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子峰,今年十五歲。
在我出生後不久,一場洪水淹沒了小山村,我被父母放進臉盆中才幸免于難。
根據孤兒院一直照顧我的劉媽媽所說,當她發現我的時候,已經是洪水過後的一個月了,而我卻長得白白胖胖,更奇怪的是在水下有數條大魚托着臉盆,不讓我落水。而在盆緣上還有一對大鳥,用翅膀替我遮擋陽光。
這故事在我被人販子從孤兒院偷走前,不知道聽了多少遍,盡管嘴上說着不信,但直到今天也沒有吃過一次魚肉。
我不知道該怎麽繼續介紹自己,因爲我生來是個瞎子——睜眼瞎!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我的雙眼靈動自然,不知道的人,甚至還會贊一句,好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
可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看不見,什麽都看不見!
十歲的那年,我被人販子從孤兒院偷了出來,幾經輾轉販賣,被我師父給救了。
我師父名叫陸帝空,是一個陰陽先生。
他告訴我,我的眼睛是一雙血煞菩提鬼眼!可以洞徹陰陽、破除邪妄、煉鬼滅妖……總之,很厲害就對了!
這五年間,他一直在想辦法幫我治眼睛。
終于有一天,我能看見東西了。
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整個世界漸漸開始明亮起來,率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張宜喜宜嗔的絕美容顔,驚豔絕塵,簡直美爆了。
她有着一張白皙如玉的瓜子臉,五官精緻完美搭配,身着一襲白衣拖地長裙,襯得她身材修長,曼妙無雙。
如瀑布般的黑色柔順長發,挽了個簡單的雲髻,不需要多餘的飾物襯托,僅僅用了一個蘭花狀的淡雅玉簪做點綴,優雅而又自然。
整個人顯得皎如秋月,氣質中清冷透着柔美,明豔動人。
我不由看的癡了,醉了……
即便知道她是一隻女鬼,可我打從心裏并沒有一絲的排斥。況且在我心中,人的可怕其實并不比鬼遜色。
她叫玉郁蘭,師傅說,她就是我的鬼老婆!
其實我有些不舒服,因爲女鬼老婆的顔值實在太高了,以至于我的期望值太高,以爲所有人長得都不差。
可我滿懷期待,站在鏡子前面希望自己是個美男子的時候,現實卻依舊無情。
平心而論,我長得不醜,但也跟帥沾不到邊,頂多算是清秀罷了。
真正讓我不能接受的是,我那平時邋遢又流裏流氣的師父,竟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帥氣老大叔,最受歡迎的那種。
以前我不明白,爲什麽師父老是那麽自戀,現在終于明白了,特麽是有本錢啊!
一頭帥氣的黑色細碎短發,雙眼犀利且富有魅力,成熟卻不顯老,大概三十多歲的樣子,正是最吃香的年紀。
再加上那種潇灑不羁的獨特氣質,挺拔高大的身材,以及漫不經心的懶散笑容,難怪我每次跟師父出去,都有一大堆女生激動的尖叫連連。
“哈哈,師父,我終于看得見了!”
我興奮地朝着師傅一把撲去,想要擁抱他。
誰知道師父卻很是無情的一腳把我踢開,酷酷的道:“男男授受不親,你個傻小子也不想想,你師父出手,哪有辦不成的事?”
對于師父這臭屁的模樣,換做以前的我,基本會冷漠的直接無視了。
可是如今雙眼複明的我,心結解開,人也開朗了不少,就賞了他一個鬼臉。
“師父,那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麽幫我複明的?”
面對我的問題,師父隻是習慣性的拍了拍我的腦袋,輕笑道:“也沒什麽,就是用了一些方法手段,然後搶了一些好東西,幫你激活了你的通靈菩提鬼眼而已……”
“喏!”
師父眼睛看着我,對着絕美女鬼玉郁蘭努了努嘴,解釋道:“最難得一環就是她了,爲了說服她做你老婆,徹底幫你開啓鬼眼,我着實下了一番功夫……”
别看師父說的輕描淡寫,這其中的艱辛肯定不一般。畢竟要讓一個女鬼,自願與人進行不平等冥婚,幾乎不可能。
更何況,玉郁蘭還不是一般的女鬼,而我又隻是一個普通的殘疾小屁孩。
我想這世上,大概也隻有師父才能辦到,他确實無所不能!
也隻有他,會對我這麽好。
“好了,你該行動了,别誤了時辰!”
師父見我眼中泛淚,始終沉默不語,不由笑了笑,轉頭對着女鬼玉郁蘭道。
女鬼玉郁蘭一直婷婷玉立的站在一個複雜的巨型陣紋之中,一語不發,不像鬼,反而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至少我是這麽認爲的。
聽了師父的話,女鬼玉郁蘭的神情,終于有了一絲絲波動。
複雜地看了我一眼,玉郁蘭這才對着師父冷冷的道:“陸帝空,記住你答應我的!”
我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卻見一向沒個正形的師父,滿是嚴肅的點點頭,應承了什麽事。
好奇心驅使我想要打斷他們,問清楚師父究竟應承了什麽事情。我不希望師父因爲我這個累贅,答應了什麽不該答應的事情。
可惜他們根本不給我這個機會,隻見女鬼玉郁蘭第一次沖我露出了一抹淡雅微笑,美的驚心動魄。
陣紋在師父的操控下,發出了耀眼的各色光芒,在一片玫紅色花海的包裹下,女鬼玉郁蘭身形輕盈的朝我飛來,真的像仙子下凡。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隻感覺眼睛驟然劍一陣劇痛,随即就什麽都不知道的暈了過去。
當時我還不知道,從此之後,我将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我那美絕人寰的便宜女鬼老婆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
柔和的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睛,不由咧嘴笑了,笑的肆無忌憚,發自内心。
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不瞎了!
就在我癡癡傻笑的時候,師父的大臉忽然湊到了我的眼前,一臉不善的樣子。
“媽呀,師父,你幹啥呢?”
我給吓了一跳,之前什麽都看不見還好,這突然能看見了好不習慣,很容易莫名其妙的被吓到。
嘴裏叼了根煙,拍了拍手表,師父不悅的道:“你看看這都幾點了,還去不做早飯,要餓死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