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帶着眼淚微笑


我剛一進家門就聽到外面“逼卟逼卟”的救護車聲音,母親聽到後皺起眉頭:“每次逢年過節外面出事的就多,你們出去玩可要小心啊!”我笑着點了點頭,沒有告訴她這是我的“傑作”。

我對于今晚對黃毛做的事沒有放在心裏,我手裏可是守着勁的,不過他這個年估計就得在醫院過了!至于他會不會報複,以我對他的了解,他是最好面子的人,被一個三年級小學生打成那樣子丢臉的事他是不好意思對别人提起的,而李胖子和黃毛的幾個小弟,被我一吓根本不敢跟别人提起,也不敢再來找我事!老實說,我活了這麽些年,就今晚最揚眉吐氣,這種感覺,真爽!

父親跟二伯他們正在喝茶,看着春節聯歡晚會,三伯跟大伯母他們已經先回家了。看到我進門,父親開口了:“立天啊,哪裏去了,外面那麽亂,救護車整天響,出了事怎麽辦,你二伯他們大老遠的過來也不會陪他們坐一坐聊聊天,真是的!”

我還沒開口,二伯先圓場了:“你也别說他了,孩子嗎,愛玩是天性,我可是記得你小時候更是瘋,有一次過年的時候還和别人大打架,被人打的哭着回家呢!”

父親臉上挂不住了:“二哥啊,這都過去多久了,你還提起!”

“哈哈哈……”在場所有人都笑了。我也笑的很開心,這一場景,在我記憶裏可是很遙遠!

“立天啊,過來二伯這邊坐!”二伯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我過去。

我過去後,二伯笑着問我:“立天啊,讀幾年級了!”

“剛讀完三年級,過年後要去讀四年級了!”我回答道。

“哦,成績怎麽樣啊?”

我還沒回答,父親開口了:“這小子原來的成績真是氣死我了,不過後來轉了性,成績變好了,前不久還得了什麽全國奧數比賽的第一名,還上了新聞聯播呢!好家夥,那陣子整天有記者來我家采訪什麽的,煩死人了!”父親嘴上說着煩,臉上卻是帶着自豪的笑容。

“哦!我說怎麽看到你那麽熟悉呢,原來上過電視啊,真了不起!”二伯看起來是真心的開心。

這時電視裏正好播到範偉跟趙本山表演的小品《功夫》,我便學着範偉的表情跟語氣說了一句:“謝謝啊!”又惹得滿堂歡笑。

“對了,立天啊,長大後有沒有想過做什麽?”二伯笑完後忽然問我。他已經估計我會說想當科學家,宇航員,醫生什麽的,正想我說出來後表揚我胸懷大志什麽的,可我一開口他就怔住了。

“我要當大老闆,賺大錢!”我微笑着。

不止是二伯,除了父親平靜的笑着,其他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尼瑪,小孩子不都想當個科學家,醫生什麽無私的爲社會做貢獻嗎,你倒好,那麽自私,賺大錢?這,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啊!不科學啊這!

二伯最先反應過來,哈哈一笑說道:“有趣有趣,說說,爲什麽要當大老闆,賺大錢!”

我微微一笑,傻乎乎的說道:“我看到電視上,很多小朋友沒有書讀,上不起學,我就像以後長大了當大老闆,賺大錢,爲他們蓋學校!”

衆人釋然:到底還是個孩子!

我說完後卻感覺整個人雞皮疙瘩落了一地,尼瑪,我沒有那麽高尚啊!

二伯扶了扶我的頭,贊賞的對我說道:“嗯,不錯不錯,好好努力,總有一天會實現的!”

“嗯!”我假裝堅定重重的點了點頭,衆人又是一陣大笑。

對不起了,讀不起書的孩子們,等我有錢了,一定會幫你們蓋學校的!

“唉,如果爸媽跟大哥還在就好了!”二伯突然歎道。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沉默了,父親也低下了頭。

爺爺奶奶在父親十多歲的時候就去世了,那個時候,二伯剛去海南沒多久,沒能及時收到消息趕回來,等到他收到消息的時候,老人家已經入土爲安了。而大伯在幾年前因爲肺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晚期了,沒能治好,離開了人間。那個時候二伯正處于事業關鍵期,實在抽不出空來。這兩件事就成了他這輩子最懊悔的痛。

“是啊,爸媽跟大哥如果看到我們現在的生活,一定會非常欣慰的,唉,苦了爸媽,一輩子辛辛苦苦,到老還沒享過一天清福,就……”父親用手抹了一下臉,沒說話了。

二伯看到所有人都沉默着,知道自己失了言,立馬緩和道:“哎呀,大過年的,就别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來來來,喝茶喝茶!”

氣氛這才有所緩和。

十一點多了,除了弟弟早早的回房睡覺,我們都還坐在電視機前等待着午夜12點的倒計時。伴随着《難忘今宵》的音樂聲,12點的鍾聲也敲響了。

“新年快樂!”我們一起對身邊的人說道。父親這個時候走到家門口點燃了事先準備好的鞭炮,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響了起來,表明真正的過年了!

……

洗漱完,我回了房間,躺在床上,玩着手機。外面還有人在放煙花,但是,大過年的,不會有人計較的!

我在床上,看着QQ微信上曾經的好友,感慨良多。

“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不是已經被抹除了呢!希望不要有人記得我吧,我看來是回不去了,都忘了我吧!”我想了想上一世的母親,哥哥跟弟弟,我的淚水不覺流了出來。“兒行千裏母擔憂”,現在是“兒行十載”!

“如果,我的存在沒有被抹除的話,請你忘了我吧,媽!”閉上眼睛,眼淚劃過了我的臉頰。

這個年是我有記憶以來過的最幸福,也是最累的年。主要是因爲要陪着二伯一家到處走親戚。二伯難得回一次家鄉,怎麽都要到處走走親戚。說來也好笑,很多平時沒來往,對我們很冷淡的所謂“親戚”在二伯上他們家門,卻很熱情的接待了我們,我想,主要還是聽說二伯功成名就了吧!畢竟,在當時,不是誰都能開得起奔馳的!

大年初三一過,二伯就說要回海南了,說是生意一過完年就會很忙,需要盡快回去處理。我跟父親幫忙他們提行李到車上。幾天相處下來,因爲我的思想活躍,透露出一股成熟勁,二伯似乎很喜歡我,上車前他拍着我的頭對我說:“小天啊,好好努力讀書,二伯不在這裏,就拜托你好好照顧你的爸爸媽媽了!”

我一愣,疑惑的對二伯說:“二伯呀,我還小呢,現在是爸爸媽媽在照顧我啊!”

二伯哈哈一笑,開口道:“我看人很準的,我看你将來肯定大有出息啊!”

“謝謝二伯!”我“不好意思”的說道。

“啊德啊!”二伯把父親叫到跟前。

“二哥!”

“二哥不在這,萬事好好跟你三哥商量,不管大事小事!爸媽跟大哥在天之靈,是希望我們團結的!現在就剩我們三兄弟了,我們都要好好的啊!”

父親眼睛紅了,聲音有點沙啞:“我知道了二哥!我跟二哥一定會團結的!你也要好好注意身體,别老抽煙,酒也少喝點!”

“嗯,好!對了,大嫂那邊,我知道,她這個人有點不好相處,你們凡事讓着她一下,畢竟不管怎麽說,她也是我們的大嫂,她的子女,也是大哥的子女,是我們的侄子侄女!”

“我記住了二哥!”

“好了,就這樣吧,我走了!”說着二伯轉過身上了車,他轉過身的那一刻,我分明從他臉上看到了淚水!

二伯的車開走很久,直到看不見了,父親才轉過身子,帶着我回家。這一刻,我也從父親的眼角看到了淚水,但是,他卻是帶着笑,帶着發自内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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