佛傍晚時分,太陽即将落山之際,巴士也變成了九十年代那種老舊的長途汽車。
盤山公路破破爛爛,一看就是缺少資金修繕。
我僵硬着脖子左看右看,一點也看不出虛假,身後的車輛連同玉郁蘭他們都沒了。
就好像我已經踏入了另一個時空,剛才的詭異正是這種時空轉換導緻的。
我對血煞菩提鬼眼的開發還不夠,不知不覺中才會落入這樣的詭異境遇。
這時,車門打開了。
“還愣着幹什麽?快點上車!”
一名男子突兀的出現,招呼我上車,從他身上我看不到一絲鬼魅氣息,就像一個正常人,長途汽車上售票的那種。
我不會穿越了吧?
不對不對,先前我感應到的那股怨氣,很真實,也很吓人,這一切肯定與此有關。
不管是不是正常的巴士,還是看似正常的長途汽車,我打定主意進去瞧瞧,揪出幕後黑手。
師傅說了,多做善事,對我提升血煞菩提鬼眼有幫助。
“你到哪裏去?”暫且稱呼叫我的“人”爲售票員,他問我道。
我随口報了個地名,拿了一張新的百元大鈔給他,他明顯愣了愣,拿着錢看了一會兒就不理我了。
古怪,實在太古怪了!
如果這真的是九十年代跑的那種長途汽車,售票員應該不認識這版百元大鈔,當作假币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現在這麽不理不睬,又不找錢的行爲,有些詭異啊。
我仔細打量了一眼汽車内,有昏昏欲睡的乘客,也有小聲說話的乘客,咋一看并沒有什麽特别之處。
汽車颠簸得有些厲害,我找了一個空位坐下,旁邊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拿着一本雜志看的興緻勃勃。
在他翻頁時,我看見雜志日期是一九九一年。
或許有人喜歡看老雜志,但也很少有人會翻閱二十多年前的老雜志,除非現在是九十年代。
況且,這車上不見有人玩手機,更加佐證了我的猜想。
我試圖跟他聊天,詭異的是他仿佛聽不到我說話,依舊看他的雜志。
前後左右都無人理會我,就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難道說,我在經曆當年發生的某一件事情,正是這件事情導緻濃烈怨氣的釋放?而我不經意間跨越時空,以旁觀者的角度,見證這一切的發生?
是比虛妄更高一等級的幻象嗎?
我正想着,變故突發。
前方冒出一撥人攔車,司機緊急刹車,售票員抱怨着讓他們上了車。
“你們到哪?快交錢,别往裏面走了。”
售票員不耐煩的高聲喊道。
我看向剛上車的那一撥人,他們外表憨厚,甚至有些傻氣,好像老實人,不過奇怪的是,他們竟然一個個地盯着乘客看。
難道是在找人?
我心裏剛冒出這個念頭,領頭男子一巴掌拍在售票員臉上,“給我滾一邊去。搶劫!把錢統統給我交出來,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其他幾人紛紛掏出長刀,指着乘客,叫嚷着‘搶劫’、‘交錢’。
劫匪?
九十年代多有出現的長途汽車劫匪?
我倒吸一口冷氣,終于明白那股濃烈的怨氣從何而來,怕是這次事件有人被劫匪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