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段路,我乘上帝辇,爲了不誤吉時,擡辇的宮人将原本的遊園式走法改成了趕投胎式走法。
緊趕慢趕可算是在把我颠散架前到了昌和台,想來文武百官們是早都到了的,因爲他們一個個早都被太陽曬的流油了。
看着他們一個個爲了等我被烈日曬的滿頭大汗,我很是不好意思的下了帝辇,蘇玄峥從不遠處朝我走來,今天的他異常的帥,隻見他身着紫色鑲金祥雲紋長袍,長袍随風鼓動,束發玉面,一股帥氣撲面而來。
看着他一步一步朝我走來,執起了我的手,領着我朝昌和台上走去,我竟莫名有了一種步入婚姻殿堂的莊嚴感。若等下真的有神父對我說,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爲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覺得我可能會回答,yes!Ido。
祭天禮莊嚴而繁瑣,所有的大臣們都頂着一張嚴肅臉,我從大臣并列的隊伍中走過,原本不把我放在眼裏的大臣們,今天都異常的把我當一回事。連帶着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候,我卻看到了霍雲非,原來這貨竟回來了。在我們四目相對的一瞬間,他朝我擠了擠眼睛,好像在告訴我他回來了,我也朝他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了他。
悠長的成人禮結束的時候,我的腳早已經不是我的腳,我在宮人的陪同下先回了宮,當然啦,我回宮之前必然是拐走了霍雲非。并吩咐魏嚴跟着蘇玄峥卻去了晚宴會場看看有什麽需要完善的。
“你怎麽回來了?”我将果盤裏的提子丢一顆到嘴裏,然後問霍雲非。
“今天是陛下的笄禮,微臣怎麽能缺席。”霍雲非回答,也同樣往嘴裏丢了一顆提子,然後歎道:“陛下,這顆好甜。”
“當然甜了,這可是應季的水果。别扯有的沒的,靜靜的臉怎麽樣了?”我問。
“林大人已經開始爲他醫治了,想來修複樣貌不在話下,不過~~~”
聽霍雲非說不過,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兒,“不過什麽?”
“不過卻無法恢複成從前的模樣了。”霍雲非回答。
“差距大嗎?”我急忙問。
霍雲非搖了搖頭:“判若兩人。”
聽他這麽說我,頓覺不是滋味,這不就是改頭換面了嗎?“那,靜書頤他自己能接受嗎?”我弱弱開口。
霍雲非輕吐一口氣:“倒也沒看他有多反常,挺淡定的模樣,應該是能接受。”
“那就好...”唉,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卻被我害的連爹媽都不認識了,真是造孽。
霍雲非或許是察覺出了我的失落,便安慰道:“陛下,你也别愁,辱罵聖上本就是大罪,雖然您無心罰他,可他已經犯上,以後入朝難如登天,前途算是毀了,且你讓他做了宮人,就算之後離宮也是背着太監的包袱無法過活,依臣看來,這未必不是件好事,新的身份,新的面孔,豈不就是重生了。”
聽霍雲非如此一說,我倒也是稍稍好受了那麽一點點,不過歸根究底,還是我害了他,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加倍對他好,絕不能讓他受委屈。
此刻霍雲非看了看四周,見外面沒人,便湊近了我道:“敢問陛下,您記憶恢複的如何了?”
我撇嘴:“還是老樣子,什麽也不記得了。”
霍雲非聞言,眼角一抹狡黠的笑意一閃而過,卻被我捕捉了個正着。我一把抓住霍雲非的領口道:“你是不是又有什麽要說的?”
隻見霍雲非嘿嘿一笑:“陛下,您可知攝政王入駐宮裏意味着什麽嗎?”
我往嘴裏塞了一顆提子,囫囵開口:“意味着什麽?”
霍雲非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入主後宮。”
“毛!”霍雲非這話可把我吓了一跳,那提子還沒來得及咀嚼就異常痛快的滑進了我的喉嚨,嗆的我眼淚鼻涕雙管齊下:“呃~~~~”
霍雲非見狀急忙爲我拍背,口中緊張道:“陛下!陛下你可還好?”
“快來人!陛下窒息了!快來救駕!”霍雲非估計是真的慌了,一邊拍着我的背,一邊高聲呼喊,連帶的聲音都在發抖。
殿外的宮女太監們瞬間撲撲的擠了一殿。
我卻被嗆的無法開口,隻能朝他連連擺手,示意她們趕緊出去,這麽多人圍着,是要憋死我嗎!然而那顆提子卻像跟我做對一般死死的卡在喉嚨,不論霍雲非怎麽拍都是紋絲不動,我隻覺得頭暈目眩,腦充血。腦子裏像有一萬隻草泥馬在狂奔,一片的嗡嗡聲。
慢慢的連呼吸都困難起來,我艹艹艹,這算怎麽一回事嘛,老子這就要被一顆提子噎嗝屁了嗎?這不科學啊!救命啊,我還不想死啊!嗚~~~誰救救我!阿裏路亞!
這時候偉大的主似乎聽到了我的呼喚,在我覺得自己要斷氣的那一刻,突然聽到身邊一聲大喊:“所有人不相幹之人立刻退出殿外。”話音剛落,我便感覺身體被什麽人抱了起來,左右的甩動着。腹部被用力的擠壓着,隻覺得丹田一股氣流想上湧出,隻聽到噗的一聲,喉嚨裏的提子便飛了出來。
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成了裘千尺二代,一顆“提子釘”直直的吐進了霍雲非的口中,那準頭真是沒話說了,以後請叫我蕭千尺,謝謝。
待我緩過氣來的之後,才看到腰間依舊環着一隻手,雪白的廣袖,五指修長,白皙且骨節分明。霍雲非站在我對面,嘴裏正塞着我“賞”的提子,所以這絕不是霍雲非的手,也不是我家小魏的手啊,我家小魏的手比這個粗多了。也不可能是蘇玄峥,因爲他根本不在我宮裏。
那回是誰啊?我愣愣的回頭,卻看到了一張帥的掉渣的臉,我無意識的吸了吸口水,問道:“你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