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嚴拉着我溜了好幾個彎兒,卻始終沒有到伶人館。我探頭:“魏嚴,還沒到嗎?”
魏嚴道:“陛下,快到了,微臣得先找個裁縫鋪給您換身衣服,您現在這身不适合逛街。”
我看了看身上這身太監服,确實不适合玩。便縮回了腦袋不再問。
這可以說是我第二次坐馬車,上一次坐是前往蘇玄峥的府上,當時心情很不好,并沒有什麽心情來感知馬車的新奇,剛才也是匆匆離開皇宮,隻感覺這馬車颠簸的很,因爲到了街市,所以魏嚴将馬車駛的緩慢,不過依舊是一晃一晃的并不穩,現在倒是有時間來慢慢看。
馬車裏面空間頗大,馬車裏可以放許多東西,有鋪墊的毯子,小桌子,小桌子我彎下了腰便看到了小桌子底下似乎有什麽,便伸手取出,沒想到竟是個果盤,上面放着時令的瓜果,還有一小罐蜜餞,我翻了翻居然連被褥都有。
我坐在馬車上,明顯能感覺的到馬車外的喧嚣聲愈加的大了,我撩來簾子看着這古代的夜晚,隻覺得很是新鮮,欄角下挂着的巨大紅色燈籠代替了那閃爍的霓虹燈,行人們三三兩兩的在街上走着,連以往狂奔的馬車,到了這兒也都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步調,馬蹄滴答滴答的踏在腳下的石闆上,整個天地都是那樣的悠閑,全然沒有都市的喧嚣。
“到了陛下。”我聽到魏嚴的聲音後,撩開才車簾就跳下了馬車。眼前是一個裁縫鋪子,裏面挂着些成衣,我便進去挑了套綠色衣服,準備進去穿的時候,我看魏嚴站在跟前,感覺有點别扭,有點像小情侶約會,小女友進去試衣服,小男友在外面候着,然後小女友穿完出來,小男友一個勁誇漂亮。
看到魏嚴,我不由一哆嗦,簡直是畫面太美不敢想象。得把他支走。“你去隔壁給我買些吃的,肚子有些餓。”魏嚴領命就出去了,魏嚴一走,我也抱着衣服進去試穿了。
穿好衣服,我照了照,身材好就是不一樣哪,美美哒。
咦?裙擺沒拉好,我一彎腰扯了扯裙擺,隻聽撕拉一聲,好像是什麽東西撕裂的聲音。我心裏一咯噔,該不會是褲裆破了吧?我想起了我以前在某寶買過一條連體褲,剛穿的第一天,也是彎腰系了下鞋帶,結果就開檔了,我急忙撩起裙子看裏面的褲子,還好沒破,虛驚一場。可是剛才明明聽到布料撕裂的聲音了呀!
我左右摸了摸,這一摸坑爹了,腰開線了,難怪剛才一下子覺得不緊繃了。要賠錢了,坑爹,白瞎了一件這麽漂亮的衣服。我出了更衣間:“老闆娘,不好意思,衣服破了。”
那女老闆見衣服破了明顯也是急了:“我說小姐。你沒這腰身,幹嘛還非将你那一團肥肉擠進我的衣服裏?”
我去!什麽叫一團肥肉,氣死我了,會不會說話啊!說好的顧客是上帝呢?我不高興很不高興:“喂!你怎麽說話的!明顯是你自己衣服質量不過關,你這衣服鼻涕粘的嗎?一彎腰就破!”氣死個人,我又不是不賠錢,居然這麽說我!
“我說小姐,你這麽胖,好歹悠着點!這一彎腰,用力也忒大了吧!要是你身材好一些,别說是彎腰,就是折疊,我這衣服也不會破,沒那身段就别穿這衣服呀。”
我……我胖?我用力過猛?喂喂老闆娘你已經成功的把我激怒了!氣死我了!“喂你會不會說話,本小姐身高一米七,體重一百一十斤瞎了你的狗眼,說本小姐胖。”别問我是怎麽知道自己的身高體重的,反正我就是知道。
聽了我的話,這裁縫店老闆娘居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本店的可是太尉大人家的禦用裁縫,太尉大人家的幾個小姐,各個都比你高挑,可這體重卻都沒比你重,人家那才叫身材好,啧啧,就你這般也敢說自己身材好?現在你弄壞了我的衣裳,别廢話,快賠錢來。”
“我賠你錢?大媽!你想錢想瘋了吧!就這一彎腰就爆裂的質量還太尉家的禦用裁縫?我呸!要我賠錢,你簡直想太多!”氣死我了,衣服被我撐破,本就想好賠錢,沒想到這老闆娘這麽說話,我是堅決不會給她一個子兒的。
那老闆娘,明顯也是着急了:“什麽潑婦,跟我吵沒用,快點賠錢走人,否則等下你就是想走也不一定出的了我的門!”
“你還想打我?”我胸脯一挺:“當本小姐吃素的不成?”我倆本來就站的近,這一挺,我的胸部直接就撞上了老闆娘的胸,她冷不丁被我那麽一撞,整個人失去重心就朝後摔去,隻聽她口裏一聲怒罵:“臭娘們,看老娘今天不撕了你。”說話間她就已經從地上爬起。就朝我撲來。
我不防備便被她撲倒在地。兩人在地上滾做一團,這大娘生猛異常,伸手就扯我的發髻,疼的我直冒眼淚。
我也顧不得早已經淩亂的頭發,用力反身,整個身體坐在老娘們的背上,将她面朝下死死的壓着。
“啊!你居然咬我!快給我松口!”那裁縫店老闆娘居然咬了我的手,疼的我一抽一抽的。她卻不顧我的叫喚死咬住不放。口中含糊不清的罵道:“你個死胖丫頭,這般潑,老娘詛咒你一輩子嫁不出去!”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感覺身體一輕,好像被人抱了起來,待我回頭看,原來是魏嚴回來了。腳才剛着地,我隻聽到“噌”的一聲,是鐵器摩擦的聲音。
再擡眼,魏嚴手中的長劍已經抵在了那裁縫店老闆娘的喉間,那老闆娘瞬間被吓傻,這時候我看到了魏嚴的臉,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目光森冷的盯着老闆娘,我第一次知道,原來一直搞笑的魏嚴,原來也有這麽可怕的一面。我也顧不得疼痛,一把抓住了魏嚴的手:“魏嚴别!”
“小姐她膽敢對你不敬,殺了她已是便宜了她。”魏嚴的目光沒有離開老闆娘。
我急忙拉下袖子遮住牙印:“我沒事,就是鬧着玩。”
那老闆娘聽到我說情,也連連附和“對對,我跟小姐就是鬧着玩。”
魏嚴卻不松口,我急忙道“我們這次就是出來玩。你别搞出什麽事情來,我說沒事便沒事,你還聽不聽我話了?”
“我家小姐要算胖,也不是你等草民可以随意評論的,擠爆你的衣服又如何,就算擠爆你的門楣,那也是你祖上積德才有的待遇。”
我見魏嚴已經軟下來了,急忙拉着魏嚴就往門外走去。而魏嚴的神色也終于恢複如常。
突然覺得我們家魏嚴好有安全感哪,霸氣,看到老闆娘吃癟的表情,可算揚眉吐氣了一把。可是這句話怎麽聽着好别扭呢?我被魏嚴一邊扯着走,一邊終于想起了哪裏捏扭了,我一個爆栗敲在魏嚴頭上“魏嚴!你剛才的意思還是說我胖是不是?”
魏嚴捂着頭“陛下,微臣沒有說。”
看到他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我也不好再說什麽,可是穿着一件開了腰線的衣服終歸不是個事兒。隻能讓魏嚴帶路繼續找裁縫店了。本來剛才是甩掉魏嚴的好時機,看來又要從新找時機了。
上了馬車,我依舊有些耿耿于懷“魏嚴,我真的胖嗎?”
“陛下不胖,攝政王就喜歡您這樣的,攝政王喜歡的肯定錯不了。”魏嚴回答。
一聽到魏嚴提起攝政王,我的腦中瞬間浮出了他那張冰冷的臉,也想起了他那天那個猶如狂風暴雨的吻來,我不自覺的摸了膜自己的唇,唉,好好的提這個人幹嘛。
馬車依舊慢悠悠的走着,我看着車窗外的行人越來越多,想來是已經到了鬧市區了,這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廣場。
寬闊的廣場兩邊立着兩根柱子,上面拉着一條紅色的橫幅,我瞧不清上面寫着什麽,隻看到柱子兩旁是一條商業步道,幾個穿着灰色衣服的衛士喊道:“商業步道新近開張,不許騎馬坐車,來人下馬下車,違者治安處罰沒收作案工具。”喝,要不是他們穿着古代的服飾,我還以爲是城管來了。
我不由問魏嚴:“前面那幾個是什麽人啊?看着也不是衙役,卻能當街執法,是幹什麽的?”
魏嚴一臉嫌棄的看了我一眼道:“陛下,才幾個月沒出來,怎麽連城官都不認識了?”
“城官?”什麽鬼?
“就是專司管理坊間各小攤小販的衛兵。”魏嚴耐心解釋。
我去,這不就是城管嘛!原來城管這個職業可謂是源遠流長的呀!“魏嚴,既然人家城官說不能騎馬過市我們就下馬吧。”鬧市是甩掉魏嚴的好地方呀,等下随便找個人多的地方裝進去就行了。
魏嚴點頭将我扶下馬車,這一下車,我隻感覺我好像踩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一股惡臭直朝我撲面而來,我不由捂鼻“魏嚴!你丫是不是放屁了?”
魏嚴何其無辜:“陛下!微臣沒呀!”小樣居然還扯了點哭腔。
“那…那你快看看,我是不是踩到了什麽?”我昂着頭不敢低頭,萬一真踩了什麽奇怪的東西,我不是坑爹了。
“陛…陛下,您好像踩到了馬糞。”魏嚴弱弱回答。
啊!我暈呀,人家出門踩狗屎走狗屎運,我這是什麽運氣呀,試穿衣服,衣服就擠爆了,現在下馬車就踩馬糞又是幾個意思呀,簡直流年不利啊!艾瑪,臭暈了
“魏嚴,你别站着呀!快去給我買雙鞋來,我站這等你。”我急忙開口。
“陛下!您一人站這微臣不放心。”魏嚴不走。
我去“我這腳下粘着馬糞,你看這周圍的人都繞着我走,你有什麽不放心的呀!再不給我買雙鞋子來,我就把腳下的東西糊你身上了昂!”我威脅道。
“微臣這就去,陛下務必站在此處等微臣。”語罷,魏嚴一溜煙就跑了。
這魏嚴前腳才剛走,我也顧不上馬糞味了,背起從宮中帶出來的包袱正想擡腳開溜,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吼:“前面的,占道泊馬,罰款一兩銀子,快快交來!”
一聽聲音,我就急忙回身左右望了望,我倒是想見一見這古代的城管執法跟我們大天朝的是不是一樣。不過哪個倒黴蛋啊亂停馬車,居然被逮了,可是做瞄瞄右瞄瞄都沒見什麽人馬車呀。
“唉就說你呢!你左右瞄什麽瞄?”隻見那城官朝我大步走來。
原來說的是我,我看了看周圍,我啥時候占道泊馬啦!感情是看我一個人在這裏,準備坑我嗎?
“你,别站在那裏裝啞巴,快快交罰金,我們還要去别處巡邏!”
哼,就這态度一看就不是什麽好鳥,想要我的錢?别說門連狗洞都沒有,我心裏正盤算着怎麽修理這幾個城管,這時候隻聽那城官又是一喝“怎麽着,你還不服哪?要麽交罰金,要麽就把作案工具留下!”
“隻怕我留下這作案工具,到時候你們得哭着求我把作案工具領走。”我是昏君,外頭很多刁民都想取我狗命,魏嚴這麽說的,所以就算姿态要擺高,我也不敢透露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