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我想退出!”那天老蔡找到段大飛,将自己退隐的想法跟他說了。段大飛是一個沒有一絲情感的人,但是對于老蔡,他是非常器重的!因爲老蔡不僅忠心能幹,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還救過自己幾次,所以對于老蔡的請求他雖然不舍,但是也讓步了:“啊蔡啊,雖然我很想你留下來,但是這是你第一次對我提要求,我也不想駁了你的面子,這樣吧,你幫我再做三件事,我就讓你退出!”老蔡聽到段大飛這麽說,知道這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也沒說什麽,默默的點點頭走開了。
之後他幫段大飛做了兩件事,而我這裏,是他幫段大飛做的第三件事,在他看來這是三件事中最簡單的一件了,隻要幹完這件事他就可以跟家人享受天倫之樂了!
隻是現在,老蔡瘋了!被我活活逼瘋了!
這是因爲夢想的破滅所刺激的!
在老蔡心目中,是容不得失敗的,即使面對的是比自己狠上百倍的人!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栽在了我這個十多歲的小屁孩手上,這次甚至是被我逼上了絕路!于是他徹底的崩潰了!
“呵呵,我竟然被一個小孩逼成這樣,嘿嘿,哈哈哈,一個小孩,小孩……”老蔡還在那裏胡言亂語。
我看着他的樣子,歎了口氣:“唉,說起來我們本來也是毫無交集的,誰曾想會弄成這樣,命運這種東西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看你做過的那些事,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希望下輩子你能夠做個好人吧!”說完我彎下腰正要撿起掉在老蔡旁邊的伸縮棍,誰知老蔡卻突然雙手一把抓住我拿着槍的手,把槍口直抵他的腦門。
“你幹什麽,快放開啊!”我完全沒有想過要自己幹掉老蔡,隻想将他上交給國家而已。可他這樣抓着我算什麽啊!
“哈哈,你殺了我吧,我沒有念想了,我什麽都沒有了,還不如死了算了,你殺了我吧!哈哈哈哈!”他用力的抓着我的手,不停的胡言亂語。
“瘋子,快放開啊!”我被他抓着煩了,又怕槍走火,努力想掙脫他,誰知道他死力抓着就是不放手。
“哈哈,殺了我啊,快殺了我!”他突然沖着我咆哮起來!
被他這麽一吼,我心裏一頓,右手不自覺的往後一縮,突然“砰”的猛烈的一聲槍響傳來,我也被巨大的後坐力往後推了幾步,跌坐在地上。
槍走火了!
這是我腦中第一個想法!
我慌忙站起身,朝着老蔡望過去,我心中還有僥幸的念頭,雖然這個念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我這一看,眼前的一幕讓我目瞪口呆,雖然有所心理準備,但眼前的一幕卻還是讓我情不自禁的全身顫抖起來。
老蔡腦門出現碗口大的一個洞,背後的牆壁濺滿猩紅的鮮血,血腥味不斷的刺激着我的嗅覺,讓我有一種窒息感,老蔡的臉上還帶着之前的獰笑,睜着雙眼,在這一幕下顯得異常的詭異。
我心裏卻沒有一絲恐懼,因爲我的腦子已經停止了思考,張大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喉嚨幹渴的難受,手腳不停的顫抖着。
我沒見過死人,更别說殺人了,甚至我之前目睹過一場車禍都會讓我當晚失眠。所以,當眼前這一幕真真實實的發生在我面前,我一下子呆住了,我無法想象剛剛還和我說話的人,下一秒鍾就這樣躺在我的面前,我再也忍不住,又一次跌坐在了地上。
在地上,我的左手碰到什麽東西,我撿起來一看,原來是老蔡的香煙,可能是在剛剛的争執中不小心掉了出來,打開裏面還當着打火機。
我顫抖着手,掏出了一根放到嘴裏,打了好幾次火才将香煙點燃。
我上一世是抽煙的,但是穿越後換了個身體,煙瘾也沒有了,可是這個時候我卻極其想抽一根!
香煙點燃後,陣陣煙霧飄起,我吸了一大口,将煙霧緩緩吸進了肺部,身體立馬做出了抗議。“咳咳咳……”我劇烈的咳嗽起來,感覺就像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一樣,胸口異常發悶,眼淚不停的流了出來。
“啊……”我扔掉香煙,雙手捂住臉不停的狂叫起來,眼淚肆意的狂湧出來。
雖然之前娟兒跟大偉也是因爲我的緣故而被執行了死刑,然而畢竟不是出自我的手。可是老蔡是真真實實的在我的手中喪命的,這讓我心裏無法釋懷。
……
半夜1點半,縣公安局值班警察小孫正在看着島國影碟,正到高潮處,電話聲忽然響了起來。“鈴鈴鈴……”
“艹,大晚上的誰啊!”小孫憤怒的扔掉手中的紙巾,關掉電視,提起褲子就接了電話:“喂,縣公安局,有什麽事啊?”
對方先是沉默了一陣,然後小孫聽到一個很怪異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來:“‘菜刀’和那個小孩在縣公安局左後方的那個廢棄的木材廠裏。”然後對面就直接挂斷了電話。
“神經病!”小孫罵了一句後提着褲子拿起遙控器剛想繼續研究島國影碟的時候,忽然想到什麽似得,将手裏的遙控器往地上随便一扔,鞋也沒穿就提着褲子跑了出去。
我打完電話,關掉紅米的變聲軟件,将它藏在我的書包裏,然後将手中拿的老蔡的手機扔回他的身邊,再将包在右手的衣服穿回身上,我的伸縮棍已經被我扔到了木材廠後面的化糞池裏了,這個時候,我強忍着不适把書包放在一邊,然後躺在老蔡不遠處的地上,緊緊的閉着眼睛不去看他。
眼睛是一片黑暗,加上我内心的恐懼,我感覺仿佛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我才聽到遠處有汽車靠近這裏的動靜,我心裏這才漸漸安定下來。
由于大門之前被我打開了,而我和老蔡現在正對着大門躺着,警車大燈一照射進來剛好可以看清一切。
沒多久,我就感覺車子停了下來,有很多人沖了進來,我繼續閉着眼睛裝睡。
“立天,立天快醒醒,立天你怎麽了!”我感覺有人将我抱了起來,直到他開口後我才知道是父親,我這才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四周,父親母親,還有鄭警官都來了,還有一些沒見過的警察,總共得有十幾人!
我“疑惑”的說道:“爸爸,媽媽,你們怎麽來了?我記得老蔡……啊,是老蔡把我抓到這裏來的,他還打我,嗚嗚……”我說着說着就就趴在父親的肩頭上哭了起來,本來是假裝的,沒想到哭着哭着竟然真的哭了起來。
“好孩子,沒事沒事,爸爸在這!”父親一邊拍着我的肩膀,一邊溫柔的安慰我。
“老謝!”這個時候我聽到鄭警官叫了父親一下,然後父親回過頭看了一眼,随即我感到你身體明顯的抖了一下,然後抱着我走開了。估計他是回頭看到了老蔡的屍體。
父親停下來後,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接着鄭警官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小天啊,别怕!叔叔跟你爸爸媽媽都在這裏,沒事了哈!”我回頭看到鄭警官對着我微笑,點了點頭停止了哭泣,随後叫父親将我放下。
“小天啊,告訴叔叔,你怎麽會到這裏來的?”鄭警官彎下腰,摸了摸我的頭笑着問道。
“我,我之前睡着睡着想上廁所,可是我們房間的廁所門我打不開,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到了外面的公廁去上了,結果上到一半突然就好困好困,我就睡着了,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到這裏了,然後我就看到了老蔡,我才知道是他把我抓來的,然後,然後……”我又“抽泣”起來,鄭警官拍摸了摸我的頭安慰了我一下,我這才接着說道:“他打我,還說要殺了我,後來他掐着我的脖子,我喘不過氣來,後來突然有個人進來,老蔡看到他,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說什麽‘是飛哥叫你來的吧,我就知道他是不會讓我就怎麽輕易的退出的’之類的,他說完之後就把我用力的扔在地上,然後我就睡過去了,一直到剛剛爸爸叫醒我!”我将剛剛他們還沒過來的時候就想好的說辭說給了鄭警官聽。
他聽完後點了點頭,看起來沒有一絲懷疑的地方,囑咐了父親一句就走到了一邊打電話。
過了一會,就有警察送我跟父親他們回去了,臨走的時候我悄悄看了一下老蔡的屍體,屍體已經被一塊白布遮起來了,可是我仿佛能夠透過白布看到老蔡那一臉獰笑的樣子。
……
不得不說,我們這裏警察邀功效率就是比破案效率高,第三天我就在電視上看到我的縣長在大吹特吹他們是如何如何布局,如何如何九死一生,最後成功擊斃老蔡的!我看得直反胃,索性關掉電視,會房間躺着。
昨天我在公安局又将我前晚的那套說辭說了一邊作爲筆錄,他們因爲我是個小孩子也沒有懷疑我,經過一套激烈“讨論分析”,最終得出結論:段大飛不滿老蔡退出組織,吩咐了别人幹掉了老蔡,最有那個人用老蔡的電話報了警,至于爲什麽沒有對我怎麽樣,估計是我人卑言微,被那個人給忽略了!也有可能他接到的命令隻是幹掉老蔡,而沒有我什麽事,我這才沒事吧,總而言之,現在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将殺掉老蔡的那個人抓捕歸來。
于是乎,警察認爲我們面對的威脅已經解除了,将我們送回了家,第二天電視上就驚現我們縣長的英姿了!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自我穿越過來後所發生的事,短短一年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雖說我讓家裏的經濟條件改善了,也成功的挽留住了父親的生命,更是将弟弟從人販子的手中搶了回來!可是呢,巨大的收益伴随的是超高的風險,我在改善自己的生活的時候,卻也在不經意之間讓家人朋友或者我自己陷入危險之中,而我現在還不夠強大,無法保護好他們。
“還是消停下來吧,平靜一下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吧!”我閉着眼睛輕聲的說。
越南南端某村莊,段大飛聽着眼前的手下對他彙報的情況後,一言不發,拿起桌子上的酒狠狠喝了一口,沉默了大半天後才歎氣道:“唉……通知下去,讓剩下的兄弟們都安靜一段時間,我不想再有兄弟白白失去了,娟兒跟大偉的事,暫時就算了吧,等咱實力恢複了再說吧!”
手下人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手下人離開後,段大飛斜靠在椅背上,眼角竟然慢慢的流下一滴眼淚,此時他嘴角慢慢蠕動,喃喃說道:“兄弟,飛哥不會就這麽算的,給我幾年時間,我一定會幫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