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小跑的離開太和殿,魏嚴也緊跟在我身後一路小跑,在一處轉彎的地方,隻聽魏嚴道:“陛下您慢些跑,小心摔倒啃一口泥。”
我頓時無語,逗比兒魏嚴就不能換個說法嗎?比如陛下慢些跑,小心腳下。說好的高冷帥氣死忠侍衛呢?
不過我也還是停下了腳步,卻不是因爲魏嚴的話,而是我看到了前方有一個人。距離小遠我看不到臉,隻看到那人身材秀挺,雙手背在身後,姿态閑雅的站在宮裏唯一的一棵樹下,他身上穿的雖是那墨綠色的官服卻也與那身邊的沉香樹相得益彰,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落在他的肩上、身上,像鍍上了一層熒光,整個人如同立在畫卷中。
而魏嚴也同樣看到了,隻見他神色緊張道:“陛下,繞開走,莫要與那奸臣碰面,您以往的豐功偉績沒少是他鼓搗的。”
啥?好好的美男圖被魏嚴一句話給破壞了。還不等我反映過來,魏嚴竟已經不分主仆的将我的身子強掰過來朝反方向強推而去。口中道:“陛下,您要謹記防火防盜防禍水,不要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啥?”我依舊是雲裏霧裏,“爲什麽啊?”
“陛下您難道忘了嗎?攝政王最不喜您與霍雲非見面。特别還是這樣的單獨見面,趕緊的離開這。”
“停。”一聽到這裏,我立刻定住了腳步:“憑什麽攝政王不讓朕見朕就不見?你閃開,再推朕,小心朕剁了你的手。”
魏嚴聞言,手像觸電一般,迅速收回。而那樹下的美男已經朝我的方向走來。腳步聲不輕不重,不急不緩,一聽就是大忠臣才走的出的步伐,怎麽可能是奸臣,我扭頭一朝腳步聲的方向望去,這綠袍公子已經站在我的眼前,一頭烏黑的頭發長長的披在身後,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眉尾微微上揚,充滿了多情。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紅唇這時卻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若說蘇玄峥是冬日裏鋪天蓋地的冰雪,那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開在春日裏的合歡花。
“佞臣,休要靠近!”魏嚴高聲叫道。
聽了這話,我瞪眼道:“什麽佞臣!!帥即是正義。"
魏嚴被我這麽一瞪眼,瞬間禁了聲。
“陛下萬福。”這男子朝我行了個禮,便是這一俯身,都别具一番風情。
我隻愣愣的看着他竟忘了叫他免禮了。而他也不管我是否讓他免禮便徑直立直了身體,就那麽直視我的眼睛,我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容如花沉醉。
站在我身後的魏嚴看到這一幕立刻激動道“佞臣霍雲非,陛下還沒喊你免禮呢,你怎敢自行起身。居然敢直視聖顔,簡直該死!”
聽了這話,我急忙回神,道:“禮數都是些虛的,魏嚴不要激動。”這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綠袍上,隻見那袍子上繡了一隻鸬鹚,原來是個六品文官。
霍雲非聞言瞟了一眼魏嚴,臉上依舊是那抹淡淡的淺笑,似乎并不在意魏嚴如何呵斥他,隻聽他道:“微臣與陛下的交情,早就無需行禮了。”
聽了霍雲非這話,魏嚴明顯急了:“你與陛下有何交情可言,你個佞臣,莫要将陛下帶壞。”
我扶額,先不說我這二十二歲的靈魂,就我這身體也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了好嘛,哪有那麽容易帶壞,眼看着魏嚴好像要跳将起來,找霍雲非幹架,我急忙道:“别激動魏嚴,朕現在是鐵打的身體,金塑的靈魂,沒那麽容易被帶壞的。”而後問着眼前突然出現的人道:“不知愛卿找朕何事?”
霍雲非見我叫的生疏,居然毫不掩飾的小臉一垮道:“陛下這一病,到是與微臣生疏了不少。”
魏嚴顯然是真的讨厭霍雲非,并且他讨厭起一個人來,竟這樣的毫不掩飾,隻聽他插話道:“陛下沒病之前跟你也沒多熱絡。少在此攀交情。”
“魏嚴,你别多話,也讓朕說兩句可好?”魏嚴呀好不容易遇到個帥哥,你怎麽就不給我一個接觸帥哥的機會呢?魏嚴聞言很是委屈的看了我一眼閉了嘴。
眼前這帥哥三番兩次的強調與我交情好,我不禁好奇到底好到什麽程度了,于是問道“那朕與你熱絡的時候又是怎麽樣的?到什麽程度了?”
霍雲非挑眉看了一眼我身邊的魏嚴,那眉眼的風情自不必說,隻聽他唇角輕啓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聞言應允,便跟着霍雲非朝前方走了幾步與魏嚴拉開了一段距離,這時霍雲非栖身上前附耳道:“陛下,您難道忘了嗎?微臣見過您的龍腚。”
聞言吓的我用手一把擋住了屁股,頭迅速的左右望去,生怕魏嚴剛才跟上來讓他也聽了去。看着眼前的大帥哥我心跳如鼓。我去,莫不是滾床單了?還是說菊花被爆了?艾瑪!怎麽辦!完全不能想像啊,好羞澀啊!要流鼻血了。
魏嚴見我一副受驚的模樣,臉色也變了,卻又因沒我旨意,而不敢上前。
霍雲非見我如此反映,輕笑出聲:“陛下莫要緊張,這件事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居然隻有我們兩個人知道,突然感覺跟個帥哥有了個共同的小秘密,心裏竟有些甜膩膩的,盡管這個秘密我自己并不知道是什麽,如果真如我猜想的那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尋個機會把他給娶了?小鮮肉我也好喜歡的。而且我們都發生關系了,攝政王會同意的吧,對吧?咦?攝政王又不是我爹,幹嘛要他同意。
“微臣叩見攝政王。”這時候身後傳來魏嚴的聲音,我竟覺得他的聲音裏透着一股子雀躍,我不自覺的與霍雲非拉開了距離,好像怕被蘇玄峥誤會了一樣,這樣的舉動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
而霍雲非也已經躬下了身:“微臣拜見攝政王。”
一陣風吹過,宮檐上的鈴铛便随風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來人身着一方濃紫官袍,胸前是一隻威武的麒麟,那人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如劍的眉毛斜斜飛入鬓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他隻是很不耐的朝霍雲非做了個免禮的手勢,便冷冷問道:“該說的在朝堂上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下了朝也不要說,你不回府來此找陛下有何事?”
這兩人一碰面,我仿佛看到了一朵迎風綻放的合歡花,被一陣冰雪摧殘,瞬間凋零。
霍雲非開口道:“無甚要事,不過是許久未見陛下……”
蘇玄峥卻眉尾一挑,不顧霍雲非的感受強行打斷他的話語道:“霍愛卿真是好記性,朝堂上不是剛見過嗎?無甚要緊事就趕緊出宮去吧。你該知曉此地不宜久留。”
霍雲非聽了這話,隻是擡頭很是無奈的瞟了我一眼,而後便朝宮門的方向走去了。
得,我這主人還沒下逐客令,他蘇玄峥便已經把人趕走了,我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唉。”難得遇到個不逗比,性子還活躍的帥哥,還沒調戲居然就讓大冰山給趕走了,真是郁悶。
霍雲非一走,蘇玄峥就把目光鎖定在了我的身上,我倍感壓力,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脫口而出道:“我剛才沒跟他怎麽。就是說了句話。”說完這話,我才發現自己像是被老公看到與帥哥私會的小媳婦,心中忍不住朝自己豎起了中指‘蕭雲煕,你個慫包。’
我不由自主的後退着,轉頭快速尋找魏嚴的身影,眼尾的餘光一下子就瞟到了立在廊角的魏嚴,X!這貨又開始裝兵馬俑了!就在這時候蘇玄峥見我後退,栖身上前,身上淡淡的龍涎香瞬間包圍了我,“雲煕,我跟你說過讓你離霍雲非遠點,你怎麽就不聽呢?”他的語氣平和中帶着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我,我沒想跟他見面,是他在這裏,我們趕巧遇上。”我愣愣開口解釋,竟忘了争紮。
此刻蘇玄峥萬年玄冰的臉泛起了一抹淺笑,隻是這笑意隻在一瞬間便消失了,讓我以爲剛才的笑我是自己眼花臆想出來的。臉又開始燙燙的了,想必現在的臉又再次跟猴屁股看齊了。
蘇玄峥見我這般模樣,終于退開了身,卻語重心長道:“雲煕,如今你已經十八,不是小孩了,你父王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早已經親政,他将江山交給了你,你可莫要讓蕭家的江山葬送在你的手裏。”
“我,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語無倫次。艾瑪,爲什麽我覺得今天的大冰塊有點怪怪的。
而蘇玄峥聽了我這話,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回他是真的笑了,我看的是真真切切,不過他這笑容也依舊收的極快,他伸手将我面前的劉海輕輕屢了屢,而後隻聽他道“你快回宮吧,我也要回府去了。”
聞言我急忙快步跑走,還不忘喊道:“魏嚴,還不跟上,杵在那裏想化作望妻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