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黑我便早早的上了床,原想脫衣服,可一想到我之前裸睡被魏嚴瞧了去,我就急忙攏住了衣服,擡頭看了看屋上的橫梁,确定上面沒人後我才躺下,可是即便是躺下了卻是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安穩。終于早天麻麻亮的時候,才稍微有了一些些的困意。
“陛下,該上朝了。”感覺才剛剛閉眼,我便聽到了畫眉的聲音。
我将頭伸出被窩朝她搖了搖,“朕今天不想上朝。你讓魏嚴去太和殿通傳一聲,今日朝堂之事由攝政王主持。朕今天不舒服,還想躺一會,就不去了。”我今天是真的不想上朝,反正上朝也沒我什麽事。說的好聽今日由攝政王主持,其實從來都是攝政王在主持好嘛。
畫眉聞言便諾諾的退了出去。
畫眉一走我便坐起了身,剛湧上的一點睡意,又折騰沒了。我起身,随意批了件外套便做在了窗邊的榻上,支着腦袋看窗外,唉~真是陽光無限好,關我什麽事啊。
想我在我們天朝的時候好歹也是考上了211大學,雖然在處事上不是什麽精明強幹,八面玲珑,但好歹也是擔的起聰明伶俐這四個字。我是導師喜歡,同學和睦。
可是,爲何我一穿越到這裏,感覺怎麽個人都透着一股子傻氣,好像三尺七寸都被人拿捏了一般,是做什麽什麽錯,說什麽什麽錯,唉。
“陛下,您今日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要不要用完膳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出去傳話完畢回來的畫眉見我無精打采的坐在窗邊,便建議道。
我搖頭:“你先出去把,我想靜靜。把門帶上。”
“是,陛下。”畫眉退了出去,并帶上了門。
沒一會兒我便聽到外面傳來魏嚴的聲音,看來他是去完太和殿回來了,隻聽他隔着門道“陛下,衆大臣聞您病了,都很是擔心,已經宣了太醫在門外了,可否領進來?”
“不用,朕沒什麽大病,不過是想靜靜。”唉,我就是想安靜的想一下事情而已,怎麽就這麽不得安甯呢?
“想靜靜?誰是靜靜?”魏嚴問我。
我一頭黑線,真的是懶的搭理這貨,隻是不悅道“不管朕誰是靜靜,反正不是你!”
這時候好像聽到魏嚴在問旁邊的人:“你知道誰是靜靜嗎?”
“奴婢不知。”這是畫眉的聲音,我聽出來了。他們這段對話略有些奇葩,我覺得我是不是有必要出去重申一下,免得二貨魏嚴曲解了。
于是便起身推開了門,可是門外并沒有魏嚴,除了站着畫眉以外還有一個老者,身上背着一個小箱子,看着模樣,像個郎中,應該就是剛才魏嚴帶過來的太醫,“朕沒病,你且回去吧。”我對太醫說道。
“是陛下,那微臣先告退了。”老太醫朝我失了個禮便退下了。
“魏嚴去哪裏了?”我轉頭問畫眉。
畫眉搖頭“奴婢不知,就是突然急匆匆的就走了。”
既然走了就算了,估計是去太和殿了,不管了。我退回屋裏,關起了門再次回到原來的位置上,朵拉着腦袋想着自己智商退化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陛下!陛下微臣回來了!”門外再次傳來魏嚴的聲音,語氣中蘊含着一股子雀躍,聽他敲門的聲音好像還挺激動的。這貨到底有什麽高興的,我不耐煩的回“回來就回來了,那麽激動做什麽?”
“陛下,微臣把您想的人帶來了!”魏嚴回答。
啊?我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我想什麽人了?
“陛下,您開門哪!微臣尋到他可不容易,本想給您一個驚喜,既然你想見,那微臣就把人帶過來了,您開下門陛下。”
我想見什麽人了啦我!“不開不開!你讓我一個人呆着行嗎?魏嚴,你煩不煩,我就是想靜靜,就一個人,你再在外面騷擾朕,明日就将你敢出宮去你信不信!”我真是有些惱了,這魏嚴怎麽就不能安靜一會兒,自己不安靜還不給别人清靜。
“好好,微臣懂了,微臣這就走,這就帶着畫眉離開,您想靜靜,就一個人,微臣這就走。”
不知道爲什麽剛聽魏嚴這句話,總覺得他的語調有些激昂,和小小的興奮?很像當時他辦好了一件事朝我讨賞的感覺。唉不管了。
我橫躺在龍塌上,想着以後的日子該怎麽辦啊,總不能一直這麽過下去,那簡直太頹廢了,我戀愛都沒談過,我這身體的主人才十八歲,人生才剛剛開始啊!不能全耗費在這方寸之地,穿越來這麽久,我連宮都沒出過一次,根本沒見過外面的世界。
咕噜噜,肚子這個時候居然叫了起來,真的是餓了。我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外面很安靜。
“畫眉?”
沒人應。
“魏嚴?”
還是沒人應,這個不盡職的,說好的貼身侍衛呢,到底哪裏貼身了。看來我得自己去禦膳房拿吃的了。
我胡亂的穿了衣服,束好腰帶,套上靴子,将自己的長發随意紮成了一個丸子頭,洗了把臉,便伸手拉開了門。
這一拉可把我吓的不輕,艾瑪!怎麽還有人跟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門口!不是都走了沒人在嗎?
門外的人見門突然被拉開,也是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鎮定了,他隻是往後退了一步,與我拉開距離,目光很不屑的從我身上瞟過,而後就望向别處,他就站在那裏,不彎腰不作揖,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我甚至還聽到他很不屑的朝我“哼”了一聲。
這人誰啊?怎麽一副牛B轟轟的模樣?我不禁開始打量他,隻見眼前的人身材纖瘦,個子不算太高,約莫一米七五的個子,此刻他将身體挺的筆直,左手背在身後,右手很随意的擺在胸下方的位置,如果脫去這一身的太監服,換個發型,在他右手上插上一把扇子,簡直活脫脫就是個風雅的儒生嘛。
可是,這個人此刻正昂着頭眼睛看向别處,嘴唇也是抿緊的,由于頭是昂起,脖子的線條崩的很直,脖子上依稀可以看到動脈在急速的一跳一跳的。我不禁好奇“你是誰?在生氣什麽?”
那人終于回頭看了我一眼,我能在他眼中看到滿滿的不屑,隻見他嘴唇輕啓“昏君,還真是貴人多忘事。”語氣中有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我看着眼前的人,腦子突然像被閃電擊了一下,抽抽的疼了起來,我迅速退回屋中,嘭的一聲關起了門。
艾瑪!我就說這宮裏怎麽會有這麽書生氣的太監!挨千刀的魏嚴,幹嘛把靜書頤找來吓我啊!
我跟你到底什麽仇什麽怨。難道是因爲一百塊錢都沒給過你嗎?我之前說的想靜靜,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并不是想靜書頤啊喂!魏嚴!你那到底是什麽腦回路啊!
“哼。昏君,你也自知有愧于我了嗎?”門外傳來靜書頤的聲音。
“那個,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事情會變這樣,我也不想的。”我是真慫了,看到他那雙噴火的眼睛,我朕的是小生怕怕。
“你不想?将我貶爲宮人難道不是你的旨意?昏君!竟出這般手段羞辱于我,當初還不如直接将我當殿賜死!”靜書頤的聲音穿過門縫一字不漏的落進我的耳朵裏,我當時确實是有欠考慮,可是當時我真的是爲了救他啊!
被靜書頤如此數落,我隻能貓在門後面,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我哪知道這些個書呆子還真的如電視裏演的一樣,頗有些文人那股子士可殺不可辱的莫名風骨。果然是電視劇承不欺我,早知道,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直接跟攝政王求求情将他丢出宮,大不了罰他三年不許再考科舉就是。
“昏君!你今日差人将我帶到這裏,又讓我獨自一人在門外立了半個時辰,現下又躲在門後算什麽作爲!”靜書頤依舊開口。
我…我冤枉啊,我是真不知道他在外面,我要是知道他在門外,我剛才一定爬窗戶出去了,才不會傻傻的開門去找刺激!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這麽躲着确實也不是辦法啊!可靜書頤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咬死我的模樣,我是真不敢出去啊!
該死的魏嚴,我這麽需要你的時候,你死哪裏去了!!!唔,靜書頤現在情緒那麽激動,我該怎麽辦。
“昏君,你開門!昏庸之事做了那麽多,今日才知羞恥?我跟你說,爲時晚矣。”還在說,喂我好歹是皇帝啊,你要不要這麽欺負人!嗚,誰來幫我把門外那個人拖走啊!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真心覺得你文采不錯,罵一個人竟能寫出那麽幾千字,真的是個人才啊,我一向很佩服出口成髒的人。”我隔着門讨饒。不管日後别人怎麽傳女帝慫包,我也認了,好歹是要把門外那隻的毛給屢順了再說。要不然我怎麽出去吃飯啊,餓死了都。
唉,還真的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