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鑽出來,霍雲非也跟着我鑽了出來,朝着攝政王就是一個深鞠:“微臣叩見九千歲。”
攝政王隻是看了一眼霍雲非,眸色一暗道:“沒有侍衛跟随你膽敢帶着陛下出來,若出了意外你如何負責?”
霍雲非拱着身子沒有擡頭道:“即便是肝腦塗地,微臣也不會讓陛下有半點損傷。”
聽了霍雲非這話,我那叫一個感動呐,豈料蘇玄峥竟答道:“你憑什麽認爲自己能讓陛下不受半點損傷?”
憑…憑什麽?我去。蘇玄峥你也太狠了吧?這麽問,你讓人家怎麽回答。看到眼前靜默的霍雲非我急忙打圓場:“那什麽,宮裏安全的很,哪裏會有什麽危險。”
蘇玄峥冷哼一聲,臉上卻沒有過多的表情,不再看霍雲非。
此刻霍雲非道:“陛下,攝政王,若我他事,微臣便先退下了。”
蘇玄峥不耐的擺了擺手:“你且先行回殿中。”
得了蘇玄峥的話,霍雲非立刻撒丫子溜的毫無蹤影,這家夥開溜的模樣真是叫我看的是又愛又恨,愛的是他那危難時刻撇下我跑的毫無顧忌的不要臉模樣,居然跟我有九成九的相似。恨的是他怎麽就這麽痛快的把我撇下了?怎麽說我也是他的衣食父母不是嗎?
看到霍雲非開溜,我的腳也不自覺的朝後方挪了一步道:“那朕也先回殿中吧。”
語罷不等蘇玄峥說話,我立刻掉頭,擡腳就要走,卻聽到蘇玄峥道:“你都瞧見了?”我還在胡思亂想,蘇玄峥卻已經開口問我。
我瞬間頓住腳步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朕跟霍雲非恰巧在附近散步,剛走近,你就來了。之前也頂多是粗略瞧了一眼,卻看不真切。”
蘇玄峥唇角輕輕一扯,嘴角微微上揚,“我都聽到你的一聲輕呼聲了,怎還會瞧的不真切?”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躲在那裏了?”
蘇玄峥卻隻是看着我沒有接我的話,而是轉移了話題:“今天可還開心?”
我點頭“蠻開心的。”
确實是挺開心的,大早上的畫着美美的妝,然後一個重摔,節操險些碎成渣,再然後就是各種祭天禮儀險些累成狗。而後是吃個提子差點被噎死。剛才喝酒差點沒吐死。老天爺如此厚愛我,我能說不開心嗎?
“上次你說生辰的時候允你出去玩一天,等這兩日忙完,你便出宮玩一天吧。”蘇玄峥伸手将我垂下的劉海,拾到了一邊道。
我登時心情大好“真的?原以爲你忘記了,沒想到你還記得。”
“真的。”蘇玄峥回答。
我喜笑顔開:“你真是太好了。”
然而蘇玄峥後面的話卻讓我開心不起來了,因爲他随後就道“局時我陪你四處逛逛。”
聽了這話,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他跟着我,我還怎麽去逛霍雲非家的伶人館了。别說是伶人館,估計連人多的地方都不讓我去吧。絕壁不能讓他跟着,我急忙開口:“不要,魏嚴跟在我就行。”
“不行。”蘇玄峥果斷拒絕。
“好攝政王,我一定低調,悄悄的、打槍的不要還不行嗎?”我商量着。蘇玄峥卻沒有開口。我急忙抓住了他的手“我再帶一隊隐衛,保證妥妥的,再說了,我出去玩了,你也不在朝堂,萬一,萬一有事情可怎麽辦?”
蘇玄峥被我這麽一說,似乎有點動搖了,我急忙再接再厲“我保證一路都聽魏嚴的話,他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并很用力的朝蘇玄峥做了個敬禮的姿勢。
蘇玄峥不明白我這個敬禮是幾個意思,卻成功的被我說動了:“好,那我便不跟你一起去了,局時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若你回宮少了根頭發,我定要治魏嚴的罪。”
我點頭如蒜“嗯嗯。”
說完這些,蘇玄峥便牽着我往大殿走去,我悄然抽回了手,心中總是突突的,氣氛有些凝滞,我沒話找話道:“剛才我其實看到了一些,陳大人喜歡你對吧?”
蘇玄峥擡頭挺胸,臉不紅心不跳:“可能吧。”連聲音都是淡淡的。
“什麽叫可能吧?她一個女孩子都主動對你那樣了,怎麽可能不喜歡?”我不由問道。
蘇玄峥回過頭開望了我一眼:“雲熙。很多事情不能隻用眼睛看,要用心看。”
蘇玄峥突然來了一句這麽意味深遠的話,弄的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一路上,隻有我們倆的腳步聲,氣氛異常詭異,“雲熙如今你這般避着我,厭着我依舊是因爲他嗎?”蘇玄峥突然開口。
誰?我腦子當機。
見我一臉呆滞,蘇玄峥追問:“已經死了兩年。你依舊放不下他嗎?即便是他那樣傷了你。”
什麽鬼啊!!難道是這身子以前的情人?我愣愣的看着蘇玄峥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然而蘇玄峥似乎誤解了我臉上呆傻的表情,隻見他上前一步,将我輕輕拉入懷中:“雲熙,你已經長大,而在你身邊的,将永遠是我。”
聽到蘇玄峥如此說,我本能的推開了他。雖然,我白天聽霍雲非說過攝政王住在宮裏,就是表明要做我的帝君,可是我南閻國卻規定帝君帝妾不可參政,他蘇玄峥怎麽可能爲了我放棄這攝政王的滔天權力?
答案肯定是NO,不要問我爲什麽這麽肯定,國家主席的監護人,突然跑去入贅?開國際玩笑呢。
而且這個“他”到底是何許人?聽蘇玄峥的口氣,這個人以前明顯跟這身子的正主有一腿。那麽這個人呢?此刻腦中浮現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你殺了他。”腦中有所想法,嘴巴便再不受控制,當我肯定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震驚了。好像說話的并不是我。
我感覺到原本抱着我的蘇玄峥身體瞬間僵硬,而後他退開了身,我的雙眸第一次異常勇敢的直視着他,我看到他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劃過一抹疑似悲傷的神色。
見蘇玄峥沒有開口辯解半句,胸腔中瞬間湧起無名怒火:“蘇玄峥你爲何總是這樣,是不是每一個朕喜歡的人你都要殺死他?下一個目标是誰?霍雲非?”
“你喜歡霍雲非?”此刻蘇玄峥的目光竟暗了幾分。
我暈,什麽腦回路!我有些憤然,這人扯開話題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強,我才不上當繼續道:“蘇玄峥你不要岔開話題,朕今天就要你一句話。是不是朕喜歡誰你就要殺死誰?”
此刻原本一臉冷寂的蘇玄峥竟笑了起來,然而這笑聲卻不是愉悅的,而是透着莫名的無奈與悲戚:“原來陛下一直是這麽看臣的,那麽臣無話可說。”
而後蘇玄峥不再開口,隻是朝我深深一鞠,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對我行禮,我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此刻隻聽他道:“臣送陛下回殿。”
我點頭,朝前方走去,而蘇玄峥始終不緊不慢的跟在我身後,我們就這樣一路安靜的回到了殿中。
回來的時候群臣們已經醉的東倒西歪,魏嚴卻已經酒醒了,隻不過依舊愣頭愣腦的坐在原地,不知道該幹啥,想來他隻是醒過來,酒勁卻沒有過,眼看這宴席也差不多了,便吩咐了下人将各位大人扶到宮門口。送上各府的馬車回去了。我也在魏嚴的陪同下回了坤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